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迷雾九亩八分一田

突然受伤

突然受伤

10月底的城市被多彩的颜色点缀,艳丽多姿,缤纷彩。多种三角梅花团锦簇,紫红色丶淡粉色丶橙黄色丶粉白色等拥在一起,形成一排排明亮的花桥,花色深浅起伏丶明艳活泼,街道因此优雅起来。

周末的街道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晏书琳原定是把拍摄的场景放在青山脚下,那里也是一片花海,但人流稀少。叶奇周觉得不能每次都躲在舒适区,闹市的背景更符合第五期中构建的故事。

晏书琳讲着角色的位置和移动轨迹,陈可珺来回的调整着机位和镜头。有时会对场景或台词的理解不同吵起来,时不时有人停下来,看着这一群奇怪的人,人的猎奇心总是很短,弄清事情后,很快就走开,如同他们的争吵一样,也很快散去。半天的光景不知不觉中过去。

“我们还有一分钟开拍,调整好状态,”她喊道,“各就各位。”

镜头感是最难掌握的交流形式,晏书琳原来一直想纠正这个问题,但她没有太多导演的能力,他们也不是专业的演员。最后决定保留这些生硬感,更注意节奏感。

“这里的夜景很美,我晚上再拍一点空镜,”结束拍摄时,陈可珺没有和大家一起走。

叶奇周很惭愧,这本是他们几个的事业,但考虑到她有小孩要照顾,没有一个场景是安排在晚上的。

“要不我们试试拍一版晚上的场景?”有她前夫在家照顾小孩后,她反而不急着回去。

“晚上的画面没有那么好,毕竟我们没有备补光灯。单靠自然光和相机,会有些难度,”陈可珺说。

“先试一试,”晏书琳同意叶奇周的提议,也想尝试一下,於是大家都留下来,再拍一版。

夜间拍摄移动的画面,要重新找好光源和角度,人物才不容易阴影和色调不协调。又花了很长的时间调整,拍摄才重新开始。

有一场叶奇周和罗德章握手较劲,眼神交锋的场景,有了白天的磨合,两人的生分感退去很多,肢体上的接触更为自然。

突然一个魁梧的黑影窜进来,拎着罗德章的衣领,恶狠狠的嚷着:“玩得这么开心,难怪家都不回,小孩都不要啦。”

晏书琳跑上去,看清是叶奇周前夫馀城。

“闹什么闹,我们在工作,”叶奇周嘶吼着,上前掰开他的手。她深知自己前夫的德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掐着她脖子不给离婚的画面涌上来,一阵阵窒息,犹如现在拎着是她的衣领。

“这是骚扰女生被开除的副校长吧,是不是你们早就看上,难怪你收他一起共事,”馀城气急败坏,乱咬起来。

罗德章脸都青了,压他心里十年的事,他不愿意被提及。班里有个女生周末上他家,让他帮辅导作文。看着学生有上进心,他自然是乐意效劳,也没考虑自己是单身有影响。课上到一半,姑娘上厕所回来,半裸着身体,然后大哭大闹的喊起来。

猥亵未遂的骂声困扰着他,对於一个当时30岁还未婚的男性,一切的推测都可能的,他承受不了那些放大的指指点点,提交了辞职书。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位最年轻的校长竞选人从此消失,再也没回过那个镇。工作室成立时,在招聘会上,叶奇周看到了一脸落魄的罗德章,他们在一次说课大赛有过交集,叶奇周对他印象颇深。

罗德章很感激叶奇周收留了他,让他在创业一败涂地的那几年,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工作室几个人,都是亦师亦友,他容不得别人诋毁,挥起拳头,狠狠的打在馀城脸上,两人扭打起来,劝都劝不住。

叶奇周想拉开两人,疯的两个人哪里顾得上别人,她被推倒在地上。陈韬躲得远远的,急忙报警。陈可珺刚想扶起倒在她旁边的叶奇周,额头被重重的打了一拳,两人摔倒在地上。

馀城牛高马大,平时一直做力气活,手没个轻重,罗德章被他摁倒地上,鼻青脸肿。四周围满了人,但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帮忙。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晏可琳顾不上那么多,拿起他们休息用的户外椅冲上去。

警察到时,混乱已停止,几个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没了力气。被拉到警察局,一个个做了笔录。

气焰已过,馀城懊悔的跪在地上求叶奇周原谅,在一次次歇斯底里的中,叶奇周已习惯这一幕,争吵——谅解——争吵——谅解。但她很庆幸,这个人和自己无关了,他只是一个有过过往,偶尔要串门的熟人。一个放弃了抚养权,净身出户的前夫。一个常年外出,偶尔想到孩子的父亲。一个偶尔发疯的金主爸爸。

“起来,回家!”她擦干眼泪,冷冷的对他说。晏书琳拦住她,生怕回去后,馀城又动粗。

“你放心,我没事的。至少他还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在孩子面前可会装对我好了,所以回到家他不敢怎么样。”

“我送你吧”,晏书琳还是不放心。

“你赶紧送小珺回去吧,这么晚了,她明天还有课呢。”陈韬已拉着罗德章去医院检查,只剩下他们四个。晏书琳看了一下手表,已经23点了。

馀城拦了一辆车,毕恭毕敬的挡着车门,让叶奇周先上车。

“真不去医院检查一下?”晏书琳边启动着车问她。

陈可珺头还有些疼,她觉得没必要去医院,“姐姐,我真没事,就皮外伤。”

晏书琳关切的说:“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出来啊。”

陈可珺突然侧过脸,对着晏书琳,露出冁然的笑:“姐姐你看着这么柔弱,打起来架来,英姿飒爽。”

晏书琳想到自己大打出手的画面,一定是狰狞不已,“我爸爸是我们村舞狮队的教头,村里五岁的男孩,每周都有几天几天要来我家扎马步,练梅花桩。我们小时候也没电视手机,我没事做,也跟着一起。”

她停下,没再往下说,反而激起陈可珺的好奇心,“后来呢?”

晏书琳只好继续说:“时代变了,也没过去传男不传女的传统,我爸爸看我有一点天赋,叫我一起练。虽然不能加入舞狮队,也能强身健体。一直练到初一,那年我爸爸喝多了,做梦还在练武,打到我妈妈肚子,痛得她躺床上很多天。

教舞狮队是没有钱的,但需要花很多时间,她本来就有怨气,一气之下,把家里的沙袋,棍子等全扔了。然后我也不再练武。这几年为了解压,我一直有上拳击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