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伴侣

楚禾原本想着,查尔斯家族的事属于公事、大事。

白麒肯定又要被少元帅使唤的七荤八素了。

等他忙完公务,有精力顾上自己的时候。

她早已经回东区了。

可谁知白麒还没回白塔,就在车上跟她算起了账。

“首席向导,按照程序,今天的事,你也要交代一遍,说吧。”

楚禾:“……”

很好,连“楚楚”都不叫了。

声音倒是照常的沉稳。

就是语气凉飕飕的,有点车外深秋冷风的意味。

楚禾裹着毛毯外加白麒的披风,窝在他毛茸茸的精神体怀里取暖。

心头七上八下地抬眸。

白麒的面皮跟他的声音是一样的调性。

苍青色的眸子跟秋冬时节的湖水似的,毫无波澜,沉静的渗人。

果然这人看出什么了。

厉枭的视线在过于心虚楚禾,和压着火气的白麒之间打了个转。

伸手摸楚禾还有点红的鼻尖。

很凉。

冻的。

他鹰隼般的视线垂在楚禾面上,都要气笑了。

手上加力,捂住她口鼻将她后脑勺按在麒麟怀里狠狠揉了把:

“交代吧,我也听听。”

楚禾感觉他恨不得把自己给捂死。

扒拉开他的手,又觉得他掌心特别暖和,索性握住贴在她自己脸上。

厉枭:“……”

转眸向白麒:“回去再说。”

白麒轻飘飘看了他一眼,问:

“听你的意思,你昨天给楚楚说过,让她不要去你家。”

“也就是说,你知道乔·查尔斯来找她的事?”

厉枭捏了捏眉心:“这事是我的问题。”

“你确实有责任,”白麒语气公事公办,毫无情绪波动,

“她是什么很乖很听话的人吗?”

“以为你说了,她就会听?”

厉枭一个暴脾气,已经记不得多少年没被人这么训过了。

盯着白麒胸膛起伏了两下,扭过头忍下。

楚禾知道白麒生气是因为关心自己。

可她打心底不觉得自己是朵温室里的菟丝花,开口道:

“从结果来说,这事儿办得算漂亮吧?”

看了眼在一旁只看着不说话的少元帅。

将人扯出来跟自己一起承担火力:

“我身边除了佐渊,少元帅也说他安插的人会护我。”

悄悄捏起点白麒的衣袖,晃了晃,道,

“别生气了,我自己的安危,我肯定会放在第一位的呀。”

在查尔斯家收网时,就着急忙慌赶过来的九婴,看到这一幕。

觉得他都没被楚禾这么软软地哄过。

结果白麒还不领情。

彻底不干了,呛白麒: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楚禾,你们得费多少功夫,才能名正言顺把这些人查个底朝天?”

白麒无声看他,将话题扯回来:

“我走之前,说过她在中央区不熟,可能有危险。”

“祝大少爷承诺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吧?”

九婴狐狸眼立起:“我……”

白麒声音很静:“晚宴那场猝不及防的袭击,这么快忘了?”

九婴想反驳,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立起的狐狸眼也缓缓耷拉下来。

特别不服气地,静音了。

楚禾捂脸。

少元帅看了眼他表弟,扶了下面具,沉吟一瞬,声音带了点好说话的意味:

“首席向导,你做的和我们说的不一样啊!”

视线落在她磨红的手腕上。

白麒抬眸看少元帅:

“我三四年没休过假了,接下来休几天。”

少元帅也静默了。

楚禾:“……”

很好。

一下干废三个。

她连忙态度良好地坐端正,道:

“今天的事,你想听什么?”

白麒点点她裙子:“自己撕的?”

楚禾点头。

握起她手腕:“都快磨破皮了,不疼吗?”

显然是不要她回答的。

问:“自己绑的?”

自己绑自己的双手,这个难度挺大,楚禾还没这本事。

眼尾余光往前车的佐渊身上飘了下。

再看看被白麒干哑的三人。

这三位哪个不比佐渊有脾气、有地位。

楚禾本就逼佐渊绑的她,不能转头把人卖了。

索性认下,点点头:“我绑的。”

白麒看着她,默了一默,将捡回的她的发带递出:

“再绑一次,我学学。”

楚禾与他视线对了片刻。

硬着头皮拿起发带,道:

“那你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悬浮车里一时只剩下楚禾窸窸窣窣折腾发带的声响。

她绑了右手,绑不住左手,发带都打了几个结。

楚禾搞了半天,发带好像有自己的想法,跟她的想法完全统一不到一块去。

就在这时,白麒修长的手指捏住发带尾巴。

楚禾抬眼,对上白麒静静的眼神。

“要帮忙吗?”

楚禾将发带一丢,突然往前扑身,啄了下他的脸,环住他脖子,道:

“白麒,我错了!”

白麒被她软软地抱着。

片刻。

他苍青色的眸子微转,对上厉枭的厉眸,和九婴的狐狸眼,以及少元帅莫名的视线。

垂眸从麒麟爪子里接过毯子和风衣,给楚禾重新掖严实。

“错哪儿?”

楚禾抱着他脖子噗嗤一声,松开他,弯着杏眼给他笑:

“白麒,我手腕疼,脚腕也疼,你带药膏了吗?”

九婴从后座爬过来:

“你放精神力,比药膏快。”

厉枭握住她的手腕:

“你不知道她的精神力治不了她自己的伤吗?”

九婴确实不知道,但不妨碍他怼回去:

“我要是在她身边有你这么长时间,我也会知道。”

厉枭嗤了他一声。

少元帅将他身侧柜子里的药箱递给白麒。

扶了扶面具,向楚禾:

“首席向导,你不按我们的计划行事。”

“现在我的执政官迁怒我,要撂挑子,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楚禾对白麒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本就心疼,道:

“他眼圈发青,人也憔悴得像是随时都能睡过去。”

“您看您把我伴侣都使唤成什么样了?”

白麒听到“我伴侣”三个字,顿住手上的动作,眉眼温润地看楚禾。

九婴只觉碍眼,一把拿走他手里的药膏,道:

“涂个药,慢死了,我来!”

厉枭眸子在楚禾和白麒之间扫了个来回。

目光最后停在白麒额间永久标记的青藤印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