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哎,秋哥一直在呢
渺小的一片雪花,寿命不过短短一刹那,陆远秋将五指蜷了起来,揣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寒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颤了颤。
“陆远秋。”后方传来一道轻轻的声音,陆远秋扭头,看到是同样身穿羽绒服的白清夏,她的长发上沾了些雪花,又被风吹落。
白清夏:“过来吧,大家准备走了,我们待会儿也得出发了。”
陆远秋点头:“嗯。”
他上了台阶,朝着朋友们走去,从白清夏的手中接过了一束白花,前方站成一排的朋友们见他过来,都集体往旁边让了让,将曹爽的墓碑正对着的一个位置留给了他。
陆远秋走过去,笔直矗立。
一排人从左往右依次是王浩然、高强、张扬、梁靖风、许四羊、宋芬芳、许文军、钟锦程、白清夏、陆远秋、阮月如、龙怜冬、柳望春、郑一峰、苏妙妙、池草草、卫之玉、李罗珍。
陆远秋将花放了下去。
“秋哥。”
他眼神一怔,扭头望着风刚刚刮去的方向,好象从耳畔掠过的那道风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优品暁说旺 首发白清夏同大家一起瞧他,陆远秋恍惚片刻,回过神,做了个深呼吸,他再次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曹爽和他发型相似,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带着光,笑容很有朝气。
“哎,秋哥一直在呢。”
陆远秋在心中应着照片上的人。
所有人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路上慢点到家了群里报个到。”陆远秋朝其他人说道。
“行,1号满月酒是吧?”宋芬芳下了台阶朝钟锦程问道。
钟锦程正色回应:“嗯,大年初二那天,能来就尽量来吧,时间抽不开的话也没事。”
许四羊自嘲道:“肯定来,我家也没啥人了,冷清得很。”
他说完扶着大叔走下阶梯,大叔回头,歉意道:“小钟,我…可能得看情况。”
钟锦程:“没事大叔。”
“走了哈!”
“我们也是。”
“走了。”郑一峰等人朝台阶上的三人打了下招呼,转身离开。
柳望春:“不要我跟着吗?”
陆远秋摆了摆手。/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很快,这里就只剩他、白清夏与阮月如三人。
陆远秋原地站定片刻,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了一张被血浸透,但血迹已干涸的纸条,他转身看向阮月如,将纸条递了过去。
阮月如低头:“这是什么?”
“爽子出事前放在口袋里的东西,下电梯的时候还在偷偷拿出来练习,他准备元旦那天跟你告白,这上面应该是那天要跟你说的话,那几天刚出事,我不敢给你,现在”
阮月如接过这张皱巴巴的纸。
白清夏抓住陆远秋的袖子,朝阮月如道:“我们在停车场等你。”
阮月如愣神间抬头,微笑着应了下:“好”
陆远秋与白清夏下了台阶,朝着停车场走去,劳斯莱斯驾驶座上的车窗摇下,小李飞镖神情冷酷地看了过来,他的脸上戴着的是一副崭新的墨镜。
“还有一个人呢?”
“等她一会儿。”
白清夏上车后,陆远秋站在车门外摸了摸口袋,口袋里有包烟,他最近又偷偷抽起烟了,但没敢让白清夏知道也许白清夏知道,只是没说。
算了,不抽了,纠结片刻,陆远秋还是将手放下,也上了车。
他们这趟是去芦西县接曹爽妈妈来芦城住,陆远秋给曹爽妈妈在幸福里买了个房子,就在白清夏家隔壁,装修好的,很快就能入住。
曹爽妈妈同亲戚一起在芦城操办完葬礼就回老家了,陆远秋好说歹说才劝得她同意来芦城居住,毕竟她和曹爽在老家也就几个亲戚在那儿,亲戚说是照顾,其实也就是三两天过去串门儿一趟,爽妈妈不如来芦城。
这里有张姨还有苏小雅,有方便且卓越的医疗条件,爽妈妈会比老家过得更舒服的。
对了,曹爽的妈妈叫李桂芝,陆远秋很惭愧,在此之前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
等了约莫一刻钟,陆远秋和白清夏通过车窗看到阮月如走了过来。
阮月如低着头,长发掩着面孔,来到车边也只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系上安全带后一句话都没说小李飞镖扭头瞧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开车。
陆远秋与白清夏也都没说话,陆远秋低头看着他和曹爽的消息界面,他给曹爽的备注早已改成了:曹大圣。
出发。
车子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驶进了曹爽居住的村庄,阮月如扭头打量外面,看到一群被衣服裹成球的小孩呆愣愣地站在路边打量劳斯莱斯。
小李飞镖看到小孩没有按喇叭,只温柔地朝他们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少见的笑容。
陆远秋也打开车窗喊着:“小朋友们往旁边站站哈,小心车。”
临近过年,村子里回来了不少人,只要有一两个人认识豪车,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出来围观。车子驶到曹爽家门口,阮月如通过车窗盯着门口的水泥地,她记得曹爽给她发过照片,那块儿应该是曹爽经常蹲着吃饭的地方。
曹爽的家门口聚了不少人,有亲戚,有村友,村子里的人不太清楚情况,但都知道曹爽是在芦城见义勇为救了人,救的还是个沃尓沃,沃尓沃今天就是过来接李桂芝去城里享福。
所以这里热闹的很,到处都是讨论声。
“这车一千多万呢吧?”
“听说省城那边直接送了套房。”
“爽子家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陆远秋落车后听到周围的这些讨论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想说这不算因祸得的福,曹爽的这一世本就会享福,现在得到的福反而包含着一个人深深的愧疚。
他率先走进了大门。
阮月如落车后还在打量着门口的这块儿水泥地。
“进去吧。”
白清夏朝她道,说完才看到阮月如发丝遮挡下的眼框已是泪痕一片,有干的,有新的白清夏心情闷闷地挽住她的骼膊,又柔声说了句:“我们进去吧,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