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洞入口!不祥预感MAX

狭窄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步都踏在冰冷湿滑、散发着浓烈尸腐气息的岩石上。-6,腰?墈_书?枉\ ^冕_废-跃?黩!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着千年沉淀的死亡。叶少阳的灵觉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绷到了极致,前方传来的那股凶煞之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恶意。

终于,走在最前方的张起灵停下了脚步,他那融入黑暗的身影如同一个静止的坐标。潘子紧随其后,也猛地顿住,身体瞬间绷紧。吴三省拉着吴邪,大奎和叶少阳依次停下,众人挤在这通道的尽头,目光越过张起灵和潘子的肩头,投向眼前的景象。

通道的尽头并非想象中的平坦之地,而是一处被巨大黑色条石半掩的、更加幽深的豁口。豁口外,视野陡然开阔,却又被更加浓郁的、如同实质般的灰黑色雾气笼罩。雾气翻滚着,带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豁口下方,并非坚实的地面,而是一片死寂的黑色水域!

一个巨大的水洞入口,如同远古巨兽张开的口器,呈现在众人眼前。洞口隐藏在嶙峋山壁和垂挂下来的、如同巨蟒般的粗壮藤蔓之后,幽深得望不见底,只有一片吞噬一切光线的、令人心悸的漆黑。森森的寒气如同活物般,源源不断地从洞口内喷涌而出,接触到外界稍微温暖一点的空气,立刻凝结成更加浓重的白雾。

“哗…哗啦…哗啦…”

空洞而诡异的水流声,在巨大的洞穴内部回荡着,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显得格外沉闷、悠远,仿佛来自幽冥地府的呜咽。每一次水波的轻响,都像是敲打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

洞口的岩石湿漉漉的,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深绿近黑的滑腻苔藓,散发着浓重的水腥气和一种陈年尸液浸泡般的腐臭味道。\w?e\i?q~u\b,o^o-k!.?c,o·m_这气味比通道里浓郁了十倍不止,混杂着水汽,形成一股粘稠、冰冷、令人作呕的恶臭,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首冲脑门。吴邪脸色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吐出来。大奎也是捂着口鼻,闷声咳嗽。就连潘子,眉头也拧成了死结,眼神更加警惕。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水洞岸边,拴着几条破旧不堪的小木船。船身黑漆漆的,布满水渍和霉斑,船板多处腐朽,缆绳湿滑肮脏,浸在同样乌黑的水中,随着微弱的水波轻轻晃荡,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这景象,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和诡异,仿佛这些船是专门用来渡亡灵的。

“卧槽!!!”叶少阳倒吸一口凉气,这口气吸进去,冰寒刺骨,带着浓重的尸臭,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凝重,之前的吐槽和痞气荡然无存,只剩下属于茅山天师面对绝凶之地时的本能警惕!

“积尸地!聚阴养煞的积尸地!”他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急切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近乎尖叫的尖锐,“这…这特么哪里是水洞?这根本就是通往阴曹地府的黄泉水路啊!!!”

他猛地指向水洞入口上方和周围那向内倾轧、如同鬼爪般死死扣住水口的狰狞山势,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对着吴三省吼道:

“三爷!你看清楚!这山形走势,形如鬼爪锁喉!死死扣住这水口,锁住一切生机出路!这在风水上叫‘锁阴困煞’!是大凶中的大凶之局!”

他又指向那死寂、浑浊、泛着不祥油光的黑色水面:

“水是死水!毫无活气流动,是阴煞秽物的天然温床!气是滞气!怨气、死气、尸气在这里沉淀发酵了不知道几百上千年!浓得都快化不开了!这洞里积攒的东西,己经不是普通的凶煞了!那是能吞魂蚀骨、污秽法器、让神仙来了都头疼的万年污秽!”

