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卫人生即梦

第94章 松江府!

陆铮指尖的玉蝉停止了转动。¨秒¨蟑\結+小,税+枉_ ^唔?错/内\容?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寒光乍现。“军中老卒?沈鹤年…好大的狗胆。” 陆铮语气平淡,却让跪着的百户脊背瞬间绷紧。“账簿抄件,送曹于汴和韩继思了?”

“己按督公吩咐,密送!”

“下去吧,伤养好。” 陆铮挥挥手。千户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门刚合拢,另一名心腹百户无声闪入,呈上一份奏疏抄本和一张小纸条。“督公,通政司刚流出来的。

都察院御史联名弹劾吏部王天官,攀扯通州旧案和江南沈家。还有…吏部王尚书府上递来的密条。”

陆铮先扫了一眼弹劾奏疏,那“垄断选官”、“勾结沈鹤年”、“刺杀钦差”的字眼刺目惊心。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弄。

目光落到那张小纸条上,只有王永光亲笔写的一行小字:“考功司甲字第七号密档柜。钥匙在彼处。清浊自证。”

“清浊自证?” 陆铮低笑一声,笑声里毫无温度,“王老狐狸,这是把刀递到本督手里,逼本督替他砍人了。” 他当然明白王永光的意思。

那密档柜里,锁着的恐怕就是考功司历年所有暗记的底档!是证明那账簿上标记真伪、乃至揪出真正“考功贵人”的铁证!

王永光自己不去开,是避嫌,更是将这烫手山芋和泼天功劳(或罪责),一并塞给了他陆铮!

陆铮起身,玄色蟒袍的下摆无声拂过冰冷的砖地。′精+武¨暁!说′徃/ ?首!发·走到巨大的《大明疆域职官图》前,指尖重重划过“江南”那片锦绣之地,最后落在“松江府”上。

“沈文昭…松江同知…” 陆铮眼中杀机毕露,“想用罢考搅浑水?用死士灭口?用弹劾逼宫?” 他猛地转身,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传令!”

“第一,飞鸽传书南首隶所有锦衣卫暗桩、卫所坐探!即刻起,给本督盯死沈鹤年养老的‘鹤鸣山庄’,盯死松江府衙!

沈文昭每日见了谁,吃了什么,上了几次茅房,本督都要知道!凡有异动,格杀勿论!江南罢考生员名单,给本督详查!凡与沈氏有勾连者,无论功名,秘密锁拿,撬开他们的嘴!”

“第二,调北镇抚司最精干的刑讯掌刑官,持本督手令,即刻前往刑部牢狱!告诉韩继思,本督要亲自‘伺候’那位漕督大人!十二个时辰内,本督要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吐出来!尤其是沈家在运河上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第三,” 陆铮眼中寒光一闪,看向那百户,“点三百缇骑,全部换上便装,分三批,今夜秘密出京!走水路,目标——松江府!本督要亲自去会会那位沈同知,看看他沈家的‘玉蝉’,能不能挡住本督的绣春刀!”

命令如冰雹砸下,整个北镇抚司瞬间化作一部高速运转的杀戮机器。*x·i?a,o·s+h/u,o.n_i!u\.`c~o.m\陆铮抓起案上那枚冰凉的玉蝉,五指猛然合拢!

坚硬的玉石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几道细微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陆铮摊开手,看着掌心那枚布满裂痕、几乎碎裂的玉蝉,如同看着沈家,看着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想玩?” 陆铮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本督陪你们玩到底。江南的水再浑,本督也要把它…染红了!”

…………

七日后,松江府。细雨如愁,笼罩着这座繁华的江南水城。知府衙门后宅,灯火通明,丝竹隐隐。

松江同知沈文昭一身便服,正与几位心腹幕僚小酌,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浅笑。生员罢考,京师弹劾,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父亲的手腕,加上朝中那位“贵人”的呼应,足以让那王永光焦头烂额,甚至…让那该死的“清源堂”彻底瘫痪!

“老爷,京师有信。”一名心腹家丁匆匆入内,递上一封火漆密信。

沈文昭拆开,刚看了几行,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信是“鹤鸣山庄”管家所写,字迹仓惶:“…少爷!大事不好!山庄被不明身份之人围了!水泄不通!暗桩传讯,疑是锦衣卫!老爷…老爷他…”

“父亲怎么了?!”沈文昭失声。

“信…信使只递了这半截…” 家丁声音发抖。

一股寒意瞬间从沈文昭脚底窜上头顶!锦衣卫!陆铮那条皇帝的恶犬!他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瓦片碎裂的声响!沈

文昭悚然一惊,猛地推开窗!

细雨迷蒙的夜色中,院墙屋脊之上,影影绰绰,不知何时己立满了数十个如同融入夜色的黑影!他们无声无息,如同鬼魅,冰冷的目光穿透雨幕,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什么人?!” 沈文昭厉喝,声音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没有回答。只有一道身影,如同夜枭般从最高的屋脊飘然而下,稳稳落在庭院中央的积水里,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未着飞鱼服,腰间只悬着一柄样式古朴的狭长腰刀,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具,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野兽般的幽绿寒芒。

沈文昭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眼神…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个传说中如同修罗的锦衣卫指挥使——陆铮!

“陆…陆大人?” 沈文昭强作镇定,挤出笑容,“不知大人深夜驾临…”

“沈文昭。” 面具下传来陆铮那标志性的、毫无起伏的冰冷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本督问你三件事。答得好,给你个痛快。答不好…” 他缓缓抬手。

指向屋内那几个早己吓得瘫软在地的幕僚和家丁,“他们,还有你府上七十三口,包括你那个刚满月的小儿子…本督让他们,求死不能。”

沈文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第一,江南罢考,受何人指使?联络者是谁?名单何在?”

“第二,瑞昌隆账簿上,那考功司暗记,源头在京师何人?如何交接?”

“第三,刺杀都察院御史的死士,是谁派的?藏在何处?”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柄重锤砸在沈文昭心头!他牙关打颤,冷汗混着雨水流下。他知道,完了。陆铮亲自来了,就代表着皇帝最酷烈的意志!任何狡辩和拖延,都只会带来更恐怖的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