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全盘皆知

殿宇内火光逐渐熄灭,只余余烬飘散。/零^点*看?书/ /哽¢薪\醉!全.

霍思言收起魂丝,掌心已被鲜血浸透。

她缓缓站起,眼中没有得胜的喜悦,只有冷冽与沉沉的忧虑。

“他传走了什么?”

沈芝扶着断壁,低声问。

“魂派的残息。”

霍思言目光冷沉。

“新魂派不会让这一战白费,他们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而韩烈之死,恰恰能成为最好的导火索。”

谢知安长剑微颤,剑锋仍有未散的雷光。

他紧抿薄唇,望向殿外的风雪。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否则东溟会在最短时间内布下封锁。”

沈芝点头,袖口中悄然亮起一枚残破符纹,她将其压入地面。

瞬息之间,碎石与瓦砾重新归拢,封死了殿宇出口的大半痕迹。

“至少……能拖延他们片刻。”

三人再不迟疑,翻身跃出破损殿宇。

风雪扑面,寒气刺骨,仿佛整座岭峰都在低鸣。

岭下的旧驿道上,残月高悬。

三人披风掩身,疾行于风雪之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锋上,稍有停滞,便会被追兵截杀。

霍思言忽然停下,伸手一探。

前方驿道上,一道极轻的魂波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昭军密哨。-比·奇?中-蚊-枉? /蕪,错.内\容`”

她低声道。

“周照允……果然提前布防了。”

谢知安目光一沉,手掌却缓缓离剑柄。

“若是他,或许能撑起一条活路。”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山石震动。

暗处数道黑影扑出,魂火熊熊,竟是残余的魂傀部众。

沈芝脸色骤变。

“他们竟追到这里?!”

“护住霍思言!”

谢知安当机立断,剑势骤展,雷霆之力横扫开来。

霍思言脚步沉稳,翻手祭出一枚未尽燃的魂符,狠狠拍入地面。

符光爆开,宛若烈焰焚山,将几名魂傀直接烧作飞灰。

沈芝借机甩出数枚锁魂钉,将余下两名魂傀生生钉死在石壁之上。

雪地一片焦黑,三人气息皆乱,却无暇喘息。

就在此刻,一声号角自驿道尽头吹响。

风雪中,数十名昭军披甲而至,手持长戟,列阵于道旁。

为首之人,正是周照允。

“果然是你们。”

他眼神如炬,望向霍思言三人。

霍思言心中一紧,却强自镇定。

“周副将,来得正好。”

周照允目光深沉,却并未立即应声。

他的手中,握着一方未曾启用的金纹令牌,上面赫然刻着昭廷的皇徽。,咸?鱼\墈¨书,徃? /勉?肺\跃,毒+

“太后……等你们多时了。”

风雪呼啸,将最后一句话淹没在夜色之中。

远处高岭,太后静静合上双目,指尖轻轻叩击扶手。

“昭国、魂派、新魂派……一切都已汇至此局。”

她的笑意温婉,却透着令人心寒的冷意。

“霍思言,这一次,你还能赢么?”

断石桥下的溪水翻涌如鼓,水雾蒸腾间,昭军铁甲森森,矛戟横列。

霍思言、谢知安与沈芝在雪地上停步,三人神色各异,却都没有退缩。

周照允走在最前,金纹令牌在掌心闪烁着森冷的光,映衬出他眉目间的肃杀之气。

“随我来。”

他说得简短,却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谢知安目光沉凝,略微偏头低声对霍思言道:“他没有完全信任我们。”

霍思言轻轻应了一声:“但他至少还算盟友。”

沈芝却挑眉说道:“可惜,这盟友是听命于太后。”

三人对视一瞬,谁都不再多言,默然随军而行。

昭军营地建在岭下,四周山石环抱,营垒森严,火光映天。

周照允一路带三人穿过外营,只见士卒们警惕的目光无不追随,暗中的监视几乎没有掩饰。

终于,他们被带到中军大帐。

帐门厚帘垂落,周照允止步于门前,躬身施礼。

“禀太后,霍思言已至。”

帐内片刻无声,只有轻微的木杖敲击声。

随后,一道温婉却威严的声音传来。

“让他们进。”

周照允躬身退下,伸手掀开帘幕。

霍思言抬步踏入。

帐中灯火明亮,紫金镶边的帷幕垂落在主位之后,隐约映照出一袭缟白宫装的身影。

鬓发高束,气度雍容,正是太后。

她端坐于案后,手指轻叩扶手,目光落在霍思言身上,神情似笑非笑。

“你果然回来了。”

太后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深意。

霍思言跪下,双手交叠于身前,沉声道:“臣不辱命,已探得魂门余孽所在,并将赤玄子残识击散。”

太后眼波微转,落在谢知安与沈芝身上。

她淡淡一笑。

“果然一切如我所料,谢将军,你依旧是护得她周全。”

谢知安低头拱手,声音冷峻。

“臣尽职而已。”

“沈芝。”

太后的目光停顿片刻,神色复杂。

“没想到你也能活着回来。”

!沈芝并不回避,坦然迎视。

“若不是霍姑娘,我早已死在地宫,太后殿下,如今的我,不再是您安插的棋子。”

太后静默片刻,唇角微挑。

“本宫自然知道。你若还是棋子,霍思言不会带你回来。”

空气在这一刻骤然紧绷。

霍思言抬起眼,迎上太后的目光。

“地宫虽塌,但魂派未绝,更可怖的是……东溟暗中有人正在重塑魂道,韩烈已死,可他的神魂却落在了不知名的手中。”

太后眼神一动,笑意却未减。

她轻轻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

“知道?”

霍思言心头一紧,眼底微微收缩。

“不错。”

太后抬手,指尖划过案上山河图卷。

“魂门之事,本宫早已追查多年,玄伽、赤玄子、韩烈……不过是不同手中的棋。”

帐中一片寂静。

谢知安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太后早有准备,却为何还要派霍姑娘涉险?”

太后轻笑回道:“因为唯有她出现,能引出真正的敌人。”

霍思言心头震动,眼底骤然浮现冷意。

“太后殿下的意思是……我被用作诱饵?”

“你说是,就是吧。”

太后收起笑意,眉目间忽然多了一抹冷峻。

“霍思言,你聪慧过人,本宫一向欣赏你,但你要明白,若要护大昭于倾覆之际,总要有人去冒险,总要有人背负血火。”

“那为何不是您?”

沈芝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