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周宴泽回到周家。

大厅里,周慕谦坐在具有安神效果的沉香木桌前,手里执着青花瓷杯,深敛淡然的品茶。

余光看到周宴泽走进来,周慕谦嘴角上勾,唇中发出一声轻嗤。

平时让他回来,求爷爷告奶奶,比请观音菩萨还难。

一说要给他娶媳妇,他回来的比兔子都快!

周宴泽坐在周慕谦的对面,后背慵懒靠在椅背,长腿随意敞开。

周慕谦抬眼望过去,“多大的人了,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从小教你的礼仪和规矩都被吃进肚子里了?”

周宴泽:“家不是放松的地方吗,谁在家还站如松坐如钟,爹,您这么喜欢教育人,做什么总裁,考个教师资格证改行当教师去吧。”

周慕谦把手中的青花瓷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哒的一声脆响。

“一天到晚不着家,想见你一面比唐僧去西天取经都难。”

周宴泽:“您一天到晚想见我是怎么回事,我是能吃还是能喝,您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黏人,能不能独立点。”

咚——,周宴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扔在桌子上。

“顺路给你买了个奶嘴,实在闲得慌可以塞嘴里嗦一嗦解闷,自己哄自己去。”

嘭——,周慕谦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震天响。

周宴泽:“你看你,我好心好意哄你,怎么还越哄越生气了。”

周慕谦:“你平时就是这么哄人的?”

周宴泽:“这是独属于老爹您的哄人方式,您值得拥有。”

周慕谦气血上头,拿起手中的茶杯就往地上摔,发出砰的一道炸响。

茶杯摔完了,周宴泽:“我好心提醒您一句,那是您最爱的明朝永乐年间青花瓷,全世界只有一套,您摔碎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周慕谦的心开始滴血,后悔了。

他连忙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想着给抢救一下,缝缝补补粘一粘,一抬头看到周宴泽眼睛里的取笑,挺了挺腰杆,装作一点不在意的样子。

这个小孽障还在呢,不能输,不能丢掉父亲的威严。

“管家,你过来,把地上茶杯的碎片捡走。”

管家蹲在地上把碎片一一捡起来,脚后跟不小心踩在一块瓷片上,咔嚓,瓷片碎成了渣渣。

周慕谦心头血哗哗往下流。

周宴泽闲闲的看着这一切,“别看了,明朝青花瓷已经弃你而去,回不来了。”

周慕谦的悲伤逆流成河。

他抬眼看着周宴泽:“都怪你!”

周宴泽:“一天到晚就知道无理取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看看别人家的爹,多优秀。”

周慕谦:“……”

他都想喊周宴泽一声爹!

给对方十分钟整理心情,周宴泽道:“我赶时间,请直接说我和贺雨棠的婚事。”

周慕谦头都要被气炸了,真心不想再和他聊一点别的,这孩子费爹!

“贺小姐的身体怎么样?”

周宴泽脑子里浮现出那张元气满满的笑脸,眼睛弯成两弧小月牙,明媚的宛如夏花一样灿烂,“她身体很好。”

默了默,周慕谦说:“谁都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未来的丈夫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周宴泽:“这是当然,没有人想找一个身体有病的人,现在有些人太随便,下载个交友软件,随意聊两句就敢出去开房,艾滋病人泛滥,婚检即使查出某人有艾滋病,也不会告知其的另一半,多保护点自己准没错。”

周慕谦:“所以如果遇到身体不健康的另一半,是不是应该及时止损,尽快分手,再找下一个对象?”

周宴泽:“如果是我得病,我支持贺雨棠抛弃我。”

周慕谦:“如果是贺雨棠得病呢?”

