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你的护卫都能匹敌原体，我倒想知道
佩图拉博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环形平台，跟在他身边的钢铁勇士在坏死光束中倒下。
但这对他并不重要，他的视线中被目标牢牢吸引，三十个构造体向黑曜石般的圆形飞船搬运一个个灰色柜子。
佩图拉博脑海中千姿百态的数据腾跃：超出正常数量范围的构造体，转移的物品，两个同他身高近似的史洛斯，一个比宁录还要高大的巨型史洛斯……
所有的一切被拆分开来，还原成最原始的形式。
一切都化为数字，没有模棱两可变量的位置。
存在的整数在他脑海中飞舞：胜利是1，失败是0。
战争是一个等式，只要总和大于零，付出的代价就是值得的。
任何高于它的数字都意味着胜利，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取胜。
佩图拉博得出了结论：巨人史洛斯要逃跑，且他是1。
他逃跑了，结果大于0；杀死他，结果等于1。
佩图拉博得出结论后，立刻迈步飞奔。
硕大无比的阔剑在他手中挥动，构造体被直白而残酷的剑刃无情扫开。
收割者构造体两侧弹出的金属卷须中射出的恶心光束，敲击在巴洛克式胸甲上。
甲片在寇拉特·西亚科尔的熔炉锻造，再由太拉瓦工匠手工打造，融合纳洛达工艺，锻造了它的雏形。
它最终成型于佩图拉博本人之手，他在泰拉发掘“统一战争”时期军阀技术，于黎明星获得龙之国度技术，最终镌刻了奥利匹亚的乌尔-腓尼基语。
披甲巨人如山峰滚落的岩石，碾压而过，身后留下构造体残破的肢体。
帷幕之外的至高天中，黄铜王座的恐虐，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勇武冲锋的佩图拉博。
欢愉宫殿的靡靡声中，色孽百无聊赖地从毫无美感的直线移开目光，投向更慢启动，但更迅捷的白色身影。
察合台如俯冲的猛禽，穿梭于构造体间，优雅掠过苍白躯体。
他的弯刀轻灵舞动，势如奔腾闪电。
他的每一击同样势大力沉，斩落骨刃手臂，劈断足腿，使构造体战力大跌或失去平衡。
察合台时刻在移动，比佩图拉博更快冲至圆形平台。
巨人史洛斯扬起手臂，两名护卫中的一个迎向白色的身影。
察合台的披风飞舞，抢先发动攻击，他动作迅如奔雷。
史洛斯抬起坏死权杖，翠绿能量扫过，尘埃化作漫天飘扬的云团。
沉闷的轰鸣在宽阔的圆形平台回荡，察合台手中的弯刀脱手飞出。
他食指迅捷地在华丽刀柄上一敲，刀锋旋转，重新纳入掌控。
察合台放声大笑，全力以赴的感受同策马奔腾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他猛扑上前，扭动身躯，利刃直取史洛斯的腹部。
史洛斯身躯扭动，向后歪斜。
轻灵舞动的刀锋紧随猎物，蠕虫手臂扭动，坏死权杖于裹尸披风被触及前的一刻，挡住迅猛的锋刃。
战鹰扑击之时，铁之主亦踏足平台。
另一名史洛斯护卫扬起坏死权杖，翠绿光芒闪耀。
一声嗤响，佩图拉博的铠甲上多了一道焦痕。
佩图拉博抬起自己制造的等离子枪，扣动扳机。
史洛斯一滑，但等离子枪依旧在他闪动的身躯上留下了一个原体大腿粗的洞，大团焦黑蛆虫噼啪落地。
史洛斯身体一扁，重新立直瞬间，损毁的躯体再度成形，而他也蔓延至原体面前，挥杖扫向原体腿部。
佩图拉博挥动阔剑相迎，碰撞瞬间，冲击震荡他的手臂。
佩图拉博紧握阔剑，手甲在摩擦中冒烟。
至高天中的恐虐与色孽，同时从注视的大战移开目光，同时投向黑甲金翼的身影。
宁录张开金色双翼，飞扑向巨型史洛斯。
