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疯批太师14
婚后某天，准备出门玩的岁星在前院撞见了之前没见过的客人。
跟裴止结交的同僚岁星都见过，裴止年纪虽轻，但这些同僚轻易都不敢开他的玩笑，对她也很尊敬。
眼前这位客人——一身贵气，三四十岁的年纪，有些发福，眼神也浑浊。
本来有人挡路，他还很不耐，一看见岁星的脸，浑浊的眼登时就直了！
他身边的小厮显然干惯这事，当即一个跨步拦住岁星去路：“哎呀这位小娘子，留步！我家殿下有话要跟您说。”
殿下？
原来是皇亲国戚。
裴止往来的也不止有官僚，还有各种出身的门生。他用人很大胆，言官就曾弹劾过他，说他什么三教九流都有交涉。
裴止在很多时候脾性还是极好的，言官的指指点点在他眼中连沙子都算不上。
他处理公务从不避讳岁星，岁星对京中各派势力都算了解。
即使眼前人从未见过，岁星也能准确叫出：“齐王殿下。”
中年男人呵呵两声笑：“裴夫人认得本王？还是裴止经常提起本王？”
岁星微笑没有回答。
齐王又啧啧道：“从前听说岁家有美人，本王还不信，今日见了当真是名不虚传……裴夫人这是要出门啊？本王正好……”
他说着说着，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拉住岁星。
岁星脚下一晃，闪到两步开外：“齐王殿下自重。”倒是可以说几句场面话打发过去，岁星不乐意说。
齐王眼神淫邪，演都不演。
他的手上戴满了戒指，那些戒指微微将手指的肥肉挤出来——岁星没有看第二眼。
“裴夫人何必客气？我跟你家裴大人交情深的很，上个月还……”
“夫人。”
就在此时，岁星腰身被谁轻轻揽住，清冷梅香散开。
她小小松了口气，侧眸瞪向裴止：看！你请的好客人！！！你居然跟这种人结交你真是学坏了啊裴小裴！
“……”
裴止眨了下眼，温柔将她一缕碎发抚到耳后，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错了，夫人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夫人何时回来？”
“倪小倪约我去城外踏青，晚膳前回来。”岁星说，“我给你带礼物哦。”
裴止眸色微黯，唇角笑弧都凝滞了。听见礼物才和缓下来，温和道：“那我在家等你。”
岁星朝他招招手，一眼没看齐王，拉着阿芝就快步走了。
“裴夫人……”
齐王还想让小厮追上去，没走两步突然哎哟一声摔在地上，身边静静落着一枚石子。
小厮刚要骂这石头怎么在这，后背一寒——他回头对上裴大人没有丝毫笑意的眼，狠狠打了个颤。
“没用的东西！”齐王照着小厮腰上踹了一脚。
裴止漫不经心擦拭冷白手指，他唇边勾起细微弧度：“齐王，请。”
“你夫人长得这样好看，你放心她一个人出去啊？别是去会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呢……”
齐王还在说，“裴大人，下回你若是没功夫，本王可以陪你夫人去喝茶解闷啊！本王没有别的爱好，就爱喝个茶听个曲什么的……”
裴止淡淡笑着，一句话没说。
…
岁星出门很少戴帷帽，因为一直坐马车，不会在人群里行走。
倪惊桐不喜欢坐马车，用她的话说就是在院子里已经闷得够够的了，在外面就不能浪费一丝一毫自由的机会。
但这次一看见岁星的马车她呲溜一下溜了上去，还把阿芝赶到她的马上，要跟岁星说悄悄话。
岁星看见她左顾右盼一副警惕的做派，好笑道：“放心吧，裴止没有派人跟着我。”
倪惊桐一摆手：“你还信他呢！这家伙嘴里都没有实话……”
能有这个印象是因为还没成婚那会，每次岁星跟谁出去玩儿，身旁都有人时时保护。
倪惊桐：明明是监视！这姓裴的再被我发现一次我真的要翻脸了！
……然而一直都有下一次、下下一次。倪惊桐感觉姓裴的一直在挑衅她。
婚后更是离谱，刚成婚那几日裴止甚至都不怎么让岁星出门。
他不会强硬说‘这门你出不了’，而是各种扭捏做作，让岁星心疼他怜惜他，主动留在宅子里陪他。
倪惊桐武功不弱，但跟裴止手中那批死士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除非对方主动露马脚，否则她再仔细查探，也无法确认是不是真的无人跟随——
所以之前她每次都能看出来有人跟着她们，就是姓裴的故意的！他在挑衅她！！
倪惊桐狠狠放下车帘，鼻头一动，“星儿，怎么你到哪里都是香香的，你的马车也这么香。”
“唔？还好吧……”
岁星闻闻自己，没有闻到特别的气味，只有裴止残留在她肩头的淡淡梅香。
已经很淡了，倪惊桐说得应该不是这个。
倪惊桐扯七扯八闲聊一会，终于进入正题：“星儿，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想让你见个人……她不在这，在城外。她进不来。”
岁星：“好哦。”
倪惊桐：“你都不问是谁吗？要是我带你见不该见的人……”
“你有分寸。”岁星轻声打断她，“没关系的，能帮的我会帮。”
倪惊桐紧绷的神经一松，她感激涕零地扑过去抱住岁星猛蹭两下：“星儿你太好了！！”
岁星笑着眨眨眼，“哎呀，多大点儿事嘛。”
路上，倪惊桐将事情大概跟她说了一下。
那人是临江府人士，姐姐出嫁时不小心撞到齐王的轿子，被齐王直接带进府里。
第二日就是个死人了。
夫家非说是姐姐跟情人私奔，被情人杀死的，还要他们退彩礼。
江家人一退再退，只想要姐姐的尸身。
等到钱也退了，官司也撤了，才知道姐姐的尸身早就被一把火烧没了。
“江小姐家里也不是没有势力，但那毕竟是齐王封地……”倪惊桐说着说着气就来了，“这齐王真不是个东西！见色起意的废物！只敢拿女人出气！”
“这废物点心敢在皇城这么狂吗！听说这家伙还来了皇城，要找什么人斡旋……”
因为江家咽不下这口气，宁可丧尽家财，宁可前途尽废，也要为长女洗清冤屈。
他们从临江府一路北上，找上了齐王的死对头，眼看要闹到老皇帝面前——齐王坐不住了，这才收拾收拾进京。
岁星眼眸微动：“原来是他。”
倪惊桐：“对！就是那废物！”
观齐王今日做派，此人是一点不觉得有错的，也不觉得这是个大事。
大不了给些钱，笼络些关系，他回头照样能在临江府恣意妄为。
裴止还兼着翰林学士，相当于皇帝的参谋员，又跟蔺太师有多次合作，在京中同辈里无人出其右。
倪惊桐跟裴止说不上几句话，要想让他出面，只能找岁星。
保险起见，岁星道：“我今日看见齐王了。”
“啊？”倪惊桐脑子转得也快，“他已经找上姓裴的了？！”
岁星点头。
倪惊桐咬牙：“这姓裴的……”
岁星慢声说：“不过他见我时嘴里不干不净的，我想裴止不会理他。”
若是其他官员，这话还未必。
怎么会有人会为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直接跟齐王翻脸呢？
齐王就是那德行，人不咋地，但他是皇亲国戚，关系网错综复杂……
但裴止——倪惊桐就是看不顺眼他一天到晚黏着岁星，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那么忙，怎么还那么有空。
“只要裴止不插手管这事，齐王这次一定能脱层皮！”倪惊桐说。
是的没错，纵然江家满门刚烈，也只能让齐王脱层皮、得个教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