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调查
所有人的脸上都因为这句话彻底懵了。
身为村里的大队长，霍沉野脸色瞬间沉下来，一把扶着姜晚星：“你在家等着，我去看看情况，别跟着乱跑。”
他怕现场太混乱，再碰到怀孕的媳妇。
姜晚星点点头。
主要她也是怕把自己吓到，要是因为这个把肚子里的孩子吓流产就不好了。
霍沉野又叮嘱姜母多照看姜晚星，才快步往山脚赶。
刚到村口，就见不少村民往河边跑，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来。
“听说河里头漂着的是周知青，脸都白得吓人！”
“好好的人怎么会掉河里？前儿个还见她在村子里乱晃悠呢！”
“该不会是被人推下去的吧？昨儿后半夜我好像听见河边有吵架声！”
等霍沉野挤到河边，黄严正带着两个村民用竹竿稳住浮在水面的人影，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
只是里面的身体是脸朝下，就算捞过来了，也没人敢翻过来看看到底是谁。
看身形，都跑浮囊了。
如果是以前，当兵出身的霍沉野不怕这个。
但现在不一样，他有媳妇有孩子，难免忌讳。
黄严见霍沉野赶来，连忙上前：“沉野，你来了！这身形看着像周知青，可没人敢翻过来确认，水里泡得都走样了。”
霍沉野眉头拧成疙瘩。
目光落在河面那团模糊的身影上，又扫过围观村民：“谁先发现的？有没有碰过周围的东西？”
“是张大爷早起放牛看见的，没敢靠近，直接喊了人。”旁边的村民急忙回答，“我们来的时候就这样，啥也没动过。”
霍沉野松了口气，至少现场没被破坏。
他转头对黄严说：“你让人去镇上派出所报信，再找两个稳妥的人守在这儿，别让村民乱碰，也别让孩子靠近河边。”
“我这就去！”黄严刚要走，又被霍沉野叫住：“对了，问问张大爷，他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或者听到什么动静？”
等黄严安排好，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
过了大概又半个时辰，去报信的村民跑回来。
“沉野，派出所的人说山路不好走，得傍晚才能到，让咱们先看好现场，别让人破坏了。”
霍沉野点点头，又叮嘱守在河边的村民：“再仔细盯着点，有啥情况立马喊我。”说完，他转身往家走。
心里记挂着还怀孕的媳妇，怕她在家担心。
回到家，姜晚星果然在门口等着，看到他赶紧迎上来：“怎么样？确定喝里面的人是谁了吗？派出所的人啥时候来？”
霍沉野扶着她往屋里走，把情况说了一遍：“还没确定，但身形看着像咱们村子的。派出所的人傍晚到，我已经让人守着现场了。你别担心，等警察来了就知道咋回事了。”
旁边的姜母和姜父刚把家里的三个孩子哄睡着，闻言也跟着凑过来。
姜父运气不好，正好撞上河里面死人。
他胆子不算小，就是倒霉，冷不丁一看给吓到了，到现在脸色也没缓回来。
“沉野，那水里的人……看着实在渗人，你说好好的咋就出这事？不能真是因为她平时得罪的人太多，动手给她了解了吧？”
霍沉野扶着姜晚星坐下，又给姜父递了杯热水。
“现在还没确定就是周知青，也没查清楚是意外还是别的，等派出所的人来了就知道了。您也别多想，先歇会儿缓缓。”
姜母则拉着姜晚星的手，满眼担心：“星星，你可别往心里去，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赶紧躺着，可别因为外头的事影响了肚子里的娃。”
“妈，我没事。”姜晚星摇摇头，可心里还是有些发沉，“就是觉得太突然了，前几天还看到周晓棠在村子里和别人吵架，怎么就……”
虽说之前周晓棠没少针对自己。
姜晚星就是觉得有些吓人，好好个人忽然没了。
别说她，弹幕里的人也是表示震惊。
“我的天！前几天还跟姜晚星对着干的周晓棠，怎么突然就没了？也太突然了吧！”
“该不会真像村民说的那样，是被人推下去的吧？她平时得罪的人确实不少……”
“可是没证据啊！而且苏瑶晴这时候跑了，会不会跟这事有关？总觉得不对劲！”
“姜晚星现在还怀着孕，可别因为这些事影响到身体，太让人担心了！”
姜晚星看着弹幕里的讨论，心里的不安又重了几分。
她想起之前周晓棠总找自己麻烦，可即便如此，也从没想过对方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要等城里的警察来要好长时间。
霍沉野匆匆吃了饭就赶紧去山脚下面守着了。
也不知道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附近好几个村子的人全都围过来了。
甚至还有些看热闹不要命的，大晚上抱着自己孩子站在河边看泡在水里面的人。
霍沉野和黄严简直快要被气死了。
黄严正扯着嗓子维持秩序，脸都涨红了：“都往后退！别往前挤！河边土滑，掉下去咋办！”
可根本没人听，大家都围着看热闹，议论声盖过了他的喊声。
霍沉野快步上前，接过黄严手里的木棍，往地上重重一敲，声音冷得吓人。
“都往后退三步！谁再往前挤，别怪我不客气！”
他当过兵，身上自带一股威严，这一吼，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不少。
有个邻村的村民不服气，嘟囔着：“看看怎么了？又不是你家的河！”
霍沉野眼神一冷，盯着那人：“河里现在漂着人，还没确定是意外还是别的情况，派出所的人还没来，现场要是被破坏了，谁来负责？要是你们家有人出事，别人围着看热闹，你们乐意？”
这话一出，那村民顿时没了声音，周围的人也渐渐往后退了些。
霍沉野趁机让人在河边拉起一道简易的警戒线，又安排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守在旁边，防止有人再靠近。
“沉野，这样也不是办法，人太多了，咱们守不住啊。”黄严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而且天越来越黑，火把晃来晃去的，万一真有人掉下去，麻烦就大了。”
霍沉野皱着眉，目光扫过人群，心里也犯愁。
