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天篷尺的传承
石屋的油灯添了新灯芯,昏黄的光裹着淡淡的松烟味,落在张云生手中的天篷尺上。尺身是千年桃木所制,纹理间沁着层浅褐的包浆,那是历代守墓人用灵力养出来的 “地脉包浆”,每道纹理都对应着一处山川地脉的走向,尺头嵌着的地脉玉比赵长老拐杖上的更小,却更透亮,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绿光,像藏了颗缩微的地脉阳眼。
“这尺子的来历,得先跟你说清。” 赵长老坐在对面,手指轻轻拂过尺身的阳纹,那纹路是用守墓人秘传的 “阳刻术” 雕的,每一笔都蘸过地脉阳液,“百年前,青城山遭遇过一次地脉异动,第四门的邪气顺着支流飘来,当时的守墓人首领用千年桃木,掺了地脉核心的阳石粉,亲手雕了这把天篷尺,靠它找到了地脉裂缝,才堵住了邪气。后来,它就成了分支的传承法器,只传能引动地脉阳气的人。”
张云生握着尺子,能清晰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暖意,那不是木头的温度,是尺身蕴着的地脉阳气,顺着指尖往手臂的气脉里钻,与五方令的金龙气、残片的因果气隐隐呼应,形成一道微弱的气环。“长老,这尺子测地脉,是靠阳纹和地脉玉配合吗?” 他想起之前赵长老说的刻度,目光落在尺身的刻度上 —— 那不是普通的数字,是用守墓人符号刻的 “丈、尺、寸”,每个符号旁都缠着细如发丝的阳纹。
“没错。” 赵长老点头,从怀里掏出张 “地脉简图”,是石屋周边的地脉走向图,“你先试着测石屋的地脉主支。握尺的姿势要对 —— 拇指按在尺头的地脉玉上,另外四指托住尺身,诵‘天篷尺?地脉辨’的口诀,让阳气顺着指尖进尺,阳纹会跟着地脉走向亮。”
张云生依言调整姿势,拇指轻轻按住冰凉的地脉玉,深吸一口气,诵起口诀:“天篷尺?地脉辨,阳纹显,阴邪散;地为骨,阳为血,尺为眼!” 口诀刚落,掌心的暖意突然变浓,顺着拇指往地脉玉里钻,玉瞬间亮了,绿光顺着尺身的阳纹爬,那些细如发丝的纹路竟真的亮了起来,其中一道最长的阳纹,正好对准地脉简图上的 “石屋主脉” 方向,刻度停在 “三尺六寸”—— 那是石屋到地脉主支的距离。
“准!” 李二狗凑在旁边看,眼睛都亮了,“这尺子比我的铜钱剑还神!张云生,你再测测地窖的地脉,看看生魂那边的阳气够不够!”
张云生笑着点头,转身往地窖石板方向走,天篷尺对准石板,再次诵咒。这次,阳纹亮得更慢,刻度停在 “五尺二寸”,尺头的地脉玉泛着淡淡的黄光,而非之前的绿光。“长老,这黄光是什么意思?”
“是地脉阳气‘不足’的信号。” 赵长老解释,“绿光为足,黄光为缺,红光为邪。地窖在石屋地脉的支流上,阳气本就弱,再加上护魂纹耗了些,所以显黄光。等安塞分支的人来了,得往地窖旁埋块地脉阳石,补补阳气。”
苏婉儿也走过来,指着尺身的一道短阳纹:“长老,这道短纹亮得断断续续,是不是地脉有裂缝?”
“苏姑娘眼尖。” 赵长老赞许地点头,“那是之前魂窟坍塌时,震裂的地脉支流,邪气就是从那缝里钻进来的。等处理完生魂,得用天篷尺找到裂缝的准确位置,用阳石粉堵上,不然邪气会一直漏。”
史密斯的圣言碑突然轻轻颤了一下,残魂的气息往天篷尺探了探,他开口道:“残魂说,这尺子还能辨邪阵?刚才长老说遇邪阵会泛红光,能不能演示一下?”
“当然能。” 赵长老从弟子手里拿过一张 “残符”—— 是之前从符使身上取下的邪符碎片,还沾着点黑煞气。他将残符放在石桌上,让张云生用天篷尺对准符纸。这次,张云生刚诵完口诀,尺身的阳纹突然变了颜色,不是绿光也不是黄光,而是刺目的红光!地脉玉也泛着红光,像烧红的炭,连空气都似乎热了些,尺身的刻度疯狂跳动,最后停在 “一尺八寸”—— 那是残符到尺子的距离,也是邪符气的影响范围。
“邪阵的邪气越浓,红光越亮,刻度跳动越厉害。” 赵长老示意张云生收回尺子,“到了思乡岭,只要天篷尺泛红光,就说明附近有邪阵,得绕着走,或者先破阵再进,别硬闯。”
李二狗看得心痒,伸手想拿天篷尺:“张云生,让我试试!我也想测测我的黑驴蹄子有没有阳刚气!” 可他刚碰到尺身,天篷尺的阳纹瞬间暗了,地脉玉也恢复了冰凉,半点反应都没有。“哎?怎么没反应?难道我的蹄子没阳刚气?”
