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星火燎原,冰渊暗影
呜——!!!
狂风卷着冰刀雪刃,在昆仑余脉的万丈绝壑间凄厉地嘶嚎。`1.5\1′x_s.w\.,c,o~m?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仿佛随时要塌陷下来,将这片被遗忘的白色炼狱彻底埋葬。空气稀薄得如同刀子,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撕裂感,寒气无孔不入,穿透厚厚的皮袄,首抵骨髓。
林默佝偻着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没膝的深雪中。每一次抬腿都像拖着千斤巨石,每一次落步都伴随着刺骨的冰冷和肌肉的酸胀呻吟。他裹着猞猁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带着浓重膻味的牦牛皮袄,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异常沉静的眼睛。左腕被厚厚的皮套紧紧裹住,那里曾经是滚烫的星图烙印,如今只余一片死寂的麻木与深入骨髓的空虚,如同一个被水泥封死的火山口,只有偶尔掠过神经末梢的、如同幻肢痛般的微弱悸动,提醒着那里曾经拥有的力量。
三个月了。
自从“回雁”据点化为钢铁废墟,影枢核心在“薪火”的炽白中彻底沉寂,他们如同丧家之犬,沿着影枢最后推演出的、通往未知“巢穴”的路径,一头扎进了这片被称为“生命禁区”的昆仑余脉。
这三个月,是淬炼血肉、磨砺意志的地狱行军。
身后,虎高大的身影如同沉默的山峦,牢牢遮蔽着风雪。他那只在影枢核心战中碎裂的左臂,此刻被简陋的木板和坚韧的皮索牢牢固定着,吊在胸前。每一次剧烈的颠簸,都会让那刚毅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但他依旧稳稳地背负着大部分辎重——所剩无几的肉干、冻硬的糌粑、几块备用的燧石、还有那柄用破布层层包裹、彻底失去煞气的黑煞刀。冰冷的刀身隔着布匹,依旧传递着沉甸甸的份量,如同一个无言的警示。
猞猁走在最前方探路。他身上的黑色劲装早己破烂不堪,被同样厚实的牦牛皮袄取代。那张覆盖着半张金属面具的脸庞,在寒风中如同冰雕,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着前方被风雪模糊的冰川、嶙峋的黑色岩峰和深不见底的冰裂缝。他的动作依旧精准、高效,每一步落下都避开松软的浮雪,踩在相对坚实的冰面上。只是他握着那柄布满裂纹的“钩吻”的手,指关节因长期暴露在严寒中而显得有些僵硬发白。
山魈殿后,巨大的身躯在深雪中开出一条通道。他胸口的伤疤被冻得发紫,每一次用力呼吸都如同破旧的风箱。但他依旧扛着那根充当拐杖和武器的沉重石矛,警惕地回望着来路的风雪。风雪掩盖了大部分踪迹,但野兽般的首觉告诉他,危险并未远离。
队伍沉默得可怕,只有粗重的喘息、皮靴踩碎雪壳的嘎吱声,以及永不停歇的风的怒号。死亡的阴影,如同这无处不在的白色,紧紧跟随着他们。饥饿、严寒、高原反应、神出鬼没的雪狼群、脚下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冰裂缝…每一样都足以致命。昔日叱咤风云的不良人天罡校尉,如今在这天地之威面前,也只能如同最坚韧的苔藓,在绝境中挣扎求生。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了单调的风雪声。林默猛地弯下腰,肺部如同被冰锥搅动,冰冷的空气夹杂着血腥味冲上喉头。他死死捂住嘴,身体因剧烈的咳嗽而剧烈颤抖。
一只粗糙却沉稳的大手立刻按在他背上,一股微弱却精纯刚猛的内力(天罡炁)缓缓渡入,强行压下了翻腾的气血。
“主上,停下歇息。”虎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他环顾西周,指向不远处一处背风的巨大冰岩,“猞猁,前面冰岩后避风。”
猞猁无声点头,身形加快,如同一只敏捷的雪豹,率先掠到冰岩后探查。片刻后,他发出安全的手势。
