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蝴蝶振翅的第一缕风

第八章 蝴蝶振翅的第一缕风

夜深了。¨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

韩国公府的书房里,烛火摇曳,将一个高大的身影投在墙上,如同一座沉默的山。

李善长正对着一幅北疆舆图,眉头紧锁。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

“谁?”

李善长猛然回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房门被推开一道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正是李祺。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李善长眼中的警惕化为无奈。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李祺哒哒哒地跑到他身边,小手抓住了舆图的一角。

“爹,我睡不着。”

他的手指,点在舆图上一个叫“大都”的城池上。

“我想知道,徐伯伯什么时候能把这里打下来。”

李善长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自家这小子,虽然顽劣,心里却装着国朝大事。

他蹲下身,与儿子平视,指着地图,耐心讲解。

“快了,徐大将军兵锋正盛,元人己经是强弩之末。”

李祺听着,小脸却严肃起来,与他七岁的年纪格格不入。

“爹,不够。”

“什么不够?”

“光打下大都不够。”

李祺抬起头,眼睛在烛火下亮得惊人。

“好男儿,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我要学兵法!”

他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我_的¢书.城? ^芜¢错¢内^容¢

“等我长大了,要带着太子哥哥一起,封狼居胥,饮马翰海!”

“要让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大明疆土!”

“要让大明的龙旗插满整个世界,要让西方蛮夷之地,都成为我大明的行省。”

童稚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李善长彻底怔住了。

他看着儿子那张稚嫩此刻却涨红的脸,仿佛看到了某种足以撼动未来的火焰。

封狼居胥,饮马翰海……

这是何等的志向!

他李善长辅佐陛下半生,所求也不过是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可他的儿子,竟然己经将目光,投向了那片更遥远的草原与瀚海。

良久,李善长站起身,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光亮。

“好!”

他重重地拍了拍李祺的肩膀。

“有志气!不愧是我李善长的儿子!”

他转身,从那个上了三道锁的金丝楠木柜里,取出一叠用牛皮包裹的卷宗。

“这些,是爹爹半生的心血,你拿去看。”

“不懂的就来问我”

李祺小小的身子,抱着那叠沉甸甸的兵书。

身体站的笔首,深深鞠了一躬:

“谨遵父亲教诲!”

……

时间一晃,就到了禁足的第三十天。

这半个月,韩国公府的后院,成了整个应天府最热闹的地方。¨吴`4!看?书! .耕~鑫·嶵¨全^

每天下午,临安公主都会准时驾到,还有他那个流鼻涕的二弟,李茂。

三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听着李祺讲那魔改的《西游记》。

今天,刚好讲到“三打白骨精”。

“……那妖精摇身一变,又变成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来。“

李祺学着老太婆的动作,伴着鬼脸。

凑到两个小脑袋跟前,并用阴森老太婆的口气说道:

“你们见到我女儿了吗?”

李祺说得是口沫横飞,手舞足蹈。

并说在白骨洞内,铺满人头骨的地面和挂满整个洞府墙面的人皮。

“哇——!”

临安和李茂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这故事,也太吓人了!

……

当天晚上,坤宁宫。

马皇后看着抱着枕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宝贝女儿,又心疼又好笑。

“好了好了,不哭了,就是一个故事,假的。”

“母后,我怕……”

临安公主抽抽搭搭地说。

“那个白骨精会不会晚上来抓我?我不敢一个人睡……”

刚批完奏折的朱元璋,准备找马皇后温热温热,结果刚进门,就听见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问缘由,脸都黑了。

还被马皇后赶出寝宫,让去其他妃子处。

“李祺!又是这个小王八羔子!”

朱元璋咬牙切齿。

“咱的闺女,金枝玉叶,被他一个破故事吓成这样!明天就让他爹把那小子的屁股再打开花!”

同一时间的韩国公府。

李善长刚处理完公务,准备歇下,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五岁的李茂连滚带爬地扑到他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爹!爹!我怕!哥哥说床底下有妖怪!我要跟你睡!”

李善长看着抱着自己大腿不撒手的二儿子,太阳穴突突首跳。

“逆子!真是个逆子!”

他骂的,自然是那个故事的始作俑者。

而此刻,事件的始作俑者李祺,正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满意足地看着脑海中的蓝色光幕。

【环境可视化面板进度:90%】

这段时间,靠着老爹的珍藏兵书,面板进度突飞猛进。

就快要进阶了!

不知道进阶之后,会有什么新的惊喜。

禁足的最后一天,李善长把李祺叫到了书房。

“明日,你的禁足就解了。”

李善长喝了口茶,看着眼前这个比一个月前又壮实了一圈的儿子,心情复杂。

“正好,徐大将军从北平传来捷报。”

他指了指墙上的舆图。

“元顺帝弃大都西逃,徐大将军己于昨日,兵不血刃,光复大都!”

李祺心中一动。

快了!

比他记忆中的历史,足足快了近一个月!

他走上前,仔细看着地图,小眉头又皱了起来。

“爹,不对。”

李善长放下茶杯:“哪里不对?”

“元顺帝是跑了,可他的精锐主力,扩廓帖木儿(王保保)的十几万大军还在山西。”

“王保保此人,用兵狡诈,不可小觑。”

“我们只是占了一座空城,真正的决战,还没开始呢!”

书房里,一片死寂。

李善长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这个七岁的儿子。

这些分析,朝中那些饱读兵书的大将们,也是商议数日才得出的结论。

可他的儿子,只看了一眼地图,就一语道破了关键!

这……这还是个孩子吗?

这是个妖孽!

李善长心头狂跳,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与恐惧,同时涌上心头。

走出书房的李祺并不知道自己一番话给便宜老爹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他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连徐达北伐的进度都提前了。

那其他的历史事件呢?

蓝玉案?

胡惟庸案?

最重要的,太子朱标的死……是不是也会提前?

不行!

不能再等了!

必须立刻开始那个计划!

李祺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狡黠又带着几分邪恶的笑容。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东宫书房里,那个正襟危坐,摇头晃脑背诵《论语》的小小身影。

“标哥啊标哥……”

“你的好日子,到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