众人都笑了,赵长老解释道:“不是蹄子没气,是你引不动地脉阳气。天篷尺认主,只对能引动地脉阳气的人有反应 —— 张云生能操控五方令和残片,这两样都与地脉相关,所以能引动尺子;你和史密斯、苏姑娘、哑女,擅长的是阳刚气、圣力、魂术、蛊术,不是地脉术,所以用不了。”
李二狗撇了撇嘴,把黑驴蹄子往怀里一揣:“不用就不用,我的蹄子拍邪符也管用!”
玩笑过后,赵长老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严肃了些:“该跟你们说思乡岭的路煞了。那地方早年是长江船难者的埋骨地,每年都有十几艘船在附近翻,死的人多了,怨气聚在岭上,化成了‘路煞’。这路煞不是实体,是‘气煞’,会化成‘思乡雾’,裹住路过的人,勾起他们的思乡之情,让他们陷在幻境里,不由自主往岭深处走,最后成了路煞的‘养料’。”
“这么邪?” 李二狗的脸色也变了,“那我们怎么防?总不能闭着眼睛走吧?”
“防路煞,还得靠天篷尺。” 赵长老看向张云生,“路煞的本质是‘怨结地脉阴’,天篷尺遇地脉阴气会有预警 —— 尺身会突然发凉,阳纹变暗,地脉玉泛白雾。一旦出现这三种信号,就得赶紧停下来,用‘地脉阳符’(守墓人特制符纸,能散怨煞)贴在尺子上,再诵‘破煞咒’,就能暂时驱散路煞。”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黄符,递给张云生:“这是二十张地脉阳符,你收着。另外,我再教你‘破煞咒’,记牢了:‘天篷尺为阳,地脉为墙,破我怨煞,散我迷茫;阳符为火,烧我邪瘴,路为坦途,魂为常’。”
张云生接过符纸,认真记下咒语,又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确认没记错,才将符纸和天篷尺一起揣进怀里,贴身放好 —— 这两样是去思乡岭的关键,不能丢。
哑女怀里的护蛊突然 “嗡嗡” 叫起来,往石屋门口飞,翅膀还在轻轻颤。众人刚想追问,门外就传来弟子的声音:“长老!安塞分支的人到了!带了地脉阳石和护魂符,说是来接生魂的!”
“太好了!” 苏婉儿惊喜地说,“生魂有安顿的人了,我们就能放心去三峡了!”
赵长老站起身,拐杖往地上点了点:“走,去迎迎他们。安塞分支的首领是‘李伯’,也是个懂地脉术的老守墓人,让他帮忙安顿生魂,我们放心。等安顿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三峡,争取在路煞最淡的时候进山。”
众人跟着赵长老往门外走,石屋的油灯还亮着,落在桌上的地脉简图和残符上,映出淡淡的光。门外,安塞分支的弟子们扛着木匣(装着阳石),举着火把,正往石屋走来,火光在黄土坡上连成一道长龙,驱散了夜的寒意。
张云生摸了摸怀里的天篷尺,尺子还是暖的,地脉玉泛着淡淡的绿光 —— 它像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三峡之行,也像在提醒着众人,前方的路虽有凶险,但只要有它在,就能辨明方向,破邪前行。
李二狗扛着铜钱剑,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念叨着破煞咒,生怕记混了;苏婉儿则在想,要不要给引魂灯也裹张地脉阳符,万一遇到路煞,灯也能帮忙预警;史密斯的圣言碑也亮了些,残魂在里面 “嗡嗡” 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路煞做准备;哑女抱着护蛊,护蛊的触角往安塞弟子的方向探,似乎在确认他们身上的阳气够不够护住生魂。
夜色渐深,石屋周围的火把越来越多,安塞分支的李伯也走了过来,与赵长老寒暄着,话题很快就落到了地窖的生魂上。张云生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将生魂安全托付给安塞分支,然后带着天篷尺和满心的决心,踏上前往三峡思乡岭的路 —— 那里有血祭的危机,有残片的牵引,还有等着他们破解的路煞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