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戴森困境
“而且如果扩张不可行，那么你就不需要担心有人会找上门来占领你的星球，因为他们做不到，所以你不妨和其他文明交流。”
“条件五中的关键词，是 “不可避免”。”
“因为在十亿年的时间里，我们的星系中出现一千个文明，实际上对于文明发展来说是相当悲观的概率了 —— 因为仅在我们的星系中，可能就已经有上千万个类似地球、可能孕育过生命的行星了。”
“但恒星困境的范围超出了我们的星系，涵盖了所有距离我们足够近、我们能够接收到其光线的星系 —— 这些星系的光线发出时，那里的行星还不可能发展出文明。”
“即使你对科技文明的出现持悲观态度，认为到目前为止每个星系只出现过一个科技文明，那么在我们能观测到的范围内，也有上百万个星系。”
“很难想象文明自我毁灭的概率能达到 99%—— 即使按照每个星系一个文明、存活率仅 1% 来计算，也会有数千个文明存活下来，而这些文明我们应该是能够观测到的。”
“要记住，只有当某种毁灭导致没有任何有扩张意愿的智能生命存活下来时，才会对这个悖论产生影响。因此，一个消灭了创造者的极具侵略性的人工智能，与尼安德特人被完全取代一样，都不算真正的 “文明自我毁灭”。”
“我们会在世界末日的概念中再次详细探讨这个问题，但就我们目前的目的而言，只要有相当比例（非零）的文明存活下来，就不会对这个悖论产生影响。”
“这就引出了我们最后一个条件六：大多数文明如果能舒适地做到，就会扩张人口、领土和资源。 ”
“我从未听过对这一点的有力反驳，而且我其实很愿意接受反驳意见 —— 尽管恒星困境是我自己提出的想法，但我实际上有点讨厌它。”
“我不愿意接受宇宙如此浩瀚、如此古老，却基本上是空的这一观点，所以我一直在留意对这个想法的合理质疑。但到目前为止，最接近且最常见的反驳通常是指出发达国家的出生率很低，甚至出现了负增长。”
“如果有人能给我找一个历史例子，证明某个文明在至少 10 代人的时间里，一直生活在远低于其承载能力（即某个地区在现有技术条件下能支撑的最大人口数量）的水平，并且在这段时间里人口没有增长，那我会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而且要记住，是 “远低于承载能力”—— 这意味着凭借当时拥有的空间和技术，它们本可以支撑比实际人口多得多的人口，却在整个时期内人口零增长。”
“如果你找不到这样的例子，那么你就没有对条件六提出有效的反驳 —— 至少没有基于历史或现代情况的反驳，在自然界中当然也没有这样的例子。”
“地球上的生物即使在繁殖不仅不舒适，甚至明显有害的情况下，也会进行繁殖。”
“只有食物链和捕食者才能控制它们的数量，而科技文明应该不会有捕食者以它们为食。”
“而且在这个悖论的背景下，我们只关心是否所有文明都不扩张，而不是部分或大部分文明不扩张。”
“所以即使我们能找到一个历史例子，证明某个稳定的文明在有能力舒适地增加人口的情况下，却在数代人的时间里没有增长，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 因为只要有任何一个文明在有能力的情况下选择扩张，就会产生这个困境，而显然这样的文明有很多。”
“如果一个文明研发出了能显著延长寿命的方法，情况会变得更糟 —— 我们将在不久的将来探讨超人类主义和永生的概念时审视这一点。”
“当你能活几千年甚至几百万年时，很难想象你不会想要至少有一个孩子。”
“而且在那个时候，如果没有紧迫的资源短缺阻止你（当你在建造恒星球时，也不会有这样的短缺），你建造栖息地所用的材料来自以前毫无生机的岩石，而这些岩石可以供更多人居住。”
“要推翻条件六，你需要证明智能文明认为一块毫无生机的小行星比有生命的有机体（或数字人工智能，在这方面没有区别）更有价值。”
“而且你需要证明所有文明都会这样认为 —— 因为即使有百万分之一的文明不这样认为，它们的人口也会迅速超过其他所有文明的总和。”
“进化更青睐那些喜欢繁殖的具有侵略性的生物，而智能生物的不同之处在于，当不控制人口增长会威胁到自身文化存续时，它们至少会考虑控制人口增长。”
“但条件六的核心在于，如果人口增长不会对它们造成威胁，它们就会选择增长。”
“而太空中的那些岩石，是你可以根据需要利用的永恒储备。”
“轨道会衰减，导致小行星和行星被抛入太空深处，或者坠入恒星。恒星本身每天都会燃烧掉大量的聚变燃料，并将其转化为永远无法利用的能量。”
“这不是要摧毁原始森林来开辟农田，而是要么利用这些资源，要么看着它们每年都在减少，而且闲置着也没有任何用处。”
“就我所知，还没有人能推翻条件六，但有几个偶尔被提及的 “可能性”，它们看似可行，但经过初步分析就会发现并非如此。”
“第一个可能性是文明可能会 “数字化”—— 将自己转化为计算机程序，或者被计算机取代。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但实际上并不重要。”
“如果人们是半机械人或者纯粹的计算机程序，那么凭借同样的能源供应，你应该能养活多得多的人口。”
“与直接依靠电力运行相比，种植食物是一个效率极低的过程（如果你能做到直接依靠电力运行的话）。”
