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393：之前的受害人
莫安做的这些事情并没有立马起效，这件事在网上闹了这么久，网友又不是傻子，风向一变，他们立马就动。
陈昊死了那是结结实实的事情，没有任何作假的嫌疑，在陈家活生生死了一个人的基础上，付天宇想要一下就挽回不利的处境，也是不可能的。
网上要求杀人偿命的仍在高涨。
然而，这是一直维系着的。
变化如同细微的油污，开始在这片汹涌的群众力量海洋表面悄然扩散。
在那些原本一边倒声讨付天星的新闻和热门话题下，开始出现一些不同的声音，起初零星，渐渐汇聚成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看了新放出来的入口监控，那个陈昊确实先动手推人了啊，还推了好几下，态度很凶。”
“赌石这行水太深了，据说陈昊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有前科的？”
“五个亿啊我的天！要是我被人坑了五个亿，还被当众推搡辱骂，我可能也得疯…当然杀人肯定不对，但这纯粹是故意杀人吗？感觉更像气疯了失手吧？”
“最新爆料看了吗？陈昊以前就被告过诈骗，只是后来和解了。这种老油条设局坑人，结果踢到铁板了？”
“支持依法严惩！但也得看前因后果吧？不能光听受害者家属一面之词，那个外国律师的话虽然难听，但有些点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感觉案情比想象中复杂。”
“‘过失致人死亡’和‘故意杀人’量刑差很多，法律应该要仔细甄别。付家有钱是不假，但也不能因为有钱就直接扣故意杀人的帽子，这不公平。”
“林家不是发声明彻底切割了吗？看来是真不想管这破事了。付天宇自己惹的祸自己扛呗。”
这些评论，往往夹杂在更激烈的声讨之中，显得理性客观。
没有直接表明觉得付天星是对的，而是质疑发问，让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也开始视线模糊。
它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为付天星直接辩护的雷区，只是不断地提出疑问，暗示情绪失控的可能。
莫安操控的水军如同最高明的泥瓦匠，一点点地将过失，失控的砖石，掺杂进原本坚固的故意杀人的舆论高墙之中，使其结构开始松动，裂缝悄然蔓延。
权威媒体关于陈昊过往失信记录的客观报道，如同投入沸油的冷水，激起新一轮的讨论和争议。
虽然无法完全逆转舆论的倾覆之势，但成功地制造了大量的杂音，将真相的水池搅得一片浑浊。
陈家受害者的光环上，被泼上了一层洗不掉的污迹。
要求彻查交易内幕、分清责任的声音开始抬头，这对克莱恩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样，他在法庭上主张的时候，他的看法将会被更多的人轻而易举的接受。
付天宇紧盯着舆论监测屏幕，看着他们搅浑会的报道热度在不断攀升，他那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毫。
胸腔里那颗因愤怒和焦虑而狂跳的心脏，似乎找回了一点搏动的节奏。
他重重地坐回沙发，手指深深插入头发中，发出一声长长的的叹息。
快了，等到法庭的审判结束，这件事不管好与坏，也算是结束了。
等他处理完丹城这边的事情，林家那边，他再慢慢计划。
……
付天宇这边其他人也没闲着。
距离开庭的时间已经快了，他们需要搜集到更多对他们有利的证据。
丹城，一个不起眼的商务茶馆包间。空气里弥漫着上等普洱的醇厚香气，却也掩盖不住一丝紧张和凝重。
祁同坐在主位，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盯着对面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衣着考究但面容憔悴、眼神中残留着愤怒与后怕的男人。
周大伟，一名来自邻省的珠宝商人。
茶几上，散落着几张照片，正是陈昊和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在玉石市场勾肩搭背的场景，还有一张模糊但特征明显的监控截图，显示陈昊正对着另一个买家唾沫横飞地推销。
“周老板。”
祁同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您看这些，是不是很熟悉？尤其是这个人。”
他指尖重重地点在陈昊的照片上，“他坑人的手法，是不是和当初坑您的时候，如出一辙？热情似火地引您入局，拍着胸脯担保原石品相。”
“甚至当场就有不少人竞价抬价，最终让您在热血上头时签下天价合同。等您发现石头一文不值，想找他理论时，人早已消失无踪，或者换上一副无赖嘴脸，我说得对吗？”
周伟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
他被坑骗的金额虽然远不及付天星的五个亿，但也是他大半生的积蓄，那次失败几乎让他破产，家庭也濒临破碎。
羞耻、愤怒、对陈昊刻骨的恨意，多年来一直深埋心底。
“是…就是他！陈昊！化成灰我也认得！”周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眼眶微微发红，“这个畜生！他毁了我！什么一刀天堂，全是狗屁！那就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他带着几个人，一唱一和，把我当傻子耍！我当初真是鬼迷心窍……那合同签得…真是……”
他痛苦地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时刻。
“现在，周老板。”
祁同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一个机会就在你面前。陈昊死了，但坑害你的真相，不该永远埋没。付天星付二爷，就是被同样的手法坑骗了五个亿，才酿成了后来的冲突。”
“我们需要你，站出来，把你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法官，告诉所有人。让法律看清楚，陈昊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昊死了，你也算是大仇得报，但是因为他，你受了这么多苦，你真的愿意他的家人拿着赔款，富贵一辈子吗？”
他当然不愿意！
周伟猛地睁开眼，看着桌面上的那些照片，陈昊的嘴脸，他深呼吸一口气，“陈昊死了，但是他在丹城敢做这些，肯定是后面有人。”
“你们势大，这群人不敢动你们，你们只管对付陈昊，他们不管你们，但是也会放任我不管吗？”
“我…我要得到保证？”周伟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已带上了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