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狗急跳墙4.

月浮楹毫不气馁,甚至是越战越勇,颇有泼皮无赖的架势。

一连好几日,月浮楹总是各种而各样的理由出现在俞岁安面前。

又是新做的花茶,又是学会了小猫后空翻,又是给她按摩的。

无论什么正经理由,到最后都会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

大概是年纪大了,她有点招架不住。

客厅里只有殷歧,月浮楹大概还在睡觉,俞岁安忍不住开口。

“你能不能管管他,他精力太旺盛了。”

这小孩要上天了。

殷歧:“...阿岁想要我怎么管?”

他手中搅动着咖啡,面色沉静,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人知道他心底已经发了疯,想要毁灭撕碎点什么才能平息。

正在做饭的俞茵茵鬼鬼祟祟探出脑袋。

她现在也是离八卦中心最近的人了。

眼看着俞家倒台,俞岁安没有清算她的意思,她觉得往后的日子是要好起来了。

俞岁安:“......”

殷歧一本正经的反问让大脑乱七八糟的俞岁安忽然就冷静下来。

确实不应该问殷歧,她只是习惯性的像小时候那样,所有问题都率先抛给殷歧来解决。

殷歧:“其实很好解决,阿岁不给他开门就好了。”

殷歧挤出难看的笑容,他走到俞岁安面前,强制与俞岁安对视。

俞岁安:“...他一个人害怕。”

殷歧:“月浮楹不是小孩子了。”

俞岁安:“不让他进他会爬窗户,危险。”

殷歧:“二楼而已,摔不死。”

俞岁安:“......”

殷歧的眼神执拗而又深沉,好似能够洞悉一切,俞岁安心脏逐渐开始乱跳。

她不自在地低下头,躲开了殷歧的视线。

男人的声音低沉,极有理性,他继续道:“阿岁,别再为自已找理由了,其实你对他也有好感不是吗?”

“阿岁,真的不在乎的话,根本就不会在乎他是死的活的,坏的好的。”

“承认自已的心意也没那么难。”

殷歧放轻了声音,他微微弯腰,像是循循善诱的智者。

天知道他的指甲已经牢牢嵌入了手心,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晕染,散发出并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俞岁安瞳孔震惊,她依然想要替自已辩解。

可看着殷歧的眼神,她噤声了。

不喜欢的话...

怎么会由着月浮楹又抱又亲?底线一退再退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

早在古林的时候,月色清冷诡谲,少年徒手掐死了朝她扑来的恶狼,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明明手上身上到处都是鲜血,他却犹如山巅最纯净的一捧雪。

她是怕的。

可是潜藏在害怕后的还有她当时不曾察觉的别样情愫。

殷歧:“喜欢的话,阿岁不需要再退缩了。”

蛮好的。

只有月浮楹的话蛮好的,至少不会再有别人。

少年心胸狭隘,善妒凶恶,不会容许其他人插入这个家庭的。

事到如今,殷歧只能这样安慰自已。

俞岁安抬头看着殷歧,她忽然不懂,以殷歧和他的关系,殷歧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劝导她。

殷歧:“阿岁,我希望你能开心。”

也希望留在你身边,无论是什么身份,他之后的人生需要俞岁安参与。

她就像是他的心脏,离开她的那四年,他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俞岁安:“...殷歧,我...”

“姐姐!早上好啊!昨天我的按摩手法有没有进步?”

月浮楹已经从楼梯口冲出来,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俞岁安,如果有尾巴的话,一定在胡乱摇摆。

殷歧:“......”

果然,哄自已放宽心和真的做到根本就是两码事。

月浮楹太招摇了。

月浮楹太贱了。

月浮楹!怎么不去死。

俞岁安:“一般。”

月浮楹:“好欸!姐姐夸我了。”

俞岁安:“......”

已经习惯了怎么办?

殷歧:“脸皮真厚。”

俞茵茵:“开饭?”

-

收到俞成器的见面邀约,俞岁安并不意外。

她欣然同意,并且将地点约在了她们早就布置好的安全屋内。

从内到外共有数百名保镖,而俞成器想要见到俞岁安必须经过层层筛查。

将自已几乎脱光的时候,俞成器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

在他眼里,俞岁安好像还是当年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只能任他摆布。

可现实是他被羞辱了。

脱衣服检查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他可是俞岁安的爸!

当然,俞成器只能无能狂怒。

见到俞岁安的时候,别说武器了,他就是连个坚硬的纽扣都没有。

“俞岁安,你这个白眼狼。”

见面的第一句话,俞成器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语言转化为利剑。

俞岁安靠在椅背上,神色不变,姿态闲适。

这是面对失败者该拿出来的气势。

从前高高在上,不可忤逆的专制者,现在也要在她的手下低头。

俞岁安:“没正事的话,您可以等死了。”

俞成器:“......”

后槽牙被咬了又咬。

他拉开椅子坐在俞岁安的面前,露出慈祥的笑容:“岁安,你是我的女儿。”

“殷歧不过是个外人,你何必和他沆瀣一气、自降身份。”

“你我联手延续俞家的百年荣光难道不好吗?”

俞成器很有做传销的潜质,短短几句话被他说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俞岁安:“还有要说的吗?”

“等你死了,可就没机会了。”

俞成器:“......乖女儿,殷歧实非良配,他下贱如猪狗,给你提鞋都不配。”

“这帝都的青年才俊这么多...”

俞岁安:“我和殷歧的事情不需要你这个将死之人来操心。”

她想听的是道歉,是悔恨。

哪怕是虚情假意,在俞成器死之前,她也希望亲耳听到他的忏悔。

俞成器神色忽地变的疯癫,他嘿嘿笑了两声。

“殷歧那样恶心的男人乖女儿一定要嫁吗?”

“我这里有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