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你是否有意嫁给景王?
细雪纷飞,如絮如盐,复在威国公府的朱檐碧瓦上,薄薄的一层。
许靖央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她踩着脚凳下来,神色清冷。
今日来,是为了许鸣玉来的。
宫中已经草草下了旨意,把前掌印公公高德胜的死,归结于太监万顺的嫉妒和谋害。
许鸣玉也被判了失察的责任,皇帝将他贬了两任,任御林军文书。
这对许鸣玉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他最想施展抱负拳脚的地方,却只能去做一个文书。
不过,许靖央对他另有打算。
看见许靖央来,早已候在门房的下人连忙撑伞上前,毕恭毕敬。
刚过影壁,威国公许安便搓着手迎了上来。
他胖了些,面庞圆润了点。
“靖央回来了?”威国公的语气仿佛很慈爱,“这雪天路滑,辛苦了吧?为父让人炖了暖身的汤,一会儿多用些。”
许靖央目光扫过他,并未接话。
威国公自打从边关回来,皇帝就收走了他所有的实权。
从前还能领着一两个兵,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头国公的爵位,每日去府衙点卯不过是走个过场,手中并无半点实权。
父女俩走在长廊下,许靖央压根没有等他的意思,步子迈的很快。/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威国公见她神色冷淡,也不绕弯子了,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道:“靖央,你马上就要主持武举监考了,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你看能不能在考场上,给为父安排个差事?哪怕是做个副监考也行啊!总不能让你父亲我,一直这么闲着,让人看笑话不是?”
许靖央脚步未停,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武考重地,关乎国本选拔,岂是自家后院?你想去便能去?”
威国公被她一噎,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仍不死心,跟在她身侧。
“靖央!话不能这么说,我好歹是你父亲,若我一直在朝中毫无地位,连带着你面上也无光不是?”
“旁人会怎么看你这个昭武王?总不能让人说,昭武王的亲生父亲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吧?”
许靖央闻言,忽而嗤笑一声,那笑声极轻,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跟在她身后的竹影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清脆利落:“哟!老爷,您这话可不对。”
“如今满京城,谁还敢惹大小姐?谁敢因着您就看轻了昭武王去?您自己的前程,还得自己个儿去挣,总指望我们大小姐不妥当吧!”
威国公被一个丫鬟抢白,顿时瞪圆了眼睛。
他向来要面子,马上就神情铁青:“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
竹影却昂起头,毫不示弱:“奴婢是宫册在录的昭武王掌事女官,食朝廷俸禄,守的是王府的规矩!轮不到老爷教训!”
许靖央早已懒得理会身后的争执,径直穿过抄手游廊,朝着大房的院落走去。&??零?点3t看2书1 ?3?追¤最/^?新=?章e`节{
威国公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只能悻悻地跺了跺脚。
这个女儿,当真是翅膀硬了,半点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真是白养了!
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
大房的院落收拾得颇为雅致,廊下挂着几只鸟笼,几只画眉在笼中啾鸣,这些是许鸣玉受伤从宫里出来以后,三老爷送来给他解闷的。
许靖央先去正房探望了大伯和大伯母梁氏。
略坐了片刻,说了会儿话,便与闻讯而来的许靖姿一同走了出来。
两人信步走到院中的小花园。
园中几株老梅正值花期,虬枝峥嵘,红梅映雪,幽香暗浮。
刚进园子,就听见雀跃的声音。
只见不远处梅树下,五小姐许靖妙正和卢云逸站在一起。
许靖妙穿着一身娇俏的鹅黄袄裙,披着白狐裘,小脸冻得微红,更显明媚。
卢云逸则是一身青衫外披貂裘,书生模样,又显出贵公子的气质,温文尔雅。
许靖妙指着枝头一簇开得正艳的红梅:“云逸,你看那枝梅花,开得多好呀。”
卢云逸抬头看了看,那枝梅花生得颇高。
他温和一笑:“妙妙喜欢?我让人取梯子来。”
“算了算了,”许靖妙连忙拉住他的袖子,眼中带着担忧,“那么高,太危险了,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好?”
卢云逸却道:“无妨,不过是踩个凳子罢了,若真摔了,你就赶紧闭上眼,那就吓不着你了。”
许靖妙被他逗得噗嗤一笑,眼角眉梢却都是甜蜜的笑意。
“你真傻!你要是摔了,我去搀扶都来不及,怎么会闭眼?”
刚说完,一阵风来,枝头雪落,掉了一点进许靖妙的衣领。
她哎哟一声,马上躲进卢云逸的怀里,冻得哆嗦。
卢云逸也几乎是下意识张开双臂,从善如流搂住了她。
站在不远处廊下的许靖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啧啧两声,忍不住偷笑。
“阿姐,你快看他们俩,感情多好啊,你是不知道,这还没成婚呢,就天天如胶似漆的,恨不得两天就见上一面。”
“方才卢云逸跟五妹一起来探望我爹娘,又在这院子里玩起来了。”
许靖央目光从许靖妙和卢云逸身上收回,落在身边亭亭玉立的许靖姿身上。
许靖姿本就生的好样貌,杏眼桃腮,今日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襦裙,外罩月白比甲,在这雪景中显得格外俏丽。
“听说,近来有许多人家上门,想与你说亲?”许靖央随口问道。
许靖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小得意,微微扬起下巴:“那是自然!如今我可是昭武王的亲妹子!那些人啊,多半是想借着我的关系,巴结上阿姐你的门路呢。”
她说着,语气又转为不屑:“不过,我一个都瞧不上!”
许靖央挑眉:“哦?为何?”
许靖姿挽住她的骼膊:“我怕他们别有用心,并非真心待我,若是将来对阿姐不利,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许靖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沉吟片刻,状似无意地淡淡道:“你心里,可有什么属意的人选?”
许靖姿神情一顿,摇了摇头。
“没有。”
“那你觉得,景王如何?”许靖央忽然问。
许靖姿马上低呼一声。
“谁?”她象是被烫到一般,挽着许靖央的手下意识地松开。
另一只手里捧着的暖手炉哐当一声掉落在廊下的青石板上。
不远处的卢云逸和许靖妙都回过头来。
都见许靖姿瞪大杏眼:“阿姐,你你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