周宴泽:“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周慕谦心中仿佛被警钟沉沉叩了一下。

周宴泽掀眸看向他,眼神沉冽如冰,坚硬,剔透,“所以,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您就不用再试探我了。”

周慕谦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他这个老犟种,生出来一个小犟种。

漆黑的瞳孔里浮出一行关于贺雨棠的病历报告,她曾经做过某个手术……

她的身体条件,其实不符合他对于周家未来主母的要求。

但见周宴泽态度如此坚决,周慕谦愿意妥协一次。

须臾的静默,周慕谦望着周宴泽道:“我不反对你和贺小姐交往。”

周宴泽诧异的抬眼看他,似是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妥协。

无论怎样,周慕谦是他的亲生父亲,没有周慕谦给他和贺雨棠的婚姻人为的增加阻力,这到底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婚姻大事,挚爱亲朋,他希望他和贺雨棠的婚姻能被所有人祝福。

周慕谦:“如果认定了非贺小姐不娶,追人的时候就拿出诚意好好追,车子房子珠宝奢侈品,每天都要送,如果手里钱不够,我给你打100亿人民币,帮你追媳妇。”

“别只把爱情停留在嘴皮子上,早上发个早安,晚上发个晚安,天冷了告诉她加衣,她大姨妈来了告诉她多喝热水,然后一分钱不舍得花,这不叫追女孩子,这叫骚扰。”

“追女孩子这种事情,一定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一鼓作气,再而不衰,三而不竭,拿出你所有的本事,尽快把贺小姐追到手,我好给你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周宴泽:“顽固不化的老石头突然开窍,您今天真是惊艳了我一把。”

“谁是老石头!”周慕谦:“我看你那张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周宴泽:“谁让把我生出来的是狗爸爸不是象爸爸。”

周慕谦闭上眼,闹心地摆摆手,“滚吧,消失在我眼前。”

“得嘞,”周宴泽开开心心的滚了。

等闹心狗崽子的身影消失后,周慕谦倏的睁开眼,大喊道:“管家,快过来!”

管家小跑着过来,“周董事长,什么事情?”

周慕谦:“我的明朝永乐年间青花茶杯呢?”

管家:“都成碎渣了,扔垃圾桶了。”

周慕谦急的站起来,“谁让你给我扔了,找个文物修复师,那些碎渣还能再抢救抢救!”

管家:“都已经扔了,现在怎么办?”

周慕谦:“扔哪个垃圾桶了?”

管家:“客厅大门口那个。”

周慕谦跑到客厅大门口的垃圾桶旁,开始扒找心爱的青花瓷杯碎片。

周宴泽走到大宅门口,双脚准备往外跨时,回头看到一向威严尊贵的周慕谦正在扒垃圾桶里。

他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周慕谦,[爹滴,您在垃圾桶里乱扒的样子真帅]

叮的一声,照片和消息一同发在周慕谦的手机上。

周慕谦看到自己扒垃圾桶的样子。

再看到周宴泽发的那条消息,手差点被瓷杯碎片割出一道口子。

真他奶奶的后悔当初把这个小狗崽子射出来!

反正失眠睡不着,周宴泽来到公司的办公室里加班。

之前一直在美国治疗烧伤,回国后又立刻去了《我见青山多妩媚》剧组,公司里积攒了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光是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就摞成了半个人高。

深夜的办公室里响起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沙声。

英挺隽美的男人工作时,周身仿佛筑起一道高冷的屏障,将一切纷杂的干扰因素全部隔离在外。

他握着笔的手指稳定有力,落下的字迹清晰笃定,嘴唇抿成冷静的直线,下颚线锋锐利落,神情专注。

认真工作的男人身上总是会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摞成半人高的文件一件一件减少,直至消失,被全部处理完毕。

周宴泽手指一松,黑色钢笔落在雪白的纸上。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点开白天拍的他和她的接吻照,手指双击,放大,一帧一帧欣赏她和他接吻的样子。

她这张柔软的小嘴儿,他怎么就亲不够。

周宴泽仰靠在椅背上,打开微信,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宝宝,我想你了]

贺雨棠穿着粉色吊带睡裙,刚从浴室出来,听到手机响,走过去,划开,[宝宝,我想你了]映入她的眼帘。

被人想念和惦记的滋味总是好的。

贺雨棠抱着手机,趴在床上,细白的小腿翘在空中慢悠悠的晃,给他发消息:[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对面:[这么晚了,贺雨棠小朋友为什么也不睡觉?]

贺雨棠:[刚才泡了一个热水澡,所以就睡的晚了一点]

她问他:[你呢,为什么这么不睡觉?]