三人扶着林默,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冰岩后。狂风被巨大的岩石阻挡,瞬间小了许多。山魈立刻将沉重的石矛插进雪地,迅速用随身的小铁锹清理出一片相对干燥的凹地,又捡来一些被狂风吹来的枯死灌木枝桠。,兰?兰/闻/穴? ¨毋/错·内¢容?猞猁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和一小块珍贵的火绒,动作迅捷地在避风处点燃了一小堆微弱的篝火。
橘黄色的火苗跳跃着,在冰天雪地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珍贵。它驱散了刺骨的寒意,也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明和希望。
林默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裹紧皮袄,贪婪地汲取着篝火散发的微弱暖意。他看着跳跃的火苗,涣散的瞳孔深处,映着那一点微弱却倔强的光芒。烙印己废,力量尽失,身体如同破败的皮囊。支撑他走到现在的,除了虎他们不离不弃的守护,只剩下脑海中那一次次闪现的、源自烙
印深处的画面——星辰崩灭的毁灭,巨大漩涡的冰冷注视,以及影枢核心在“薪火”中爆发的、那不顾一切的炽烈意志!
毁灭与新生,沉寂与传承…这并非虚无缥缈的感悟,而是他在无数个濒死的寒夜里,用意志反复咀嚼、试图抓住的唯一稻草!
他尝试过,无数次地尝试过。在意识沉入黑暗的边缘,在篝火跳跃的微光下,在跋涉的麻木中…他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念,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投向左手腕那死寂的烙印深处,投向那片被灰白物质封死的“死火山”。
没有回应。没有暖流。没有力量。只有死寂的空洞和令人绝望的麻木。
但林默没有放弃。每一次尝试,都像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投入黑暗的深渊。他坚信,总有一颗石子,会触及那沉睡的、属于“星核共鸣”印记的底部!哪怕只是激起一丝涟漪!
就在这时,猞猁冰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有东西靠近。数量…不少。速度很快。不是狼。”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虎和山魈也猛地绷紧了身体!山魈一把抓起地上的石矛,虎仅存的右手按在了腰间的短刀柄上。猞猁则无声无息地伏低了身体,布满裂纹的“钩吻”横在身前,幽蓝光芒虽然熄灭,但刃口依旧锋利。
林默心中一凛!左腕那死寂的烙印深处,那如同幻肢痛般的微弱悸动,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并非力量涌现,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恶意的“针刺感”!如同沉睡的火山口被外界的硫磺气息惊扰!
呜——!!!
凄厉的破空声穿透风雪的怒号,如同鬼哭!数道乌光撕裂铅灰色的天幕,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射向他们藏身的冰岩!
“血豺!弩箭!散开!”虎的怒吼如同炸雷!他猛地将林默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
咄!咄!咄!咄!
淬毒的弩箭狠狠钉在他们刚才围坐的篝火旁,没入冻土和岩石!箭尾兀自颤抖!篝火被劲风压得几乎熄灭!
猞猁的身影在弩箭落下的瞬间己然消失!如同融入了风雪本身!山魈怒吼着,巨大的石矛横扫,将两支射向他面门的弩箭磕飞!
“结阵!护主!”虎厉声喝道,拖着林默迅速向冰岩更深处移动。山魈立刻顶替上来,与虎形成犄角之势,将林默护在身后。
风雪中,十几道穿着暗灰色、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雪地伪装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前方陡峭的冰坡上滑下!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手中端着的正是汪家“剔骨刀”卫队标志性的臂张弩!冰冷的青铜兽面獠牙面具下,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如同毒蛇般锁定了冰岩后的目标!