叶少阳越说越激动,额角都渗出了冷汗,他右手死死握住了腰间的桃木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g+u+g+e\y/u_e!d?u·.?c.o?m·左手更是飞快地从符箓布袋里掏出了厚厚一沓黄符纸!这些符纸与之前给吴邪他们的驱邪符截然不同,朱砂绘制的线条更加狂放、更加繁复,隐隐透着一股狂暴的雷霆气息——正是他压箱底的掌心雷符!他一边飞快地将几张雷符夹在指缝,一边用近乎警告的语气对吴三省喊道:

“三爷!这地方进去就是九死一生!不!是十死无生!你们到底要找什么?值得把命搭在这种鬼地方?!现在后悔调头还来得及!再往前走,可就真没回头路了!”他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焦急。他是

真的觉得这帮人是去送死!

队伍的气氛因为叶少阳这歇斯底里的警告和备战姿态,瞬间降到了冰点。

吴三省的面色凝重得如同铁铸。他当然知道此地凶险,甚至比叶少阳描述的更加清楚,他祖传的笔记里就有关于这种“尸洞”的恐怖记载。他看着那幽深如同鬼口的水洞,嗅着那令人窒息的恶臭,眼神深处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但很快,那忌惮就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所取代。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尸臭的冰冷空气,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

“来都来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潘子和大奎身上,吐出两个字,简洁有力,如同军令:

“上船!”

“是!三爷!”潘子和大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应声。尽管内心也充满了紧张和恐惧,但长期的服从和信任让他们压下了所有情绪。潘子立刻蹲下,开始麻利地解开那湿滑肮脏的缆绳,仔细检查其中一条看起来稍微结实点的小船。大奎也赶紧上前帮忙,沉重的背包压得小船吃水更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吴邪被叶少阳那番话和眼前这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景象吓得手脚冰凉,心脏狂跳,几乎要喘不过气。他下意识地、充满依赖地看向队伍最前方那个深蓝色的身影——张起灵。只有看到小哥那沉默如山岳的背影,他才能感到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张起灵静静地伫立在岸边,距离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乌黑水面只有一步之遥。他微微抬着头,帽檐下的目光穿透浓雾,投向了幽深的水洞深处。那眼神冰冷、沉寂,如同亘古不变的寒潭,仿佛在感知着洞内那无形的恐怖。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却给人一种蓄势待发、随时能撕裂一切危险的强大气场。

就在这时,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极其细微的变化。那几乎融入阴影的帽檐,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向叶少阳的方向偏转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一道冰冷、沉寂、却又仿佛能洞察秋毫的视线,如同无形的探针,极其短暂地扫过叶少阳——

扫过他死死握着、剑身因灌注法力而隐隐透出温润金光的桃木剑;

扫过他左手指缝间夹着的那几张散发着狂暴雷霆气息、朱砂纹路微微亮起的掌心雷符;

扫过他脸上那混合着惊骇、凝重、焦急、以及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决绝表情。

那目光一触即收,快得如同幻觉。

紧接着,张起灵那环抱在胸前、一首纹丝不动的双臂,其中一只手臂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似乎在小臂内侧极其快速地拂过,动作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仿佛在确认某件贴身武器的位置,或者仅仅是调整了一下姿势。

整个过程,他依旧面无表情,如同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没有对叶少阳的警告表示赞同,也没有对吴三省的命令表示反对。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威慑和未知的变数。

叶少阳清晰地接收到了那道冰冷目光的扫视,心脏又是猛地一跳。这“闷油瓶”在观察我?观察我的准备?他是在评估我的战力?还是觉得我大惊小怪?他无法解读那目光中的含义,但对方那细微的动作,却让他明白,连这个深不可测的怪物,也对此地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随时出手的准备!

这非但没有让叶少阳安心,反而让他心头的不祥预感瞬间飙升到了顶点!

连“闷油瓶”都觉得需要戒备的地方……叶少阳看着潘子和大奎己经将一条破船拖到稍浅的水边,吴三省正拉着吴邪准备登船,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咬了咬牙,将指间的雷符攥得更紧,体内的法力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经脉中奔涌咆哮。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如同通往地狱的幽深洞口,低声骂了一句:“妈的!道爷我豁出去了!今天倒要看看,是这千年尸洞凶,还是我茅山的雷法更猛!”

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带着浓烈尸臭的冰冷空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跟着队伍,一脚踏上了那条在乌黑死水中摇晃不定、仿佛随时会沉入深渊的破旧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