他知道村民爱看热闹，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尤其是还带着孩子的，万一出点意外，他这个大队长难辞其咎。
“你再让人去村里喊一声，让本村的人赶紧回家，别在这儿凑着，邻村的人也让他们赶紧走，就说派出所的人快到了，现场要封起来，再不走就按妨碍公务处理。”霍沉野咬了咬牙，只能用硬办法。
黄严点点头，立马让人去传话。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人群才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守现场的村民和霍沉野、黄严。
霍沉野松了口气，靠在旁边的树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几乎是下半年，才等到城里的同志。
——
姜晚星此时正窝在家里的炕上看黑白电视。
这是之前霍沉野从城里买来到的，用了不少时间，光是托人就好久。
八零年代电视里播放的也就那几个节目。
而且还换不了。
姜晚星早就看腻了，反倒是姜母看得特别来劲，觉得回到年轻的时候了。
而姜父则坐在墙角，看起来有些失神。
姜晚星知道他这是吓到了，出声安慰：
“爸，您别老琢磨河边的事了，警察都来了，肯定能查清楚。您今天受了惊吓，要是一直想着，晚上该睡不好了。”
姜父抬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不是我想琢磨，就是冷不丁见着那场景，心里发怵。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想出这种意外。”姜晚星拿起桌上的瓜子，剥了几颗递给姜父，“您吃点瓜子，转移转移注意力。沉野在那边盯着呢，有啥消息他肯定第一时间回来跟咱们说，您放心就是。”
姜母也从电视上挪开目光，附和道：“星星说得对，你别瞎想了。咱们现在要操心的是星星肚子里的娃，可不能让外头的事影响了咱们家的好福气。”
她说着，又给姜晚星盖了盖被子，“星星，你也别老坐着，靠在枕头上歇会儿，炕沿凉，别冻着肚子。”
“妈，我不凉，这被子厚着呢。”姜晚星笑着靠在枕头上，目光落在黑白电视上。
屏幕里正演着样板戏，唱腔洪亮，姜母看得眼睛都亮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姜晚星心里一紧，连忙坐直身子：“是不是沉野回来了？”
姜母也赶紧起身去开门，果然是霍沉野，只是他脸色不太好，身上还沾了些泥土。
“沉野，怎么样了？警察查出啥了吗？”姜母急忙问道。
霍沉野走进屋，先看向姜晚星，见她安好，才松了口气。
“警察刚把人捞上来，确认了是周晓棠，身上没明显外伤，但具体是意外还是别的，还得等进一步检查。我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儿还得回去。”
“居然真是周晓棠……”
姜晚星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前端时间作妖闹着要去参加高考。
自从高考结束后，她身为下放子女没资格报名，人就有点疯疯癫癫了。
听说爹妈也不管，连口吃得都不给。
甚至之前有人看到她跟一个老头儿在一起，老头儿亲她，她都没反应。
要是放在之前，周晓棠肯定会闹得人尽皆知。
她想起周晓棠之前的模样，虽说爱找事、性子傲，但也是个爱面子的姑娘，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实在让人唏嘘。
霍沉野听着，眉头皱得更紧：“她高考报不上名后，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村里也有人见过她独自在河边发呆。警察说现在还不能排除意外落水的可能，但也不排除其他情况，得等后续检查结果。”
姜晚星也就闹心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好了不少。
她早上起来吃了两个鸡蛋又一个豆沙包，肚子就撑的不行。
村里发生了这种事，不少家长也不让孩子们出去疯跑了。
朝朝和颜颜也留在家里的院子上玩。
好在隔壁住着黄严和张兰兰，有穗穗这个大姐姐陪着一起玩。
姜晚星靠在院门口的躺椅上，看着院子里玩耍的三个孩子，嘴角不自觉扬起。
朝朝和颜颜正跟着穗穗学折纸船，小手里拿着彩纸，认真得皱着小眉头，时不时还会因为折不好而互相求助，院子里满是孩子们的笑声。
姜母端着一碗红糖水走过来，递给姜晚星：“刚煮的，你喝点暖暖身子。看这三个孩子玩得多开心，咱们家也该多些这样的热闹。”
“嗯，有他们在，家里确实热闹不少。”姜晚星接过红糖水，喝了一口。
“穗穗这孩子真懂事，还知道带着朝朝颜颜玩，省了不少心。”
“可不是嘛，张兰兰把穗穗教得好。”姜母笑着说，“对了，沉野早上走的时候说，警察今天要去周晓棠家问问情况，还得去河边再勘察勘察，估计中午才能回来。”
“知道了，让他别太急，仔细点查就行。”姜晚星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记挂。
这时，穗穗举着折好的纸船跑过来，仰着小脸对姜晚星说：“婶子，你看我折的船！等会儿我要带着朝朝颜颜去河边放船，让船顺着水漂，好不好？”
姜晚星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头：“穗穗，河边现在不能去，等过段时间再去好不好？咱们今天在家玩捉迷藏，或者我给你们讲故事？”
她怕孩子们去河边会想起不好的事，更怕出意外。
穗穗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好，那咱们玩捉迷藏！我来藏，朝朝颜颜来找我！”
说完，就拉着朝朝颜颜跑开了。
姜晚星看着孩子们的背影，松了口气。姜母在一旁说：
“你做得对，这时候可不能让孩子们去河边，免得吓着他们。”
而且这要是穗穗出点什么事情，她们和张兰兰怎么交代？
张兰兰跟着黄严去村里忙周晓棠的事情了，干脆姜晚星就留着穗穗在家吃饭。
正吃着，外面大门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