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与君同行

第341章与君同行

先锋官的大胆作为颇为新奇，因为踩中卡佩人对维多利亚的一贯態度，甚至引得不少封控区的传统卡佩人大声叫好。

不过他的本意倒不是为了表示［科佩尼克將军把维多利亚岛夷踩在脚下］。

这是出於无奈的不得已选择：

科佩尼克將军要求用湿毛市与厚而乾净的布帘作为一直以来用於中和並阻挡瘴气的薰香、嗅盐和烧硫磺。

还要求中止给病人服用掺铅杜松子酒与金酒等抗瘴饮品，假如病人真的发热难受至极，则用浸润过酒的毛幣擦拭身体。

被安排来执行病区维稳事务的士兵们都来自將军最早几批的追隨者。他们作为作为科佩尼克军团老营，亲眼见证十二號营地战胜瘟疫与在汉诺瓦河畔打破布鲁斯主力等一眾將军史诗故事。

这样一支跟隨將军多方征战的铁血老营，向来是科佩尼克阁下最最忠心的近卫。对他们来说，將军赞同的事情一定要十分完成，將军要求的事情一定要十分还要多十分乃至九分的加倍完成！

疫病区乾净布料、布巾的下场也就显而易见了：所有能进入科佩尼克军团士兵眼中的乾净布料，都难逃被洗净涤过烈酒后用於或准备用於病人身上的结局。

维多利亚军旗倒是凭藉其风尘僕僕的航脏外表与藏污纳垢的污秽內在被士兵们嫌弃，最终逃过一劫。

等到了军团士兵与军官们后知后觉想起將军奔赴病区，理应准备足够规格的欢迎仪式时，诺大的军团先锋军尚能拿出手的布料竟然只剩被士兵们视若珍宝的军团战旗、苏弗尔公纹章旗与几乎被完全忽视用来裹包裹的维多利亚军旗。

而將军阁下前来应该准备铺地布毯，但先锋军手中一没有毛毯，二没有布料，更不可能掌珍贵军旗铺地一一那怎么办呢

一个军官灵机一动，想起了堆在角落的维多利亚军旗。

他同同僚一商谈，也俱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首先，因为维多利亚大使馆的抗议否决与卡佩小报的宣传，巴黎已经人尽皆知瘟疫来自维多利亚的无耻阴谋，而將军將过去战胜维多利亚的战利品重新踩在脚下，这其中寓意显然不错。

其次，维多利亚的那堆破布閒著也是閒著。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一一先锋队伍没別的布料。

三个踩在巧合之上搭建的精妙理由铺在一起，恰就组成此刻出现在夏林面前的场面：

破烂而精致的维多利亚陆军战团旗被丟在地上，铺成一个十几米的短短长廊。

长廊两翼，是戴看口罩，军装板正而整洁，身姿威严而笔挺的科佩尼克军团战土。

如果將视线往更前方探伸，还能看见隔离馆內將脑袋探出被敞亮打开大门的轻症病人。

夏林將赋予他【抗病性】的［无名医生］服装扣子栓更紧，深深呼了一口气。

他站在这个位置，能听见身后庞大军团发出的脚步声，也能听到面前两边成卫士兵发出的轻微呼吸声，更能听清前方隔离馆內传来的哭喊与呻吟。

除了这些，他还感应到许多其他：各种或是期待、崇拜、审视、志芯与猜疑的注视。

夏林意识到，整片被封锁的地区都將注视挪到自己身上，虽然他只是刚刚进入这里，却已然成为这片地区的心臟与旗帜。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將会在窥视者们的审视中，迅速传遍整片地区一一他將给科佩尼克军团、巴黎市民对抗瘟疫的合作定下基调。

责任感收束压迫夏林的心臟，但或许是在战场展开过太多整脚的即兴演讲，夏林心中並无他曾猜想过的紧张与兴奋。

有的只有一种想法：他需要干这件事。

踏踏踏。

穿著黑衣，夏林迈步向前，以一种不急不缓的步子穿过由数面维多利亚军旗铺就的“道路”。

每行一步，旗帜地毯旁边的士兵都会伸手高喊：“万胜！”

夏林没有出声，只是高扬起头，令阳光洒向他的面孔。午后的打光照在他的脸上恰到好处，以至於他以肃穆姿態穿著不祥的乌鸦服时，竟带了几分神性。

在夏林面前房屋的阴影中，有人骇恐的跪在地上，他將不悦的眼睛投向跪地的病人，病人慌乱的支起身体。

夏林走过维多利亚军旗红毯，由军士们发出的万胜高呼夏然而止。

宅邸中的痛呼与怒骂也骤然停息，只剩隱隱约约的呻吟、抽泣与这片疫区的呼吸声在夏林耳畔游荡。

“诸位！”

“我的兄弟们，我的朋友们，我的同胞们。”

“一场可怕的瘟疫席捲了我们的卡佩，它的诞生出自卑劣，我已经没心情继续怒斥其诞生的无耻与丑恶。”

“我的注意力只被一件事情吸引一一被瘟疫与隨此而来的灾厄所袭击的你们。”

“巴黎，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如同欧陆之王冠，而中心市场，正是这王冠之上的华丽明珠。”

“现在，明珠已经被疫病的灰尘污染，昔日繁华的市场变成腐风与腥气传播的工具。”

“可怕的疾病如野火在人潮中蔓延，我知道，这片区域不应是这样，於是我选择將这片区域封锁，並將你们一一我患病的同胞们集中在一起进行救助与治疗。”

“我知道这段时间来，在疫区有很多言论在流传一一比如［王国拋弃了你们]

[卡佩人的守卫军团变为屠戮国民的工具】［胆小怯懦的科佩尼克將军派遣自已的士兵镇压病民，自己却躲在玛莱区的豪宅】—

“现在，我要用雷霆一样的声音否认以上一切！”

“科佩尼克军团前来疫区绝非为了屠戮，绝非为了泼洒暴行！科佩尼克的职责依旧是守卫国民！这个【国民】当然包括你们：我染病的兄弟们！”

“至於我的证明词，那就是我！”

“诸位，我就是科佩尼克军团的统帅，在日耳曼战胜过维多利亚人，刚刚將维多利亚踩在脚下的绝境之狐。”

“我是科佩尼克！现在，我陪你们一起站在疫区，直到瘟疫消退，病者重展笑顏之前，而將一直同你们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