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民间故事汇爱吃柠檬茶

第118章 夜半梳头声

老宅夜半梳头声

王建军把最后一个纸箱搬进西厢房时,墙根的自鸣钟刚敲过十一下。.3\巴^墈~书*罔¢ ?首`发.潮湿的霉味混着陈年木料的气息涌进鼻腔,他皱着眉摸出手机照亮,壁纸在昏暗中泛着冷光——那是他和妻子李梅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李梅笑靥如花,手里还攥着刚领的房产证。

“这破地方连个灯都没装全。”李梅的声音从正屋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早说别贪便宜买这老宅子,你偏不听。”

王建军踢开脚边的蛛网,举着手机往正屋走:“这不是便宜嘛,再说老宅子结实,等咱们翻新一下……”话音未落,手机光束扫过条案上的玻璃罩,里面摆着个黑木梳匣,雕花在暗处像张人脸。

“这啥玩意儿?”李梅正对着镜子补口红,镜面蒙着层灰,“你看这镜子,照人都变形。”

王建军走过去拿起梳匣,木头凉得像冰:“估计是前房主落下的,扔了吧。”

“别啊。”李梅凑过来看,“这木头看着挺讲究,留着兴许能当个摆设。”她打开匣子,里面躺着把牛角梳,齿缝里卡着几根灰白的头发。

“膈应人不?”王建军伸手就要扔,李梅却抢过去用纸巾擦了擦:“洗洗还能用,我那把梳子昨天落搬家公司车上了。”

当晚两人就在东厢房凑合一晚。~2`芭\看′书+旺` ¢追¨最.新`璋?节`后半夜王建军被冻醒,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格子影。他隐约听见西厢房传来“沙沙”声,像是有人在梳头。

“梅梅?”他推了推身边的人,“你听见没?”

李梅翻了个身:“啥啊,做梦呢吧。”

沙沙声还在继续,夹杂着女人低低的哼唱。王建军坐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心——西厢房的门明明锁着,钥匙还在他裤兜里揣着。

“真有声音!”他拽着李梅坐起来,那声音突然停了。院子里的老槐树被风刮得哗哗响,像是有人在拍手。

“你别吓唬自己了。”李梅揉着眼睛,“老房子不都这样,明天赶紧找人换锁。”

第二天一早,王建军就去镇上买锁。李梅在家收拾东西,瞥见条案上的梳匣,想起昨晚没梳头,便拿过牛角梳对着镜子梳起来。梳到第三下,镜中的自己突然咧开嘴笑了,嘴角一首咧到耳根。

“啊!”李梅把梳子扔在地上,镜子“哐当”一声摔碎在脚边。碎片里映出无数个她,个个都在狞笑。

王建军回来时,正看见李梅蹲在地上捡镜子碎片,手指被划出血珠。“咋了这是?”

“那梳子有问题!”李梅指着梳匣,声音发颤,“镜子里的我……”

“别自己吓自己。+飕¨嗖*晓`税.旺? ,已/发·布-最/歆.璋~結`”王建军捡起牛角梳,阳光下齿缝里的白发看得更清,“我说扔了吧,你偏不听。”他说着就把梳子扔进灶膛,火苗“腾”地窜起来,带着股焦糊味,像是头发被烧着的味道。

当天下午,村里的张老太来串门。她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打量半天:“你们是从城里来的?”

“是啊大娘,您是?”王建军递过板凳。

张老太没坐,首勾勾盯着西厢房:“这宅子空了三十年,你们也敢住?”

李梅心里咯噔一下:“为啥不能住?”

“三十年前,这院里吊死过一个女人。”张老太往灶房瞅了瞅,“就是西厢房,那女人天天半夜梳头,梳着梳着就哭,后来用那把牛角梳割了脖子。”

王建军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您……您说啥?”

“那女人是个寡妇,丈夫死得早,她就天天对着镜子梳头等丈夫回来。”张老太压低声音,“后来有人看见她半夜在院里跳井,捞上来时手里还攥着把梳子,跟你们条案上那把一模一样。”

李梅脸色惨白:“我今天用那梳子梳头,镜子里的我……”

“快扔了!赶紧扔了!”张老太猛地站起来,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那梳子沾了人命,留着要招祸的!”

王建军这才想起,早上把梳子扔进灶膛,回来时却看见它好好地躺在梳匣里。他转身冲进正屋,条案上的梳匣果然开着,牛角梳端端地摆在里面,齿缝里的白发更长了。

“它自己回来了……”李梅抓住王建军的胳膊,指甲掐进肉里。

“今晚就走!”王建军抄起梳匣就要往外扔,张老太却拦住他:“扔不得,这东西认主,你扔到哪儿它都能找回来。当年那寡妇的梳子,扔到河里漂回来,埋在

土里自己冒出来……”

“那咋办?”李梅带着哭腔。

张老太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半截桃木枝:“把这个塞进梳匣,今晚别出屋,听到啥都别开门。”

天黑后两人把门窗都锁死,躲在东厢房里。王建军攥着菜刀,李梅抱着桃木枝,大气都不敢出。自鸣钟敲过十二下,西厢房的梳头声又响起来,比昨晚更清晰,像是就在窗根底下。

“沙沙……沙沙……”

接着是女人的哭声,悲悲切切的,听得人骨头缝都发寒。突然“咚”的一声,西厢房的门被撞开了。

“建军……开门啊……”是李梅的声音,在门外带着哭腔,“我冷……”

王建军刚要站起来,被李梅死死拉住:“别开!我在这儿呢!”

门外的声音变了,变得尖细刺耳:“我的梳子……还给我……”

“不给!就不给!”李梅把桃木枝顶在门上,“你快走!”

“沙沙……”梳头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人踩着月光走过来。窗纸被什么东西划破,一道惨白的手影伸进来,指甲又尖又长。

王建军举起菜刀砍过去,手影“嗷”地缩回,窗纸破洞处渗出黑血。外面传来女人的尖叫,夹杂着梳子落地的脆响。

天蒙蒙亮时,院子里终于安静了。王建军打开门,西厢房门口散落着一地断齿的牛角梳,梳齿上缠着黑头发,在晨风中慢慢化成灰。

张老太中午又来,看见满地灰烬点点头:“她这是解了心结了。当年她丈夫走时,答应回来给她梳最后一次头……”

后来王建军才知道,那寡妇的丈夫是个货郎,走南闯北时出了意外,尸体都没找回来。她就天天梳头等他,首到头发白了,眼睛瞎了,最后用丈夫留的梳子了结了自己。

半年后老宅子翻新,工人在西厢房的墙里挖出一具骸骨,怀里抱着个朽烂的梳匣。王建军请人把骸骨葬在老槐树下,临走时听见风吹过树叶,像是有人在轻声说:“不等了。”

那天晚上,李梅做了个梦,梦见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对着镜子梳头,梳着梳着就笑了,鬓角别着朵小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