他是所见的史洛斯中，体型最大的一个。
宁录俯瞰战场，看到两个史洛斯，大战佩图拉博和察合台，不由心中暗道。
[你的护卫都能匹敌原体，我倒想知道你有多强。]
他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第三次冉丹战争”中莱恩·艾尔庄森和黎曼·鲁斯通力合作，可能不仅限于战场，还在于最后的决斗。
[原本的“杜兰战役”，狮与狼的决斗后，“暗黑天使”与“太空野狼”见面便就会进行猫狗决斗。
能让不睦的两个军团并肩作战，两名原体通力合作，也只有这样强大的敌人了。]
“腐化男爵”思虑间，已掠至史洛斯面前，蓝白剑刃与坏死权杖相撞。
震耳欲聋的炸响盖过一切。
淹没卷须剑刃的抽击，盖过爆弹的轰鸣，甚至吞没两名原体的战场。
史洛斯之王感受到不输于自己的力量，头部的蛆虫伸出，寄生之眼惊愕地凝视比自己小几圈的生物。
宁录自晋升“腐化男爵”，激活身躯潜藏的力量后，第一次碰到纯粹力量匹敌自己的敌人。
他金色双翼一振，身体凌空飞起。
宁录头下脚上，金色双翼如风车般旋转。
每一息之间，他已旋转上百圈。
“腐化男爵”腰背拧动，肌肉鼓起，手臂摆动间，活体金属飞速蔓延，包裹左臂。
燃烧者的金色烈焰与秩序之手的金色光芒交相辉映，将地下照耀得如烈阳直射。
史洛斯双臂紧握权杖，身躯暴涨，迎向金色风暴。
轰隆隆！
山壁摇晃，平台巨震。
最后一批运送灰色箱子的构造体，踉跄摔倒在黑曜石船体中。
坏死权杖脱手飞出，烈焰嘶鸣炸毁史洛斯的蛆虫脑袋。
史洛斯的寄生之眼扫过周围，发现构造体仆从已经完成任务。
他决定不与他这强大的黑甲战士纠缠，他突然猛缩，如纸片般飞速向飞船蔓延。
[嗯？想跑？]
宁录金色双翼震动，追上飞快蔓延的阴影，掠入飞船。
他抬手，瓦尔之剑横置胸前。
“投掷！”
剑刃飞射，钉在坏死披风上，嘶鸣的力场将大团蠕虫碾碎。
团团蠕虫如液体般蔓延远离，宁录空中的右手从腰间取下绿色泪滴状符咒，用邓恩语念诵。
“寂静！”
至高天中。
恐虐的身躯重重地砸在黄铜王座上，随后立刻看向佩图拉博。
色孽扭动身躯，目光跳跃向另一个扭曲魔镜。
黑曜石飞船中，宁录惊愕看到，寂静之泪力量制作的符咒，居然只让史洛斯僵直了一瞬。
他五根手指，各拈住一枚符咒，飞速弹出。
一连串的“寂静”叱喝声中，
“腐化男爵”灵性喷涌而出，裹尸披风碎片和焦黑蛆虫飞起，交缠搅动在一起，变成一条条灰黑色丝线交缠的大网。
灰黑色大网，于寂静瞬间，包裹覆盖贴着地面的蠕虫身躯。
滋滋滋……
坏死黏液蔓延，“绳”网破裂。
“腐化男爵”扬起手臂，喝道：“律令，‘剥夺’再生！”
“律令，‘剥夺’伸缩延展！”
蔓延的蛆虫猛地一滞，骤然腾起成人形。
“腐化男爵”灌注全部灵性于秩序之手，手臂往前一推。
“囚禁！”
流淌着的粘稠到极点的透明液体，一层又一层地缠绕在史洛斯身上。
宁录右手小指的血色链子流转，太阳穴的刺痛飞速消失，他凝视琥珀中巨大的史洛斯。
[确实很强，我不仅用了寂静之泪的符咒，还用了燃烧者的力量。
毫无疑问，我晋升“混乱导师”，会用你作为材料。]
宁录环视飞船，心中暗道。
[他应当是早已发现败局已定，准备撤离，否则我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或许，有那两个护卫阻拦，他原本会从莱恩和鲁斯手中逃走也不定。]
宁录记得，“冉丹灭绝战”并未完全灭绝冉丹。
虽然食脑者和食骨者，再未有出现的记录。
但包括史洛斯等其它种族，在帝国视线外还有余孽，只是规模小，掀不起什么风浪。
人杰地灵，遍地牛鬼蛇神的卡利西斯星区，史洛斯就一直在万年间积蓄力量，制造构造体。
