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无一伤亡
就在船上倭寇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时，一股比太阳还要耀眼夺目的光芒，猛地从那艘安宅船的内部爆发开来！
“轰隆隆隆隆！！！！！”
一声足以让整片海湾都为之颤抖的、连环的殉爆，发生了！
“开花弹”精准地引爆了船舱内堆放的火药和炮弹！
整艘巨大的安宅船，如同一座被从内部引爆的火山，瞬间被撕成了亿万碎片！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高达数十丈，将周围的海水都映成了一片沸腾的橘红色！
那恐怖的冲击波，甚至将旁边几艘跟风冲锋的小船，都掀翻了过来！
这场壮观的殉爆，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海湾内，所有幸存的倭寇，都停止了逃窜，他们扔掉了武器，跪在甲板上，对着“铁龟号”的方向，一边磕头，一边用不甚熟练的汉话，发出绝望的哀嚎：
“天神饶命！天神饶命啊！”
……
一个时辰后，月牙湾内，风平浪静。
海战，已经结束了。
海面上，再也看不到一艘完整的倭寇船。只剩下数百具漂浮的尸体和无数燃烧着的船体残骸，在夕阳的余晖下，构成了一副惨烈而又诡异的画卷。
“铁龟号”静静地停泊在湾口，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在血色的残阳下，竟带着几分神圣的意味。
而在数十里之外的明州城头，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东南总督和城内的守军、百姓们，从战斗打响的那一刻起，便聚集在城墙之上，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心情，注视着这场实力悬殊的海战。
当他们看到那支“商船队”被倭寇主力团团围住，逼入月牙湾时，许多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在他们看来，那又将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们毕生难忘。
他们看到了那艘钢铁怪船的惊天逆转，看到了那些匪夷所思的“神雷”从天而降，看到了倭寇的旗舰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炸成碎片，看到了那冲天的殉爆火光……
整个过程，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那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海战，那是一场……戏耍！一场单方面的、充满了绝对力量美感的炮击表演！
当最后一艘倭寇船被烈焰吞噬时，明州城头，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不知是谁第一个，用嘶哑的嗓子，发出了一声喜极而泣的欢呼。
“赢……赢了？”
“我们赢了！！”
“神兵天降啊！是神兵天降！！”
下一刻，震天的欢呼声，如同压抑了许久的火山，在明州城头轰然爆发！
无数的士兵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振臂高呼；无数的百姓相拥而泣，跪地叩拜！
“大周皇家海军！万胜！”
“皇家海军！万胜！”
这发自肺腑的、充满了劫后余生狂喜的欢呼声，汇成一股滚滚的声浪，跨越数十里的海面，清晰地传到了“铁龟号”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皇家海军”的威名，在这一刻，第一次，真正地响彻东南。
明州城头的欢呼声，如同煮沸了的开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浪高过一浪，连海面上空的云层似乎都被这股子劫后余生的狂喜给冲散了几分。
东南总督，一个年过半百、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油条，此刻正不顾形象地抓着一名传令兵的胳膊，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快！快去问问！那……那支神兵，可是朝廷派来的援军？为首的将军是哪位大人？！”
“铁龟号”并未在明州港过多停留。
在万民的欢呼与叩拜声中，这头钢铁巨兽只是绕着港口，鸣响了几声悠长而又雄浑的汽笛，作为回应，随即在四艘补给舰的护卫下，调转船头，缓缓驶向了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洗礼的月牙湾。
打扫战场，清点战果，才是眼下最要紧的正事。
李健仁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听着那从遥远的城头传来的、经久不息的“皇家海军万胜”的呼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侧过头，看着身旁那个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摇着折扇、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海战只是去海边钓了次鱼的老师，那双年轻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崇拜与敬仰。
“老大”他由衷地感慨道，“我今日，方知‘神器’二字，是何分量。”
林凡“啪”地一声合上折扇，在那艘还在冒着黑烟的倭寇船残骸上指了指，脸上那股子痞笑又冒了出来：“这算什么？不过是开了个胃。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转头对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传令官说道：“拟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州！就说，开物元年秋，我大周皇家海军第一特混舰队，于明州外海月牙湾，与倭寇主力舰队遭遇。经一个时辰激战……”
林凡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倭寇大小战船三十七艘，悉数被歼，敌酋山田信雄授首，无一逃脱。我舰队……无一伤亡！”
“无一伤亡”这四个字，林凡特意加重了语气。
他知道，这四个字传回京州，将会在那潭死气沉沉的朝堂之上，掀起何等惊涛骇浪！
……
五日后，京州，金銮殿。
天色微明，文武百官分列两班，气氛一如既往的沉闷。户部尚书还在为下一季度的钱粮缺口愁眉苦脸，兵部的几个将军则在为北境蛮族的骚扰争论不休。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得近乎失控的脚步声，伴随着传令太监那尖细悠长的唱喏。
“东南急报——！八百里加急——！”
一名身着兵部信使服饰的骑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身上的铠甲还沾着未干的泥浆和露水，脸上满是风尘仆仆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一个用火漆密封的竹筒，声音因激动而嘶哑颤抖。
“启禀陛下！东南大捷！东南大捷啊！”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