“但这有点像超光速旅行，只是在你填满那些容易到达、适合改造的行星时暂时推迟了恒星困境的出现 —— 无论你如何提高处理能力和数据存储的效率，最终你能容纳的计算机人口数量都会达到上限。”
“然后，如果你还想进一步扩张，就需要向外迁移到空旷的空间，或者从其他地方进口材料。”
“也就是说，无论怎样发展，你都要面临一种困境：如果你想要更多的人口，最终还是需要外部资源。”
“而且，你为什么不想要更多的人口呢？”
“你可以得到：多的艺术家、更多的科学家、更多的演员、音乐家、小说家和伟大的思想家。”
“但换个角度想：你愿意为了阻止人口增长而杀人吗？”
“因为即使你和你所在文明的大多数人都满意当前的人口数量，除非所有文明成员，以及其他所有文明都持有这种观点，否则你就必须愿意去追捕并消灭任何想要在其他地方定居的反叛成员，否则总有人会这么做，而且他们的后代很可能会继承他们扩张的偏好。”
“当然，也可能存在一种单一的 “思维体”—— 比如我们提到的那种行星大小或恒星大小的计算机，它可能没有繁殖的欲望，不想向其他太阳系发送 “种子” 来形成一个竞争对手。”
“但即便如此，这实际上也没什么影响，因为它恰恰表明了一种动机：它不想有竞争对手，这意味着它很可能想要生存下去 —— 这一点或许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虽然生物有机体的生存本能是与生俱来的，但这种本能很可能会作为其文化思维模式和意识形态的一部分，传递给它们的非生物后代。”
“很难想象，以生存为导向的文明会被那些不以生存为导向的实体消灭。”
“而且，对于这样一种巨大的超级思维体来说，在这种生存动机的驱动下，我们会看到同样的扩张浪潮。”
“它的 “生命” 长度不是用传统的时间来衡量的，而是用完成的总运算量（即浮点运算次数，flops）来衡量的。”
“但无论如何，它拥有的计算能力越强，能运行的时间就越长，状态就越好。”
“而且我之前已经提到过，像黑洞这样的东西可以用来储存能量，其储存时间与恒星的寿命相比，简直长得不可思议。”
“你不需要让那些被派去掠夺小型太阳系资源，并将其带回你的 “储备库” 的机器人探测器拥有人类级别的智能。”
“你甚至可以把恒星也改造成恒星群 —— 你不仅可以利用恒星自身的能量从它那里获取物质，还可以利用恒星自身的能量来移动它。”
“恒星球其实就是恒星飞船，虽然速度很慢，但你可以通过非均匀地反射太阳光或废热（或者两者都反射），而不是均匀地向各个方向反射，来提供推进力。”
“仅利用现有的已知科学知识，就有各种各样的方法可以收割你所在的星系，并将其压缩到一个更小的空间中，以便长期储存。”
“所以，如果你是一个只想尽可能长久地生存下去、希望找到破解熵增定律和宇宙热寂终极方法的巨型超级思维体，那么派遣没有意识的机器人去收割视野内的所有资源，充实你的 “储备库”，就能达到这个目的。其他任何文明也是如此。”
“某个文明可能会决定，它只想要特定数量的人口，并且真的会消灭任何试图逃离母星去建立新殖民地的人 —— 也许它们认为身体上或意识形态上的变异最终会催生敌人。”
“但这并不会阻止它们想要尽可能长久地存续下去，也不会阻止它们远程收割整个星系的资源。”
“而且，如果有上百万个半智能的机器人收割舰队在星系中巡游，那么实施这样一种 “反向封锁”、阻止任何人离开，会容易得多 —— 这些舰队可以发现、攻击或报告任何成功溜走的人。”
“这就是恒星困境的本质：虽然生命在宇宙中可能非常普遍，但科技文明可能非常罕见且分布稀疏，以至于在距离我们十亿光年的范围内，连一个科技文明都没有。”
“支持这一观点的最有力证据，就是我们能用自己的眼睛看到星星。”
“而接下来，我要提出两个很重要的新概念。”
“预测物种如何从其起源地扩散时，我要提出两个很重要的术语： “恒星球”以及 “宇宙文明指数”这两个术语。”
……
【卧槽！每个星系只有一个文明？这概率比我中彩票还低！宇宙是在搞饥饿游戏吗？】
【楼上你还想中彩票？按这个理论，我们能存在就已经是宇宙彩票头奖了！】
【笑死！文明自我毁灭率99%？这不就是宇宙版的"活不过第二集"吗？】
【哈哈哈哈！外星人：我们有扩张技术！也有扩张能力！就是不想生孩子！】
【等等！Ai取代人类不算文明毁灭？那我们是不是该给Ai交社保了？】
【楼上神了！尼安德特人被取代不算毁灭，那我们是不是也快被Ai取代了？】
【十代人零增长？这要求比我保持体重还难！人类：臣妾做不到啊！】
【妈耶！活几百万年只生一个孩子？外星人的计划生育也太严格了吧！】
【数字化就能养更多人？完了，外星人的服务器比我们的地球还挤！】
【楼上你懂什么！人家外星人可能一个硬盘就能装下一个文明！】
【恒星飞船？把太阳当发动机？这操作比《流浪地球》还骚！】
【笑死！巨型思维体派机器人收割星系？这不就是宇宙版的"割韭菜"吗？】
【细思极恐！如果真有文明在收割星系，那我们是不是下一茬韭菜？】
【哈哈哈！反向封锁不让人离开？外星人这是在搞宇宙监狱吗？】
【等一下！我们能看到星星就是最有力的证据？那每晚看星星是不是在确认自己还活着？】
【完了完了！恒星困境的本质就是：要么宇宙很空，要么我们很快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