但直到“大裂隙”展开，也没有足够实力，史洛斯仍没有力量掀起攻势，更不能与现在相比。
相比暴君星等灭绝级威胁，史洛斯只能算是不能忽视的问题。
[不知道是他逃离，重新孕育史洛斯族群，还是现在就有一部分跑到卡利西斯去了。]
宁录思虑间，拾起瓦尔之剑，走到一个灰色箱子前。
“腐化男爵”偷换概念，使它变成一把动力剑。
剑锋斩落，蓝色光芒炸响。
[嗯？]宁录微微一惊，解除“偷换概念”，轻轻挥动。
蓝白光芒洒落间，短促的爆鸣声响起。
宁录凝视其中的绿色石头，它如翡翠一般，上面烙印着璀璨星光般的奇异眼眸，充满不真实感。
他立刻认出，这是“占星人”后续序列6“记录官”的魔药主材料——星光记录石。
[嗯，记录石，史洛斯要带走它，难道里面记载了他们的知识？
那么，原本的莱恩和鲁斯，应当是让他跑掉了，他是为了种族知识传承而逃离的。
卡利西斯的那群史洛斯只是数量少，但技术并未下降。]
宁录思虑间，转身向外走去。
刚走出黑曜石飞船，他看到铠甲灰暗，但阔剑消融大半的佩图拉博和白色铠甲破破烂烂，弯刀完好的察合台。
他们几乎同时，将一颗穿甲手雷掷入受创严重的史洛斯体内。
伴随着爆炸轰鸣，蠕虫散落。
佩图拉博冰蓝的眼眸瞥了一眼察合台，随后望向宁录。
“史洛斯呢？”
“我已经解决了。”
佩图拉博默然，[至少不是察合台。
宁录，理应如此。]
也速该走到察合台身旁，他惊愕地看向宁录，那个邪恶的异形，肯定是之前散发邪恶意志的。
他比大可汗杀死的那个还要强，这意味着……
巧格里斯的战鹰，战力不及沃斯托尼亚的君王。
察合台凝视宁录片刻后，干脆地说道。
“我要回巧格里斯。”
他本就不喜参加泰拉浮夸虚伪的庆典，又召唤散布银河的子嗣，在巧高里斯宣告新军团的诞生，更没有同宁录他们返回的想法。
阿纳卡里斯·斯佩齐亚庞大的身躯微侧，为察合台可汗等人让路。
他遗憾地看向下方，他的策士阵列扫描模块，只来得及录入部分数据。
宁录走到佩图拉博面前，开口说道。
“这颗星球和拉米雷斯级星堡，都是你的。”
宁录在战前便有打算，这既是送给佩图拉博的战利品与礼物，也是为他预留一个退身之处。
宁录不知道自己何时有能力让原体绝对忠诚于自己，或许佩图拉博依旧会叛乱。
关系并不能完全决定立场，荷鲁斯和圣吉列斯，福格瑞姆和马努斯即是如此。
佩图拉博与黄老汉之间的关系，他对荷鲁斯和黄老汉的看法，甚至奥林匹亚的叛乱，都会影响他的决定。
等到宁录收服他的时候，他可能在帝国之内已无容身之处。
宁录不会让他去恐惧之眼，军团遭受混沌腐化。
那就要为他找个安身之处，星炬之外的冉丹母星就是一个适宜的地方。
这样的地点，他的心中还有几处。
拉米雷斯级星堡，则是必要的投资。
宁录并不担心，没有收服佩图拉博，他会用拉米雷斯级星堡对付自己。
拉米雷斯级星堡一旦部署，便无法轻易移动，穿越亚空间对这个庞然大物太过困难。
佩图拉博即使堕落，也不信赖混沌的力量，他只会依靠自己。
他当然有这个能力，但也不可能短时间完成。
“大远征”期间，黄老汉可不会给他搞建设的时间。
一直没能搞建设，正是他堕落的部分原因。
大拜寿的时间不够。
之后，他更不可能在帝国冒头。
拉米雷斯级星堡又只有约三千年使用周期，大拜寿以后，更不是需要考虑的威胁。
至于冉丹，确实有一定战略价值，记忆中“暗黑天使”在这里设立基地。
但它在星炬之外，维护成本过高。
他已经有了断钢堡这个死亡守望的守望要塞，战略价值更大。
佩图拉博冰蓝眼眸闪亮，他面上不由浮现笑容。
异形的母星，是闪耀的军功章。
“星辰猎手”的白色战舰率先离开，佩图拉博留下一个大营在冉丹驻扎。
联合舰队返航，前往泰拉参加凯旋庆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