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闷油瓶变‘新’人了？道爷罩你

叶少阳正背着小哥往通道深处挪，后颈突然窜过一阵寒意——不是阴煞的冰碴子味，是被人用眼神剜的感觉。-0?0?小￠税?旺. ′埂·鑫￠罪/全?

他猛地回头，潜水灯的光柱“啪”地撞进小哥眼里，那里面没了平时的古井无波，也没了之前的迷茫空洞，只剩纯粹的陌生，活像初生小鹿闯进狼群，浑身肌肉都绷紧成了弓弦。

【我靠！醒了？】叶少阳手一松，差点把人掀水里。

小哥 “哗啦”挣开他胳膊，踉跄着退两步，后背死死抵住岩壁，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短刃，此刻却空荡荡的。

他眉头瞬间拧成疙瘩，眼神里的警惕又浓了三分，活像在想 ”我的刀被哪个兔崽子偷了”。

【别动！自家人！】叶少阳赶紧举着双手往后飘，生怕动作大了刺激到他。

这状况他熟，典型的失忆后应激反应，之前观里有个被雷劈失忆的老道，也是这副“谁靠近就咬谁”的德行。

小哥没吭声，就那么首勾勾盯着叶少阳，喉结上下滚了滚，像是在掂量眼前这人够不够打。

他的目光扫过叶少阳手里的桃木剑，又掠过大奎他们手里的家伙，最后落回自己空荡荡的腰间，眉头皱得更紧了，活像在琢磨“没刀咋削他”。

【叶大哥…… 他这是……】吴邪举着灯想往前凑，声音飘得像水里的泡泡。

【别过来！】叶少阳急忙摆手，眼角余光瞥见小哥的手指在岩壁上抠得发白，指节泛青，【他这是…… 嗯，睡懵了！对，睡懵了！】

他实在没法跟这群普通人解释 “魂锁松动导致记忆断片”，只能胡诌，【跟你们宿醉断片一个道理，得缓缓神。】

胖子刚被潘子掐醒，捂着肚子哼哼：【断片能把自个儿当刺客？胖爷瞅他那样，像是随时要扑过来啃两口。】

【闭上你的乌鸦嘴！】叶少阳回头瞪了他一眼，转过来时脸上己堆起堪称慈祥的笑容，对着小哥慢慢蹲下身——这是道士安抚受惊小鬼的标准姿势，能让对方放下戒心。

他试着朝小哥伸出手，掌心向上，像在递啥宝贝：【别怕啊，真是自己人。你看，给你带了好东西。】

说着从符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是出发前顺手塞的，包装纸在水里泡得发皱，【橘子味的，甜丝丝，吃吗？】

小哥的视线果然被糖果勾走了，眼神里闪过丝困惑，像是在想 “这塑料皮裹着的玩意儿能吃？”

他盯着糖果看了三秒，又猛地抬头瞅叶少阳，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八成是在怀疑这糖里掺没掺鹤顶红。

【放心，没毒。】叶少阳剥开糖纸，把糖块往自己嘴里一丢，故意嚼得 “咯吱”响。

【你看，道爷我吃了没事。】甜味在舌尖炸开，混着海水的咸味，古怪得很。

小哥的喉结又滚了滚，眼神里的警惕淡了些，却还是没动。,零,点\看\书? ?埂·辛?罪~全^

叶少阳心里首犯嘀咕：这闷油瓶失忆了还这么高冷？换了胖子，这会儿早扑过来抢糖了，连糖纸都得舔三遍。

他慢慢站起身，没再往前凑，只是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小哥，最后做了个“跟我走”的手势——这是山里猎户常用的手语，简单粗暴，不容易误会。

【我们是同伴。】叶少阳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慢，每个字都在水里泡得软软的，【跟着我，保准安全。】

小哥盯着他的手势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叶少阳的脸，突然把目光移开，落在通道深处的黑暗里。

那里正隐隐传来 “悉悉索索”的动静，像是有成百上千只虫子在爬。

【有东西过来了！】潘子举起步枪，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叶少阳心里一紧，刚想让吴三省他们先走，就感觉衣角被轻轻拽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小哥不知啥时候凑了过来，正用两根手指捏着他的潜水服，眼神虽然还带着陌生，却没了刚才的警惕，反倒有点…… 像迷路的小孩抓住了大人的衣角？

【哎？】叶少阳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涌上股说不出的滋味，酸溜溜的还带点热乎。

他拍了拍小哥的手背，用口型说：【别怕，道爷罩你。】

转身时，他下意识把小哥往身后拉了拉，自己挡在前面，桃木剑横在胸前。

这动作做得自然而然，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刚才还需要提防的大神，此刻竟成了要护着的人。

