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认命了
“嗯，晚星说种果树收成稳，只不过要做实验，如果成了，到时候说不定能带动村里一起干。”
霍沉野说着，掀开锅盖，肉香瞬间飘了出来。
“差不多能出锅了，你去叫她们准备吃饭。”
徐河却没动。
他忽然想到这几天村里说的，说村长已经没了这么久，到现在村里还没选出来队长。
马上春天过去，又是要种地的时候，必须得找个村长出来带领大家。
与其等着，不如他们自己选。
也不知道是谁把事情说出来的，现在村里人都知道霍沉野和姜晚星在村尾有一块地。
他们已经扣大棚种了好几个月的菜，听说特别成功。
是当初村长还活着的时候，和霍沉野一起做的实验，看看能不能让村子里收成再上去一点。
徐河往厨房门口挪了挪，压低声音问：“沉野，你有没有想过竞选村长？现在村里没个主心骨，春种的事都没个准头，你要是上，我第一个支持你。”
霍沉野手里的勺子顿了顿，眉头微蹙：“我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就想把地种好，让晚星和孩子过得踏实。”
“踏实也得有个好环境啊！”
徐河急了点，声音又高了些。
“你看村里现在，有人想种经济作物，有人还想种老庄稼，没个领头的，到时候乱成一锅粥。你懂种地，还跟晚星琢磨出大棚种菜、种果树的法子，村里没人比你更合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你当了村长，能把种果树、搞养殖的法子推广开，不光咱们家，全村人都能跟着受益。到时候日子好了，谁还会像周觉那样瞎琢磨占便宜？”
霍沉野沉默了，他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肉，脑子里过着徐河的话。
他确实想让村里日子好起来，也想给晚星和孩子一个更安稳的环境，可当村长要管的事多，怕顾不上家。
而且当初村长没之前，他已经保证过，对这件事没兴趣。
不管徐河怎么说，霍沉野依旧没有反应。
看出他在这事上没有心情，徐河也就彻底闭嘴了。
年夜饭桌上。
一共八道菜。
在七十年代桌菜算得上是顶丰盛的了。
油亮亮的红烧肉颤巍巍地卧在盘子里，炖得脱骨的老母鸡飘着金黄的油花，还有炒得翠绿的青菜、撒了芝麻的炸丸子，外加一盘田杏带来的糖糕，最后是一大碗飘着蛋花的紫菜汤，热气腾腾地摆了满桌。
“快吃吧，沉野忙活一上午了，别等菜凉了。”
田杏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沉野的手艺好，比我在家炖的香多了！晚星，你可真有福气。”
徐河也跟着点头，又想起之前竞选村长的事，看了霍沉野一眼，终究没再提，只转而聊起春种。
“年后我跟你姐去城里，要是找着活儿，就先干着，要是不行，回来跟你们一起种果树也行，我看那法子靠谱。”
霍沉野嗯了一声，给姜晚星夹了块丸子：“行，到时候要是回来，就跟我一起打理大棚，先试试水。”
此时，距离改ge还有不到六个月的时间。
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都感觉到了这股风。
不少有能耐的人，全托关系去了城里。
至于姜晚星和霍沉野，他们并不在意这个。
姜晚星想的清楚，她要等到恢复高考的通知下来，再做打算。
现在这么早就做打算，会显得过于列类。
一顿年夜饭吃完，差不多快十二点了，外面放起了鞭炮。
家家户户都出来在院子里看雪。
嘻嘻哈哈的，特别有人情味。
姜晚星怕吓到崽崽们，便抱着孩子站在窗户前，一手一个，指着外面正准备放鞭炮的霍沉野。
“这是爸爸，朝朝和颜颜长大后，就能跟爸爸一起放鞭炮了。”
也不知道刚一个月大的俩崽崽听没听懂，反正情绪价值给的特别足。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与此同时。
周晓棠家里。
今天年夜饭，周家桌子上只有两个窝窝头和一碟子咸菜。
经过黄老大的事情后，周晓棠在村里名声彻底臭了。
之前倒是还有几个小伙子惦记她，现在就连老光棍都不敢看她一眼了。
村里流传着周晓棠是害人精，扫把星的说法。
连带着周家在村里也抬不起头。
饭桌上，周母扒着干硬的窝窝头，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咸菜碟里：“都怪你！当初非要跟黄老大搅和在一起，现在好了，名声毁了，连口热乎年夜饭都吃不上！”
周晓棠把手里的窝窝头往桌上一摔，眼神怨毒：“怪我？要不是徐颖那个贱人，我能落到这步田地？当初她要是没坏我的事，我早跟黄老大去城里享福了！”
周父闷头抽着旱烟，烟袋杆敲了敲桌角，声音沙哑：“少说两句吧，大过年的。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好好想想开春咋种地，不然今年都得饿肚子。”
“种地？种地能有啥出息！”周晓棠猛地站起来，“我听说现在城里要变天了，好多人都托关系进去了，我也要去城里！我就不信，我这辈子只能困在这破村里！”
周母冷笑。
把筷子丢在地上。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是因为啥来的这？”
“咱们被上面下放了，除非平反，这辈子都回不去！”
周晓棠被这话戳中痛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又青一阵白一阵，指着周母的手都在抖：“那是你们没本事！我不一样！我要是能去城里，肯定有人愿意帮我平反！”
“帮你？谁会帮你个名声烂透的？”
周母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捡起地上的筷子，声音里满是认命了。
“当初黄老大就是看你傻，骗你说能带你去城里，哄了你，睡完了就不认。结果呢？他自己进去蹲笆篱子了，把烂摊子全丢给你！你咋就不长记性？”
“就那个徐颖，她现在三天两头就来找咱家麻烦，你跟我厉害，平时怎么不见你出去跟徐颖对峙啊！”
周母正说着。
门外砰砰砰敲门声响起，徐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