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仗势欺人
姜晚星刚给穗穗夹了块红烧肉，院门外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人踹门。
紧接着，一阵尖利的哭喊和叫骂声涌了进来.
吓得桌上的孩子都停下了筷子，朝朝和颜颜更是下意识往姜晚星身后躲。
“姜晚星！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女儿肯定是被你害死的！”
是周晓棠母亲的声音，尖锐又刺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的哭嚎。
姜晚星心里一沉，放下筷子起身，刚走到门口，就被冲进来的周家人团团围住.
男的满脸怒气，女的哭天抢地，堵得院子门口水泄不通。
周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眼泪，上来就想抓姜晚星的胳膊，嘴里骂道.
“你这个黑心肝的！我家晓棠前几天还跟你吵过架，她现在没了，肯定是你记恨她，把她推下河的！你赔我女儿！”
姜母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周母，急声道：“你别胡说！星星怀着孕呢，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晓棠出事的时候，星星一直在家里待着，全村人都能作证！”
“作证？谁能作证？你们一家人串通好的！”周母甩开姜母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我家晓棠说了，你家姜晚星最会装好人，背地里一肚子坏水！她高考报不上名，心里本来就难受，肯定是姜晚星又刺激她，还把她推下河！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周父站在一旁，脸色阴沉，也跟着帮腔：“霍沉野是大队长，你们家有权有势，肯定是想把这事压下去！我告诉你，我女儿不能白死！今天要么你跟我们去派出所自首，要么我们就去镇上告你们，让你们家永无宁日！”
院里的孩子被这阵仗吓得直哭.
穗穗护着朝朝和颜颜，小声安慰着，可自己的声音也带着颤。
姜晚星看着眼前这群不讲理的人，又怕吓着孩子，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冷声道.
“周婶，说话要讲证据。晓棠出事那天，我从早到晚都在家，我爸妈、沉野，还有隔壁的张兰兰嫂子都能作证，我连河边都没去过，怎么害她？”
“你少骗人！”周母突然上前一步，指着姜晚星的鼻子骂，“前几天我还看见你跟我女儿在村口吵架，你说她自不量力，还说她早晚要出事，这不是你咒她的证据吗？现在她真出事了，你还想抵赖！”
这话纯属断章取义。
前几天周晓棠在村口撒泼，说姜晚星靠着男人当大队长才敢耀武扬威。
姜晚星才回了句做人要踏实，别总想着投机取巧，不然早晚要栽跟头。
怎么到周建军嘴里，就成了咒她出事？
姜晚星气得指尖发凉，刚想辩解，就见周母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冤啊！有人仗势欺人，害死你还想抵赖！今天娘要是不给你讨回公道，就跟你一起去了！”
周围渐渐围过来不少村民，有看热闹的，也有想劝架的。
有人小声说：“周家人这也太不讲理了，姜晚星怀着孕，怎么可能去推人？”
也有人说：“晓棠前几天确实跟姜晚星吵过架，说不定真有过节……”
议论声嗡嗡的，听得姜母心里发慌。
姜父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菜刀，重重往地上一放。
“周家人！你们别在这儿撒野！星星是什么样的人，村里谁不知道？她连鸡都舍不得杀，怎么会害人？周晓棠出事，我们也难过，但你们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赖人！”
“不分青红皂白？”周父冷笑一声，“我女儿死了，你们家却安安稳稳的，霍沉野还当他的大队长，姜晚星还在家享清福，这公平吗？今天你们要是不赔钱、不认错，我们就砸了你们家！”
说着，周母就伸手去掀院里的饭桌。
碗碟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红烧肉和米饭撒得到处都是。
朝朝和颜颜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姜晚星赶紧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眼神冷得能结冰。
“你敢动我家东西试试？沉野现在就在派出所配合调查，你要是敢闹，等他回来，咱们就去派出所评理，看看是谁在妨碍公务！”
提到霍沉野，周家人愣了一下。
霍沉野当过兵，脾气硬，又有威望，他们还真有点怕。
可转念一想，女儿没了，要是就这么算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周母又哭喊道：“你别拿霍沉野吓唬我们！他是大队长又怎么样？杀了人就得偿命！今天你不跟我们走，我们就抱着孩子去河边闹，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个杀人凶手的真面目！”
这话戳中了姜晚星的软肋。
她最怕的就是孩子受牵连，更怕孩子们被带到河边，看到那些不好的场景。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霍沉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察和黄严。
看到院里的乱象，霍沉野的脸色瞬间黑得像锅底。
快步上前把姜晚星和孩子护在身后，眼神冷厉地盯着周家人：“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来我家闹的？”
周母见霍沉野回来了，心里发虚，却还是硬着头皮哭：“霍大队长，你媳妇害死我女儿，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做主？”霍沉野冷笑一声，指了指地上的碎碗碟，“你们私闯民宅，打砸东西，还污蔑我媳妇杀人，这就是你们要的做主？警察同志都在这儿，正好，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
跟来的王警察也上前一步，拿出记事本。