周宴泽:[想你想的睡不着]

贺雨棠趴在枕头里笑。

笑了一会儿,她从枕头里抬起头,咧着嘴唇打字:[骗人精]

周宴泽:[真没骗你,想你想的眼睛想掉小珍珠]

贺雨棠:[咦——,你眼睛里掉的是地雷]

周宴泽:[那感情好,以后打仗了都得带我上战场,一眨巴眼就能掉出两个地雷,哥就是最厉害的生化武器,战场上最厉害的崽]

贺雨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被他幽默死了。

两个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好一会儿。

周宴泽问说:[想我没有?]

贺雨棠:[没有]

周宴泽:[连我都不想,你想什么,香奈儿吗?]

贺雨棠:[想工作上的事情]

周宴泽:[果然优秀的女人,心里装的全是事业,不像我,心里装的都是你]

贺雨棠痴痴的笑,差点被他哄成胚胎。

周宴泽的消息:[像我这种黏人的大宝宝,受不了一丝一毫的冷落,说你想我,给你三秒钟,说!]

贺雨棠发了一个小猫儿瞪眼的表情包:坏东西!你这个坏东西!

见她不说,周宴泽开启了夺命连环发的模式,不停的刷屏,问她想他没。

[想我没有?]

[想我没有?]

[想我没有?]

[想我没有?]

铺满了整个屏幕。

贺雨棠:[想了,想了,我想你了]

两小时后,贺雨棠的手机响了,周宴泽打过来的,“宝宝,我在你家楼下。”

贺雨棠惊讶的从床上弹坐起来,“现在都凌晨十二点了,周宴泽,你在开玩笑吧!”

周宴泽:“没开玩笑,无论何时,你想我,我就来见你。”

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传过来,一颗又一颗小石子在敲击着窗户的玻璃。

贺雨棠从床上跳下来,没穿鞋,跑到窗户旁,拉开玻璃,看到周宴泽站在路灯下。

昏黄的光线从上而下打在他身上,将他笼罩在一个圆锥形的光晕里。

光线勾勒出他英俊立体的轮廓,照在他光洁的额头上,隐没在他漆黑的眼睛里。

他乌黑的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犹如流动的诗篇。

他真的来了。

她说她想他,他就不远万里的跑过来。

贺雨棠心里有强烈的情绪在涌动,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音节。

手机里响起周宴泽的声音:“你哥现在在家吗?”

贺雨棠:“在。”

“ok,知道了。”

周宴泽:“把窗户拉大,全部拉开。”

贺雨棠照做。

周宴泽:“别站在窗前,往后退。”

贺雨棠也照做。

周宴泽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后退了几大步,旋即像蓄势待发的猎豹极速跑起来。

他手脚攀爬,矫健无比,三秒后,长腿跨过窗户,从窗台跳下来,站在贺雨棠面前。

贺雨棠一脸懵圈。

她不敢置信的看看窗户,又看看周宴泽,“你……就这么水灵灵地爬上来了!”

周宴泽:“不会爬墙的男人追不到老婆。”

贺雨棠:“我哥还在啊!”

周宴泽:“你哥不在,我从大门进,你哥在,我才需要爬墙。”

这话他先前说过,还真的做了。

她眼睛里的惊叹让他十分受用,他语气捎带着得瑟问说:“宴泽哥哥厉害吗?”

贺雨棠:“厉害。”

他掌心抚上她的脸,“宴泽哥哥还有更厉害的……”

贺雨棠:“什么?”

周宴泽:“床技。”

贺雨棠:“……”

花孔雀随时随地开屏勾引人。

她转身往回走,纤软的腰肢被他坚硬的手臂拦腰抱起。

她挂在他的胳膊上胡乱蹬腿儿。

“周宴泽,放我下来,不然我要喊我哥哥了!”

周宴泽把人摁在床上。

她脸朝下,曼妙婀娜的身段陷在被子里,由于双腿乱扑腾,粉色吊带睡裙的裙摆往上滑,白嫩嫩的大腿完全露出来,露出黑色蕾丝内裤的边缘。

“周宴泽你……”

“唔……”

周宴泽健壮昂藏的身躯压在她身上。

“宝宝,想不想体验一下哥哥销魂的床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