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林凡的这番安排，看似条理清晰，实则简单明了，让那些原本还担心自己会被清洗的官员们，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当然，”林凡靠在椅背上，伸出了几根手指，语气变得懒洋洋的，但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想要当好这个委员，可没那么容易。本官这里，有几点要求，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也是今后你们办事的唯一准则！”
“第一，效率！”林凡伸出一根手指，“从今天起，我不想再在泉州府衙里，看到一份公文走三天还没走出大门的事情发生！所有关乎重建的事务，必须当日事，当日毕！有困难，当场解决！谁要是敢跟我打官腔，推诿扯皮，这把宝剑，可不是吃素的！”
“第二，透明！”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所有用于重建的款项，每一笔，都要有明确的账目！而且，这份账目，每月都会在府衙门口张榜公示，让全城的百姓，都来监督！谁要是敢在这上面动歪脑筋，伸手捞钱，就别怪我把他那只爪子，给剁下来喂狗！”
“第三，务实！”林凡伸出第三根手指，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当官的。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的办公地点，都不在这府衙之内！”
“什么？”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只听林凡继续说道：“木工小组的，就给我去工地上，跟木匠们一起研究图纸！水利小组的，就给我去港口，跟船工们一起测量水文！”
“农业小组的，就给我下到田里，跟农户们一起开垦荒地！你们要用你们的脚，去丈量泉州的每一寸土地；用你们的耳朵，去倾听百姓最真实的声音！谁要是让我发现，还敢坐在屋子里喝茶看报，纸上谈兵，那就别怪我让他去城墙上，吹一辈子的西北风！”
最后，他缓缓伸出了第四根手指，堂内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廉洁！”
林凡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家底都不甚干净。但就像我说的，既往不咎。”
“可若是从今天起，让我发现有任何一个人，敢利用重建的机会，贪墨一文钱，侵占一寸地，欺压一个百姓……”
他站起身，缓缓地，抽出了那柄象征着皇权与生杀大权的尚方宝-剑！
“锵——！！！”
一声清越的龙吟，响彻整个正堂！
“本官，必将亲自用此剑，取其项上人头，悬于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绝不姑息！”
“锵——！！！”
那一声清越的剑鸣，如同龙吟，在泉州府衙的正堂之内久久回荡，也如同最严厉的警钟，敲在了每一个在场官员的心头之上。
堂下，黑压压跪倒一片的官吏们，个个噤若寒蝉，冷汗早已浸透了他们的后背。
他们毫不怀疑，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钦差大人，绝对说得出，也做得到！那柄尚方宝剑之上，仿佛还残留着倭寇的血腥气，冰冷而又致命。
林凡缓缓地，将尚方宝剑插回鞘中。
那一声清脆的“咔哒”声，让所有官员都如蒙大赦，浑身一松，不少人甚至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这新官上任的四把火，烧得他们是心惊胆战，也烧得他们再不敢有半分的侥幸心理。
“好了。”
林凡重新坐回主位，脸上的冰冷散去，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断、手握生杀大权的国公爷，只是众人的错觉。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规矩，也给你们立下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慢悠悠地说道：“现在，本官不想听你们表什么忠心，也不想看你们磕头。我只要你们，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们对得起身上这件官服，对得起泉州城里，那千千万万将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的百姓。”
他放下茶杯，轻轻一挥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都去吧。按照我刚才的安排，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是！下官遵命！”
堂下众人如闻天籁，一个个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站起身，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正堂。那模样，活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很快，原本还拥挤的正堂，便变得空旷起来。
只剩下林凡，和那个从始至终都像标枪一样，笔直地站在他身旁的泉州知府，陈清泉。
“大人……”陈清泉看着那些几乎是“逃”出去的同僚，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您这番雷霆手段，怕是把他们所有人都给吓破了胆。”
“吓破了胆，总比没了良心要好。”林凡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乱世用重典。泉州这摊子烂泥，不用猛药，是扶不上墙的。”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仿佛刚才那番敲打，对他来说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走吧，陈大人。外面的事情，暂时交给他们去折腾。现在，轮到我们两个，来干点真正的正事了。”
“正事？”陈清泉一愣，有些不解。在他看来，刚才那番整顿吏治，已经是天大的正事了。
林凡却没有解释，只是吩咐道：“去，把你这府衙里，收藏的最好、最详细的泉州舆图，给我拿来。要包含整个泉州府的海岸、山川、河流，越详细越好。”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陈清泉还是立刻躬身应下：“是！下官这就去取！”
一炷香的功夫后，府衙的后堂之内。
一张足有丈许见方的巨大舆图，被四名衙役小心翼翼地，平铺在了地面之上。
这张舆图，乃是泉州府耗费数年心血绘制而成，其精细程度，远非市面上流传的那些简图可比。山川的走势，河流的脉络，海岸线的曲折，甚至是每一处浅滩和暗礁，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林凡脱下官靴，只穿着袜子，直接走到了舆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