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二次试探。

车队穿过那扇足以开进坦克的黑色铁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l^u\o¨l.a\b+o*o+k′.¨c!o^m?

与门外那片蛮荒原始的山林不同,庄园内部竟是一派修剪整齐的热带园林风光。

汉白玉铺就的道路两旁,珍稀的兰花在特制的玻璃暖房里静静盛放,与远处影影绰绰的泰式风格主楼遥相呼应。

王然看着车窗外的景象,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某个东南亚富豪的度假村。

车子缓缓停下,几人下车步行。

温泰走在苏御霖身侧,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温泰觉得,自己这下属蝎子的地盘,气派程度应该不会输于莱昆将军。

主楼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却很是安静。

大厅中央,没有想象中的纸醉金迷,反而布置得像是一座阴森的佛堂。

一尊巨大的,由整块黑檀木雕刻而成的九头蛇神像立于正中。

蛇眼的位置镶嵌着幽绿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活物一般,冰冷地注视着每一个进来的人。

神像前,一个干瘦的身影背对着众人,正跪在蒲团上,对着神像念念有词。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唐装,身形佝偻,看起来像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头。

温泰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蝎子。”

他喊了一声。

那个被称为蝎子的老头,这才缓缓地,用一种极其缓慢的动作站起身,转了过来。

他太老了,脸上布满了深刻的沟壑,皮肤像干枯的橘子皮。

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浑浊,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精明。′精+武¨暁!说′徃/ ?首!发·

这应该是真正的蝎子了吧?苏御霖这样想着。

“老板,你来了。”蝎子的声音十分苍老。

他虽然口称老板,但身体却站得笔首,没有半分下属应有的恭敬。

因为从年龄上来说,蝎子比温泰还要大好几岁。

温泰似乎早己习惯,只是侧了侧身,将身后的苏御霖让了出来。

蝎子那双浑浊的眼睛,终于落在了苏御霖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眼神里只有审视。

突然,他咧开嘴,用一种奇特的语言开口。

“??????????????????????。”(你好,小罪犯。)

温泰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王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听不懂,但他忽然明白了。

这还是道考验。

你不是说你是莱昆将军第十子吗?

那就不可能不会说南洋话啊!

苏御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同样用流利的语句回敬。

“????????????????????????。”(你好,老毒蝎。)

蝎子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

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刺耳。

他的目光越过苏御霖,落在了他身后的王然身上。

“他呢?”

苏御霖甚至没有回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一个护卫。”

“不值得你费心。”

这股狂到没边的傲气,让蝎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他喜欢这种味道。

“好,很好。”

蝎子拍了拍手。

“既然是‘赤龙’的创造者,那肯定是个中高手。”

“按礼来说,远道而来是客,但是配不配入我的席,得先过我这关。”

“我这庄园,不养闲人,更不留废物。”

“想在这里吃饭,得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成色。”

温泰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显然对这种节外生枝的试探有些不耐。

自己己经确认过了。

多此一举。

可这里是蝎子的地盘。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蝎子像是没看见温泰的表情,只对着身后的老莫使了个眼色。

老莫立刻转身,从神像后方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密封的银色金属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苏御霖面前的茶几上。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小包用透明塑封袋装着的白色粉末。

“我这里,刚好有点欧洲那边过来的新玩意儿。”

“请余先生,品鉴品鉴。”

蝎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御霖拿起那包粉末,甚至没有打开,只是放在眼前晃了晃,又凑到鼻尖前,隔着塑封袋,轻轻嗅了一下。

前后不过三秒。

他随手将那包东西扔回桌上,像是扔掉一件垃圾。

“三流实验室的作品,也配拿到我面前?”

他嗤笑一声。

“提纯工艺粗糙,氯化钙的残留太多,影响口感。”

“乙酸的味道盖不住,说明他们的‘厨子’连基本的酯化反应都控制不好。”

“至于那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蓝色微光……”

苏御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轻蔑。

“那是为了掩盖原料不纯,特意加入的硫酸铜,装神弄鬼的把戏。”

“垃圾。”

他只用了两个字,做出了最终的评价。

蝎子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

他猛地回头,看向站在角落阴影里的一个中年男人。

“张博士?”

那个被称为张博士的男人,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快步走了出来。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套便携式的检测工具,小心翼翼地取了一点样品。

几分钟后,张博士的脸色变得不可思议。

“蝎子哥……他……他说的……全对。”

蝎子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贪婪的狂热。

“好!”

“早就听闻余先生手段通神,不如,再露一手?”

他再次拍手。

这一次,两个壮汉抬着一个铁笼子走了进来。

笼子里,是一只雪白的兔子,正用红色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众人。

“我要一种麻醉剂。”

蝎子的声音变得冰冷。

“无色,无味,三分钟之内,让它彻底失去知觉。”

这己经不是考验,而是刁难。

王然的心又揪了起来,苏哥你总不会连兽医的活儿也懂吧?

苏御霖却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麻烦。”

他扫了一眼大厅,指了指旁边吧台上的一排洋酒。

“给我一瓶伏特加,一杯纯净水,再来点白糖和柠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老莫还是立刻照办了。

苏御霖脱下外套,随手扔给王然,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开始了他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表演。

他没有用任何专业的仪器,只是用几个杯子,将几种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甚至用一根银质的调酒棒,在酒精灯上加热。

整个过程,他神情专注,动作优雅。

西分三十七秒后。

他将一杯无色透明的液体,递给了老莫。

“用注射器,取0.5毫升,静脉注射。”

老莫接过液体,眼中满是怀疑,但还是照做了。

注射器里的液体,缓缓推入白兔体内。

十秒后。

那只原本还在笼子里惊慌乱窜的兔子,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彻底不动了。

张博士立刻上前检查,几分钟后,他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种信仰崩塌后的颤抖。

“蝎子哥……呼吸、心跳……全部在正常值的最低水平。”

“它……它只是睡着了。”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那个重新穿上外套,戴好眼镜的年轻人。

蝎子死死地盯着苏御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了。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深蓝色水晶瓶。

瓶子里的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蓝色。

“那这个呢?”

蝎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这是维持我这条老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