“周家人，我们刚才已经跟霍大队长了解过情况，姜晚星同志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不止她，就连村里不少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晓棠同志的死因还在调查中，你们这样闹事，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涉嫌违法。现在请你们跟我们回派出所配合调查，要是再闹，我们就依法处理！”
警察的话有分量，周家人瞬间蔫了。
周母还想再哭，被周父拉了一把。
他们也怕真的违法，到时候不仅讨不到公道，还得坐牢。
周父咬着牙，瞪了姜晚星一眼：“这事没完！要是最后查出来跟你们家有关，我们绝不放过你们！”
“随时奉陪。”霍沉野冷冷地说，“但你们要是再敢来我家闹，或者吓唬我媳妇孩子，我不会客气。”
在警察的劝说下，周家人不情不愿地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姜晚星才松了口气，抱着孩子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霍沉野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们。”
黄严赶紧帮着收拾地上的碎碗碟，叹了口气：“周家人也是急糊涂了，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赖到你头上？你别往心里去，村里大家都知道你的为人。”
姜母也擦了擦眼泪：“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星星和孩子都要被吓坏了。”
姜晚星摇了摇头，看着怀里还在抽泣的孩子，心里一阵后怕：“没事，就是委屈孩子们了。警察同志，周晓棠的事……有进展吗？”
王警察收起记事本，语气缓和了些。
“我们刚才勘察了河边，还问了几个村民，发现晓棠同志出事前，有人看到她独自在河边喝酒，情绪很不稳定。现在初步判断，意外落水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具体还得等尸检结果。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给你们和周家人一个交代。”
听到独自喝酒，姜晚星愣了一下。
周晓棠以前最不喜欢喝酒，怎么会独自在河边喝闷酒？
看来她高考失利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霍沉野扶着姜晚星往屋里走，轻声说：“别想太多了，先把孩子哄好，剩下的事交给我和警察同志。以后我会多安排人在咱们家附近看着，不会再让周家人来闹了。”
姜晚星点点头，靠在霍沉野怀里，心里渐渐踏实下来。
——
连续过了几天，周家人看霍沉野这么严防死守也不敢再来闹事。
就在村里谣言满天飞的时候，王警察他们带着报告又回来了。
王警察刚走进村口，就被等在那儿的周家人围了上来。
周母眼睛红肿，一见到穿警服的人，立马扑上去抓住王警察的胳膊。
哭喊道：“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姜晚星害死的？你们可不能包庇她啊！”
周父也跟着上前，脸色阴沉：“对！我们不信晓棠是自己掉下去的！她从小就怕水，怎么会大半夜去河边？肯定是有人害她！”
王警察皱着眉，轻轻推开周母的手，沉声道：“周大叔、周大婶，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公布调查结果。经过尸检和现场勘察，晓棠同志的死因已经查明了。”
“确实是意外落水，不是他杀。”
“意外？不可能！”周母猛地拔高声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女儿怕水怕得要命，小时候连去河边抓鱼都要我陪着，怎么会自己去河边？你们肯定是被霍沉野收买了！他是大队长，有权有势，你们不敢得罪他，就拿意外糊弄我们！”
周围的村民听到动静，也渐渐围了过来。
“之前就听说周晓棠怕水，这意外落水确实有点奇怪……”
“警察都查了，应该不会骗人吧？”
“切，周晓棠作孽多端，就是意外怎么了？我看这是老天有眼。”
王警察耐心解释：“我们在河边发现了晓棠同志的酒壶，里面还有残留的白酒，尸检也显示她体内有酒精含量。”
“根据村民证词，晓棠同志高考失利后情绪一直不稳定，出事前几天还跟家里闹过矛盾。
我们判断，她是因为情绪低落，独自去河边喝酒，醉酒后失足落水的。”
“喝酒？她什么时候会喝酒了！”周父打断王警察的话，语气激动，“我们家从来不让她碰酒！肯定是姜晚星逼她喝的！是姜晚星把她骗到河边，灌了她酒，再把她推下去的！你们得抓姜晚星！”
“周大叔，说话要讲证据。”王警察拿出尸检报告和现场照片，递到周父面前。
“这是尸检报告，上面清楚写着晓棠同志体内的酒精是自愿摄入的，没有被强迫的痕迹。
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
我们还查了姜晚星同志的行踪，她出事那天确实在家，有多人作证，没有作案时间。”
周母一把抢过报告，看都没看就撕了个粉碎，纸屑撒了一地。
“我不管什么报告！我只知道我女儿死了，姜晚星肯定脱不了干系！她前几天还跟我女儿吵架，肯定是记恨在心！今天你们不抓她，我就去镇上告，去县里告，告到你们给我女儿做主为止！”
说着，周母就往霍沉野家的方向冲，嘴里还喊着：“姜晚星！你给我出来！你害死我女儿，还让警察帮你撒谎，我跟你拼了！”
王警察赶紧拦住他们，脸色严肃。
“周家人！你们要是再闹事，就是妨碍公务！我们已经给你们看了证据，周晓棠同志的死就是意外，你们再纠缠下去，我们就要依法处理了！”
可周家人根本听不进去，周母甚至推了王警察一把。
她吼道：“少跟我们来这套！我女儿不能白死！今天要么姜晚星出来认罪赔钱，要么我们就砸了霍家！”
周母这一推，直接把王警察推得踉跄了两步。
她却像没看见似的，依旧往霍家冲，嘴里的哭喊也变了味。
“姜晚星！你不出来是吧？我知道你心虚！你害死我女儿，就得赔钱！五十块！少一分都不行！不然我就天天在你家门口闹，让你怀上孩子流产，让你家永无宁日！”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村民都愣住了。
原来周家人闹了这么久，根本不是为了讨公道，是为了钱！
周父见周母把话说破，也不再装模作样。
上前一步，脸色贪婪。
“对！五十块！晓棠是我们家的心头肉，她死了，你们家就得赔钱！霍沉野是大队长，家里条件好，五十块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要是不给，我们就去镇上闹，说你们仗势欺人，害死知青还不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