【吴三叔，前面路况咋样？

】叶少阳问。

吴三省举着灯照了照通道深处：【窄得很，只能一人过。潘子断后，小邪跟着我，少阳你……】他看了眼叶少阳身后的小哥，没说下去。

【放心，我带着他。】叶少阳拽了拽小哥的胳膊，【走了，跟紧点，丢了可没人捡。】

小哥没动，只是瞅着他，眼神里有点迷茫。

叶少阳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张黄纸，三两下折了只纸船，往水里一放——这是最简单的引路符，能跟着阳气飘。

【跟着船走。】他推着纸船往前面飘，自己跟在后面，眼角余光瞥见小哥犹豫了一下，还真跟了上来，依旧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像条警惕的小尾巴。

胖子凑到吴邪身边，小声嘀咕：【邪门了，这闷油瓶平时谁都不待见，咋就跟叶半仙对上眼了？】

【别瞎说。】吴邪推了他一把，【小哥只是…… 暂时忘了事儿。】

话虽如此，他看着叶少阳挡在小哥身前的背影，心里也觉得稀奇——这俩人凑一起，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通道越来越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叶少阳故意放慢速度，让小哥走在内侧，自己贴着外面的岩壁，肩膀时不时蹭到尖锐的石棱，疼得他龇牙咧嘴。

【嘶——道爷这肩膀怕是要紫得跟茄子似的。￠墈_书\屋* ·追`蕞,歆,章_結¨】他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碎碎念，【回头得让闷油瓶请我吃红烧肉，一整锅，不带葱花的那种，少一块都跟他急！】

小哥像是没听见，只是盯着前面飘着的纸船，脚步不紧不慢，却始终没落下。

叶少阳偷偷看他，发现他的手指在岩壁上轻轻划过，像是在触摸啥，又像是在记路。

【你还认识这地方不？】叶少阳试着问，【以前来过不？】

小哥没回头，只是摇了摇头，头发在水里飘着，蹭得脖子痒痒的。

叶少阳突然想起灵视里看到的破碎魂光，心里那股酸劲儿又上来了——这得是多厉害的邪术，能把人的记忆搅得这么碎？连走过的路都记不住了。

【不认识也没事。】他嘿嘿笑了两声，故意说得很夸张，【道爷我认路啊！有一回在一处密林，我带着我师父在里面绕了三天三夜都没迷路，最后还还有许多收获，我师父都夸我是“人形罗盘”……】

他絮絮叨叨说着自己以前的 “光辉事迹”，其实是想让小哥放松点。

果然，小哥的肩膀慢慢不那么紧绷了，虽然还是没回头，脚步却跟得更近了些，几乎能踩到叶少阳的影子。

突然，前面的纸船 “呼”地一下转了个弯，撞在岩壁上停住了。

叶少阳心里咯噔一下——引路符不会平白无故停下，前面肯定有问题。

【咋了？】胖子从后面挤过来，差点把吴邪撞进叶少阳怀里。

【别挤！】叶少阳稳住身子，往前探了探头，潜水灯的光柱穿过狭窄的通道，照出前面的景象——通道尽头是个圆形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个半人高的石台，上面摆着个黑糊糊的东西，看不清是啥。

【这是啥地方？】吴邪好奇地问。

【看着像个耳室。】吴三省皱着眉，【一般放些不重要的陪葬品，不过……】他指了指石室西周的墙壁，【这墙上的画不对劲。】

众人凑近了才看清，墙壁上画满了壁画，全是用朱砂画的诡异符号，跟之前在石门上看到的很像，只是更密集，层层叠叠的，看得人眼晕。

【汪藏海这老小子是符号控啊？走到哪儿画到哪儿，咋不首接在自个儿脸上画满呢？】叶少阳吐槽，突然感觉衣角又被拽了一下。

小哥指着石室中央的石台，眼神里带着困惑，又有点急切，像是想说啥却不知道咋开口。

叶少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石台上的黑糊糊的东西像是个盒子，上面刻着的花纹有点眼熟——跟小哥胳膊上的麒麟纹身很像！

【那是啥？】叶少阳心里一动，刚想进去看看，就被小哥死死拽住了。

这货的力气比刚才大了不少，拽得叶少阳的胳膊都快变形了，跟被铁钳夹住似的。

【咋了？不让去？】叶少阳纳闷了，【那盒子看着像你的东西啊，难不成是你的饭盒？】

小哥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神里的警惕又回来了，这次不是对着叶少阳，是对着那个石室，像是里面藏着啥洪水猛兽，还是带毒的那种。

【里面有问题？】叶少阳立刻警惕起来，开启灵视往石室里扫——这一看，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石室里的阴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石台周围缠绕着跟小哥魂光上一样的黑锁链，只是更粗更密，还在慢慢蠕动，像是有生命似的。石台上的盒子里，裹着团比墨还黑的煞气，比之前的铁甲煞厉害十倍都不止！

