第1989章 想走?晚了!

夜幕低垂,火光摇曳,将金蝎部营寨的残骸映照得如同鬼域。

喊杀声虽已不似先前那般震耳欲聋,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焦糊气味却愈发浓重,预示着最终清算的时刻即将来临。

中军旗下,冯木兰身姿挺拔,一袭轻甲罩体,面上白纱遮住了她的容颜。

唯露出一双清冷如寒星的眼眸,正静静听着传讯兵急促的禀报。

“报——!启禀娘娘,寨内残敌约万余,在赫连无咎与张巡率领下,正分作两股,试图从左右两翼突围!”

冯木兰眼中锐光一闪,白色面纱下,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凝结了北地的寒霜。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位将领耳中:

“想走?本宫既然耗费心力,将他们围困于此,便没打算放走任何一条大鱼!”

“传令郭锋、牛田二将,率本部精锐,务必于东侧截住张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得令!”传令兵抱拳,迅速转身离去。

“至于那赫连无咎……”

冯木兰冷哼一声,语气中透出森然的杀意:

“蝎族枭雄,金蝎部首……本宫亲自去会会他!”

话音刚落,她侧身伸手。侍立一旁的亲卫早已准备妥当,立刻将两柄兵器恭敬奉上。

一柄是宽厚沉重、剑脊隐现暗纹的玄铁重剑,另一柄则是细长锋锐、青光流转的柳叶轻剑。

冯木兰左右手分别接过,手腕微沉,熟悉了一下这久违的重量与平衡。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轻剑灵动,杀人无形。

这一重一轻,刚柔并济,正是她纵横沙场的独门战技。

“随我来!”

她清叱一声,翻身上马,不再多言,率领一队精锐亲兵,如同离弦之箭,径直朝着赫连无咎突围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过遍地的狼藉与尸骸,卷起阵阵烟尘,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

此刻,赫连无咎正挥舞着那柄饱饮鲜血的弯刀,拼命撕扯着朱雀军团的包围网。

他浑身浴血,甲胄破碎,眼中充满了困兽般的疯狂与求生欲。

眼见突围在即,侧后方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伴随着一声清越的冷喝:

“赫连无咎,你的路到头了!”

赫连无咎猛地回头,只见一支生力军如尖刀般插入战场。

为首一员女将,白纱覆面,手持奇异的一重一轻双剑,不是冯木兰又是谁?

初始的惊愕过后,赫连无咎非但没有惧色,眼中反而爆射出狂喜的光芒!

冯木兰!

楚军主帅,皇帝宠妃!

若能将她擒获,何止是突围,简直是可以瞬间扭转整个战局的天赐良机!

这巨大的诱惑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压过了对危险的直觉。

“哈哈哈!冯木兰!你竟敢亲自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

赫连无咎狂笑一声,竟舍弃了原本的突围方向,调转马头,手中弯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扑冯木兰。

“儿郎们,随我拿下敌酋!”

他如同一头发现了猎物的饿狼,带着残存的亲卫,不顾一切地冲向冯木兰所在的位置。

在他看来,对方虽有名将之称,终究是一介女流,又是养尊处优的皇妃,武艺再强也有限度。

自己凭借悍勇,骤然发难,极有可能一举成功!

“保护娘娘!”

冯木兰身边的亲兵见状,立刻挺起刀盾,结成阵势迎上。

然而冯木兰却毫无惧色,清冷的眼眸中甚至闪过一丝讥诮。

她双腿一夹马腹,竟主动迎了上去!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赫连无咎势在必得的一记重劈,被冯木兰左手那柄看似笨拙的玄铁重剑稳稳架住。

巨大的反震力让赫连无咎手臂发麻,他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眼中首次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女人的力量,竟如此强横?

不等他变招,冯木兰右手的柳叶轻剑已然如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地刺向他的咽喉!

剑尖未至,那冰冷的杀意已激得赫连无咎汗毛倒竖!

“不好!”

赫连无咎怪叫一声,狼狈不堪地后仰,同时奋力回刀格挡。

轻剑擦着他的头盔边缘掠过,带起一溜火星。

仅仅一个照面,攻守易形!

赫连无咎心中的轻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骇然。

这冯木兰,绝非等闲!

两人马打盘旋,瞬间战作一团。

赫连无咎的刀法大开大合,充满了草原蛮族的狂野与力量,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力求以力破巧。

而冯木兰的双剑却舞得滴水不漏,奥妙无穷。

重剑时而如铜墙铁壁,格挡招架,震开赫连无咎的猛攻。

时而如泰山压顶,势大力沉地劈砍,逼得赫连无咎不得不避其锋芒。

轻剑则如同附骨之疽,总是在最刁钻的角度出现,或刺、或削、或点,专攻赫连无咎招式间的破绽与要害。

那闪烁不定的剑光,犹如死神的凝视,让赫连无咎疲于应付,冷汗涔涔。

“怎么可能?”

赫连无咎越打越是心惊,他自诩勇力冠绝蝎族。

此刻却在冯木兰这诡异莫测的双剑之下,束手束脚,一身蛮力仿佛陷入了泥沼,完全施展不开。

对方的剑术不仅精妙,更蕴含着一种沙场磨砺出的狠辣与果决,绝非宫廷花架子的武功能比。

周围的厮杀仍在继续,但赫连无咎带来的亲卫在冯木兰精锐亲兵的绞杀下,迅速减少。

而他本人,在冯木兰双剑的紧密攻势下,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他的肩甲被轻剑挑破,留下一道血痕。

胸前的护心镜被重剑砸得凹陷下去,震得他气血翻腾。

“该死!”

赫连无咎心中终于萌生了退意,他知道,擒拿冯木兰的计划彻底失败,再纠缠下去,自己恐怕真要葬身于此。

他虚晃一刀,试图逼退冯木兰,拨马便想重新汇入突围的队伍。

“想走?晚了!”

冯木兰岂能让他如愿?

她清喝一声,策马紧追不舍,双剑如影随形,攻势愈发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