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后劲真大
只记得，先是张铁山抱着一根柱子，声泪俱下地控诉林凡这个“甩手掌柜”是如何压榨他可怜的脑细胞；
紧接着钱师傅也喝高了，拉着陈清泉的手，非要给他讲解“福船水密隔舱”的奥秘，把陈知府听得是一愣一愣的，最后两人勾肩搭背，开始探讨用星宿定位来指导人生方向的可能性；
再后来，就连一向冷峻的鱼目和文静的吴道子，似乎也被那热烈的气氛所感染，默默地干掉了好几碗……
至于林凡、李剑仁和邓健这三个主陪，更是首当其冲，成了众人“围攻”的主要目标。
他们是怎么回到国公府的，自己都完全不清楚。
或许是被亲兵抬回来的？或许是互相搀扶着滚回来的？
总之，当第二天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棂，将林凡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唤醒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用大锤狠狠地砸了一晚上，又沉又痛，嗡嗡作响。
“嘶……”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宿醉带来的恶心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喉咙。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算幸运，至少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衣服也被人妥帖地换过了。
“夫君，你醒啦？”
李灵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眼中既有心疼，又带着一丝嗔怪。
“昨晚你们也真是的，一个个都跟几百年没喝过酒似的，怎么劝都不听。要不是我和翠翠嫂嫂拦着，怕是连府里的存货都得被你们喝光了。”
她将醒酒汤递到林凡面前，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林凡接过汤碗，讪讪地笑了笑，“这不是……高兴嘛。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喝几杯，多喝几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碗酸甜可口的醒酒汤一饮而尽。温热的汤水滑过喉咙，总算是将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给压了下去。
“其他人呢？”林凡放下碗，问道。
“还能在哪儿？”李灵儿无奈地指了指外面，“你那两位好兄弟，昨晚被抬回来的时候，人事不省。一个睡在了客房，一个……直接就睡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拉都拉不起来。这会儿，怕是还没醒呢。”
林凡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扶着昏沉的脑袋，挣扎着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看。
果然，院子里的石桌旁，勇猛大将军李剑仁，正以一个极其豪放的姿势，四仰八叉地躺在石凳上，呼噜声打得震天响，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他身上盖着一条薄被，显然是自家媳妇心疼他，半夜出来给他盖上的。
林凡捂住了脸，简直没眼看。
这要是让神刀营的士兵们看到他们威武的大将军这副德性，怕是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日上三竿了……”林凡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时辰，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今天的早朝……哦不，早会，是彻底泡汤了。
他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正准备去叫醒那两个还在梦周公的家伙，却听到隔壁客房传来一阵“嗷嗷”的痛呼声。
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火神大将军邓健，脸色煞白，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头，龇牙咧嘴地走了出来。
“嘶……我的头……我的腰……”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怎么了邓健？昨晚摔着了？”林凡好奇地问道。
邓健苦着一张脸，指了指依旧在石凳上酣睡如猪的李剑仁，有气无力地说道：“别提了……昨晚回来的时候，这家伙非说自己没醉，还能再战三百回合。结果，刚进院子就腿一软，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就直接脸着地了。结果倒好，他没事，我这老腰……差点被他给压断了！”
林凡听得是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院子里那头“睡猪”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的动静，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嗯？天……天亮了？”李剑仁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着眼睛，一脸的茫然，“我……我怎么睡在这儿？”
当他看到林凡和邓健都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他时，昨晚的片段才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呃……”李剑仁的老脸瞬间就红了，他干咳一声，试图挽回一点面子，“昨……昨晚的酒，劲儿真大……”
……
最终，这场由宿醉引发的闹剧，以一顿简单的午饭宣告结束。
饭桌上，没有了昨夜的喧嚣与放纵，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三个人都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谁也没好意思提昨晚喝断片儿的糗事。
还是林凡最先打破了沉默。
他放下筷子，看着精神依旧有些萎靡的李剑仁和邓健，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酒也喝了，牛也吹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就该干点正事了。”
李剑仁和邓健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的宿醉之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军人特有的专注。
林凡看着他们，沉声道：“昨日宴席上，我说的那番‘海上丝绸之路’的构想，并非是酒后戏言。”
“泉州，只是我们的起点。我们的目光，要放得更远。而想要支撑起这份野心，一支强大的、足以纵横四海的海军，是必不可少的根基！”
他的目光，落在了李剑仁和邓健的身上。
“剑仁，邓健，你们二人，现在是我大周海军仅有的两位大将军。训练出一支能打硬仗、能打海战的精锐之师，是你们接下来，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任务！”
“是！”两人齐声应诺。
林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手下的士兵，大多都是从陆地上招募来的旱鸭子，对于海战，知之甚少。这没关系，不会，可以学！”
“从今天起，你们要立刻着手，加强对士兵的海上适应性训练！要让他们熟悉风浪，熟悉船只，更要熟悉……如何在颠簸的甲板上，精准地开枪、放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