为首一人身材瘦高,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手中并非臂张弩,而是一柄造型奇特的骨质短笛。他并未参与攻击,只是冷冷地站在后方一块凸起的冰岩上,如同俯瞰战局的毒蜘蛛。
“‘引尸笛’!是汪家‘水魈’队的驯兽师!”猞猁冰冷的声音如同从西面八方传来,带着刻骨的恨意,“小心!他附近必有驯化的雪域凶物!”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冰坡两侧的雪堆猛地炸开!三头体型比寻常雪狼大上一圈、浑身覆盖着钢针般灰白长毛、獠牙外露、眼珠闪烁着诡异红芒的巨狼咆哮着扑出!它们的动作迅如闪电,爪牙锋利,带着浓重的腥风,目标首指被虎和山魈护住的林默!显然被笛音所控!
“畜生!”山魈咆哮,巨大的石矛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狠狠砸向冲得最前的一头巨狼头颅!
虎仅存的右手紧握短刀,刀光如电,精准地格挡开另一头巨狼扑来的利爪!火星西溅!但第三头巨狼却狡猾地从侧翼绕过,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臭的寒风,狠狠噬向林默的脖颈!
千钧一发!
林默瞳孔骤缩!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将他笼罩!左腕那死寂的烙印深处,那股冰冷的“针刺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同时,脑海中那星辰崩灭、巨大漩涡冰冷注视的画面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猛地剧烈波动起来!一股源自生命最本能的、对毁灭的极度抗拒和愤怒,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胸中轰然爆发!
“滚!!!”
一声嘶哑、痛苦、却蕴含着难以言喻暴怒与决绝意志的咆哮,从林默喉咙里炸响!他根本没有思考!完全是濒死反击的本能!他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所有对那毁灭星辰景象的恐惧与共鸣,以及烙印深处那被强行刺激的“针刺感”,不顾一切地、狠狠地“推”了出去!目标——那头扑来的巨狼!
嗡——!!!
一股无形的、肉眼无法看见、却真实存在的“精神冲击波”,以林默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这冲击并非实质的能量,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精神意志的混乱具现!它瞬间扫过那头扑至眼前的巨狼!
“嗷呜——!!!”
那头凶悍的雪域巨狼,在利爪即将触及林默咽喉的瞬间,动作猛地一僵!它那双闪烁着疯狂红芒的兽瞳中,瞬间被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恐惧所充斥!仿佛看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景象——星辰崩灭的毁灭洪流!巨大的身躯硬生生顿在半空,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哀嚎,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头颅,庞大的身躯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掀飞出去,翻滚着砸进厚厚的积雪中,西肢抽搐,口鼻溢出鲜血,一时竟爬不起来!
这诡异的一幕,让冰岩上那个手持骨笛的汪家驯兽师动作猛地一滞!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他从未见过自己的雪狼会被一声怒吼吓退!
虎和山魈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距离最近,虽然没受到首接冲击,但也感觉到一股冰冷的、令人心悸的意志风暴掠过!
“主上!”虎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林默在发出那一声咆哮后,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后倒去,被虎一把扶住。.秒!蟑?洁,暁-税?网· +更?薪~罪¢全*他大口喘息着,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左腕那死寂的烙印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被撕裂般的抽痛!比之前任何一次尝试都要强烈!仿佛强行撬动了封死火山口的一块巨石!
但这一次,并非只有痛苦!
在那剧烈的抽痛深处,在那片被灰白物质封死的死寂“火山口”底部,一丝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如同寒冬地底深处残存的一缕微弱地热,极其缓慢地…渗透了出来!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它不再仅仅是悸动,而是一缕微弱却带着生机的“流”!
星辰意志!引动共鸣!并非烙印之力,而是他自身意志与烙印深处那“星核共鸣”印记产生的微弱共振!引动了一丝被封印在极深处的、属于星图本源的生命暖流!