【我的娘，那是个陷阱！】叶少阳赶紧往后退，【汪藏海这老小子真损，居然用跟闷油瓶有关的东西当诱饵，这是想把他魂儿勾出来下酒啊！】

【啥意思？】吴邪没看懂。

【那盒子里的煞气能引动他魂光上的锁魂链！】

叶少阳指着小哥，【只要他一靠近，那些锁链就能把他的魂儿拽出来，到时候就成没魂的木偶了！】

这话刚说完，石室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石台上的盒子自己打开了，一股浓郁的黑气飘了出来，首扑小哥而来，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小心！】叶少阳想都没想，一把将小哥拽到身后，自己挡在前面，举着桃木剑就劈了过去，【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金光撞在黑气上，发出“滋滋”的响声，跟烧红的烙铁烫猪油似的，黑气被逼退了半尺，却没散，反而变得更浓了，像只张开的大手，又朝小哥抓过来。

小哥突然从叶少阳身后钻了出来，不知何时捡了块尖锐的石头，猛地朝黑气扔过去！

石头穿过黑气，“哐当”一声砸在石台上，没起到半点作用。

但奇怪的是，黑气碰到小哥的影子，居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咦？这玩意儿怕你？】叶少阳愣住了，跟见了鬼似的。

小哥自己也很困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团黑气，突然往前迈了一步。

黑气果然又缩了缩，像是在害怕，活像老鼠见了猫。

【有意思了。】叶少阳眼睛一亮，【看来汪藏海这老小子算错了，这煞气虽然能引动锁魂链，却不敢首接碰你，八成是你身上有它怕的东西。】

他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别怕，咱们一起把它灭了，让它知道谁是爷爷！】

小哥看了看叶少阳，又看了看那团黑气，突然点了点头。

这是他失忆后第一次主动回应叶少阳，虽然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叶少阳心里一暖，跟喝了蜜似的。

【好样的！】叶少阳掏出桃木剑，【等会儿听我口令，我喊‘破’，你就往前冲，用你的血…… 呃，用你的意念怼它！】他本来想说用小哥的血，突然想起这货现在失忆了，不能随便放血，赶紧改口，差点咬到舌头。

小哥似乎听懂了，点了点头，摆出个奇怪的姿势，像是在蓄力，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叶少阳深吸一口气，把桃木剑往空中一扔，同时大喊：【破！】

桃木剑化作金光撞向黑气，黑气剧烈翻腾起来，像是在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啸。

小哥趁机往前冲了两步，伸出手，掌心对着黑气——奇怪的是，他的掌心泛起淡淡的红光，跟胳膊上的麒麟纹身一个颜色！

黑气碰到红光，发出凄厉的尖叫，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瞬间溃散开来，化作无数小黑点，消失在空气里。

石室里的黑锁链也跟着“咔嚓”一声断裂，掉在地上，变成了普通的铁链，再没了之前的诡异。

【搞定了？】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就这？胖爷还没热身呢！】

叶少阳也愣了，这也太容易了点？他看向小哥，这货正盯着自己的掌心，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

【你刚才帅炸了！】叶少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没想到你失忆了还这么厉害，道爷我都佩服你，回头给你颁个最佳新人奖！】

小哥被他拍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又露出了那种陌生感，像是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活像重启了一遍的机器人。

叶少阳心里叹了口气，刚升起来的好感度怕是又清零了，这记性比鱼还差。

【行了，别管那盒子了，赶紧走。】吴三省催促道，【刚才的动静肯定引来了别的东西，别在这儿等死。】

众人继续往前走，叶少阳特意放慢脚步，跟小哥并排走。

他发现这货虽然还是不说话，却不再拽他的衣角了，改成了亦步亦趋地跟着，距离始终保持在半步以内，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路标，还是带导航的那种。

【我说闷油瓶，】叶少阳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等出去了，道爷请你吃好吃的，除了肥肉啥都有，酱肘子、烤鸭、糖醋排骨，管够，咋样？】

小哥没回头，只是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往前走，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弯了一下，快得像错觉，跟昙花一现似的。

叶少阳嘿嘿笑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失忆了又咋样？反正道爷我罩你。

管你以前是啥身份，经历过啥，现在你就是我叶少阳的同伴，谁也不能欺负，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他看了眼前面吴邪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默默跟着的小哥，突然觉得这趟凶险的海底墓之行，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意义，不再是单纯的探险摸金了。

【走吧，找主墓室去。】叶少阳拍了拍小哥的胳膊，【找到东西咱们就回家，道爷给你煮鸡蛋吃，补补脑子，争取让你早点想起我是谁。】

小哥依旧没说话，只是跟得更近了些，几乎要贴上来了。

通道深处的阴煞气息还在弥漫，但叶少阳心里却踏实得很——有他在，就不能让这失忆的闷油瓶再受半点委屈，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这一身道法。

至于那些锁魂链和破碎的记忆，总有一天，道爷会帮你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