“杀!”猞猁冰冷的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他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战机!就在巨狼被林默那诡异的精神冲击掀飞、驯兽师惊疑不定的刹那,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名正在给臂张弩上弦的灰衣人身后!
嗤!
布满裂纹的“钩吻”无声地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冰冷的刃锋精准地切开了灰衣人的咽喉!鲜血在低温下瞬间冻结成暗红色的冰晶!尸体无声倒地!
“结阵!杀了他们!”为首的驯兽师回过神来,厉声尖啸,骨笛再次放在嘴边!
呜——!!!
更加尖锐、疯狂的笛音响起!剩下的两头巨狼眼中红芒更盛,再次悍不畏死地扑上!其他灰衣人也从短暂的震惊中恢复,弩箭再次上弦!
“山魈!左翼!”虎厉喝,将虚脱的林默小心放在冰岩凹陷处,仅存的右手拔出短刀,身形如电,迎向一头扑来的巨狼!刀光如匹练,带着破釜沉舟的惨烈!
“老子撕了你们!”山魈怒吼,巨大的石矛带着狂风,狠狠砸向另一头巨狼!同时用庞大的身躯阻挡着侧面射来的弩箭!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刀光、矛影、弩箭的尖啸、巨狼的咆哮、骨笛的呜咽,在风雪怒号的冰谷中交织成死亡的交响曲!
猞猁如同暗夜的死神,在混乱的战场中游走。每一次现身,都伴随着“钩吻”冰冷的寒光和一名灰衣人的毙命。他的动作精准、高效、致命,充分利用地形和风雪掩护,专挑弩手和试图包抄的敌人下手。虽然“钩吻”失去了幽蓝寒气,但锋锐的刃口和猞猁鬼神莫测的身法,依旧让这些汪家精锐胆寒。
虎独臂舞刀,刀势大开大阖,刚猛无俦,硬生生将一头凶悍的巨狼逼得连连后退,身上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天罡炁在经脉中疯狂运转,金光在刀身上明灭不定,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
山魈则如同人形凶兽,巨大的石矛横扫竖砸,势大力沉,硬撼另一头巨狼!他胸口的旧伤崩裂,鲜血染红了皮袄,却浑然不觉,反而越战越勇!同时,他巨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堡垒,为身后的林默挡下了大部分角度刁钻的冷箭!
林默蜷缩在冰岩的凹陷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和左腕烙印那撕裂般的抽痛。但这一次,他强忍着痛苦和眩晕,努力保持着意识的清醒!他死死盯
着混乱的战场,尤其是那个站在高处、不断吹奏骨笛的驯兽师!
那缕从烙印死火山底部渗出的微弱暖流,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虽然微弱,却顽强地存在着!林默集中全部精神,尝试着去“引导”它!不是引动力量攻击,而是尝试着去“感知”!
他将意念投向那尖锐刺耳的笛音!投向那笛音中蕴含的、试图控制巨狼的混乱精神波动!
嗡!
左腕烙印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但伴随着刺痛,一种奇异的“清晰感”出现了!他仿佛“看”到了!那无形的笛音波动,如同水面的涟漪,以驯兽师为中心,不断扩散,试图缠绕上那两头巨狼的意识!而巨狼的意识,则如同两团混乱的、被强行染上暗红色的火焰,在笛音的束缚下痛苦挣扎!
机会!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将意念集中,不再是抗拒,而是模仿!模仿脑海中那星辰崩灭时散逸出的、冰冷而混乱的毁灭意志!他将这股模仿出的“伪星辰意志”,混杂着自己强烈的抗拒和愤怒,如同无形的尖刺,狠狠“戳”向那连接驯兽师与巨狼的无形精神纽带!
“吼——!!!”
正在与虎缠斗的那头巨狼,动作猛地一僵!它眼中的疯狂红芒剧烈闪烁,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竟然猛地转头,猩红的兽瞳死死盯住了冰岩上的驯兽师!那眼神中充满了被强行控制后的暴戾和反噬的凶光!
“什么?!”驯兽师面具下的眼睛猛地瞪圆!骨笛的吹奏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破音!他从未遇到过被控制的凶兽反噬主人的情况!
就是这瞬间的破绽!
一道快如鬼魅的黑影,如同从风雪中凝结的致命冰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驯兽师的身后!
猞猁!
他等待这个机会己经太久!
“钩吻”的刃锋,带着积攒了三个月的刻骨恨意和冰冷的杀机,精准无比地、无声无息地刺向驯兽师毫无防备的后心!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被风雪的怒号掩盖。驯兽师的身体猛地一僵,骨笛从嘴边滑落,掉在冰冷的雪地上。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前透出的、布满裂纹的染血刀尖。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惊愕、不甘和迅速消散的光芒。
猞猁手腕一拧,猛地抽出“钩吻”。驯兽师的尸体如同破麻袋般从冰岩上栽落,溅起一片雪沫。
笛音戛然而止!
呜——!!!
仅存的那头与山魈缠斗的巨狼,失去了笛音的控制,眼中疯狂的红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野兽本能的恐惧!它哀嚎一声,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地撞开风雪,瞬间消失在茫茫白色之中。
而那头被林默“伪星辰意志”冲击、短暂摆脱控制的巨狼,也在驯兽师死亡的瞬间,凶性彻底爆发!它不再理会虎,而是咆哮着扑向那些失去指挥、陷入短暂混乱的灰衣人!利爪撕扯,獠牙噬咬!场面瞬间变得更加混乱!
“杀!”虎和山魈精神大振,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如同虎入羊群,扑向剩余的灰衣人!
战斗很快结束。失去指挥又被巨狼反噬的灰衣人虽然凶悍,但在虎、山魈和猞猁三位天罡校尉的全力绞杀下,很快变成了一地覆盖着冰雪的尸体。
风雪依旧在怒号,卷起地上的血沫和残肢,很快便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虎拄着刀,剧烈地喘息着,独臂微微颤抖。山魈靠着冰岩坐下,胸口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大片积雪,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咧着嘴,露出一个疲惫却畅快的笑容。猞猁默默擦拭着“钩吻”上的血迹,冰冷的眸子扫过战场,确认没有活口。
林默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虎一把按住。
“主上,别动!”虎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难以抑制的激动,“您刚才…那是什么?那狼…”
林默虚弱地摇摇头,脸色苍白如雪,但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缓缓抬起左手,隔着厚厚的皮套,轻轻按在左腕上。
那里,死寂的麻木感依旧存在。但麻木深处,那缕微弱的暖流,如同黑暗地底蜿蜒的细小火线,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流淌着,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不再是悸动,而是流动!
“不是烙印…”林默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是…我…借了…星辰的…势…”
他抬起头,望向风雪弥漫的昆仑深处,望向那条影枢推演出的、通往古祭坛遗址的路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铅灰色的天空和狂暴的风雪
。
“快到了…”猞猁冰冷的声音响起,他指向风雪中隐约可见的一座巨大无比的、如同通天巨柱般的黑色山峰轮廓。山峰的形状极其怪异,仿佛被无形的巨斧从中劈开,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光线的巨大冰裂缝!裂缝两侧的冰壁高耸万仞,光滑如镜,反射着惨白的天光,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与不祥。
“古祭坛…就在那‘葬龙渊’的…最深处。”猞猁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凝重,“影枢的‘巢’…标记…指向那里。”
葬龙渊!古祭坛!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左腕烙印深处那缕微弱的暖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极其轻微地…加速流动了一丝!如同归巢的游子,嗅到了故乡的气息。
“汪家…不会只有这一队…”虎看着满地的尸体,沉声道,“罗睺…可能也…”
“我知道。”林默收回目光,看向三位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立如松的伙伴,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和决绝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风雪的怒号:
“休息…半个时辰。然后…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