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9 章 活埋
周仓领命在前，脚步踉跄地带着赵云穿过营地。
沿途的血迹还未干涸，破碎的帐篷与散落的兵器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可这些都不及前方景象带来的冲击。
数千汉人奴隶被关押在一处马厩内，衣衫褴褛，皮包骨头，裸露在外的皮肤溃烂，有的还在渗着脓血，苍蝇在伤口上方盘旋，发出嗡嗡的声响。
这些汉人奴隶眼神空洞，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见到秦军靠近，也只是麻木地抬起头，呆滞地看了一眼，便又缓缓垂下，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或许，他们在长久地折磨下，已经放弃了对生的希望。
这些奴隶基本都是男子，完全看不到任何一名女子。
赵云看着马厩内的景象，银甲下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泛白。
他根本不用去问，也不用去看，就知道那些被掳来的汉人女子会面临何等悲惨的遭遇。
“将军，你看……”
周仓欲言又止，脸上满是压抑的怒火。
当看到那些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汉人奴隶后，赵云只感觉一股心头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这群孽畜！”
“呼——”
赵云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大秦子民，岂容他们这般践踏！”
“将...将那些妇孺全部活埋了。”
“去，将他们去全都活埋了。”
赵云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对着周仓咬牙切齿的说道。
子龙大概率是一个有双重人格的人。
一面是儒雅谦和的良将，一面是云大怒后的暴走狂徒。
所以，当看到这些汉人被这般对待，赵云直接就蜕变成了云大怒状态。
“诺！”
周仓郑重拱手，心中的怒火如决堤的洪水，在这道活埋命令的下达后，彻底覆水难收。
吱呀——
“诸位...诸位乡亲。”
“我是大秦的将军，我军已经攻破了鲜卑部落。”
“你们...你们可以回乡了。”
赵云声音有些颤抖地对这些被囚禁的奴隶道。
“回乡...”
这个词，对于这些奴隶而言，格外的陌生又满怀希望。
曾经他们被掳掠时，也曾幻想过大汉的军队会来将鲜卑人击败，然后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然而春去秋来，他们被鲜卑人当作苦力，女人则是被鲜卑人凌辱糟蹋。
一年年过去，他们已经彻底没了对生命的希望。
活着，只是动物最基本的本能。
“对，回乡。”
“大军会带着你们回乡。”
赵云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保证道。
温柔的声音，深埋在心底的希望在这一刻化作点点星光。
“将...将军，为何才来啊？”
“呜呜~”
奴隶们悲伤哭泣，他们不是在埋怨赵云没能早一点来拯救他们。
他们只是忍不住想起那些永远没能等到这一天的亲人与乡邻，想起那些在鞭挞、辱骂、羞辱中度过的日日夜夜。
原本，他们不只有几千人，而是两万余的边境百姓。
如今就只剩下了眼下这区区五千余人。
黎明时分。
那处足以埋葬数万人的大坑就横亘在营地东侧的空地上，坑壁陡峭，深不见底，边缘还散落着新鲜的泥土，散发着潮湿的土腥味，与空气中未散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秦军将士们手持长枪、环首刀，分列在大坑两侧，刀刃上的寒光在晨光中闪烁，映得他们脸上满是冷硬。
当这些鲜卑妇孺、俘虏、老人被长枪、环首刀逼进大坑中时，他们已经明白了将会发生什么。
“快走！再磨蹭，一刀宰了你！”
秦军士兵用枪杆推着一个鲜卑老妇，声音冰冷。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他才三岁，什么都不懂啊！”
“军爷，俺能生娃，俺能给你生娃。”
“求求你放过我吧。”
鲜卑人的妇孺们哭泣着哀求。
噗——
“都给我下去！”
“谁在磨蹭，那就被砍后下去。”
秦军诸将纷纷拿起屠刀，将一些不肯进入坑内的妇孺老弱用兵器砍杀。
在秦军武力的威胁下，近十万的鲜卑人被驱赶进坑内。
“将军，所有鲜卑妇孺、俘虏都已被赶入大坑，是否开始填土？”
于禁目光看向赵云，征求命令。
“填！”
“填完之后，让骑兵在土上反复踩踏，确保将这些土压实。”
赵云双目微红，冷声下令道。
“将军有令，填土！”
“骑兵准备。”
于禁当即下达命令。
秦军将士们立即拿起铁锹，将坑边的泥土朝着坑底铲去。
第一铲泥土落下，砸在鲜卑人的身上，坑底的哭喊声陡然拔高，可很快又被更多的泥土淹没。
泥土不断倾泻而下，坑底的空间越来越小，哭喊声也渐渐减弱，只剩下沉闷的呜咽与泥土滚落的声响。
于禁亲自站在坑边指挥，他看着泥土一点点覆盖住那些鲜卑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握长枪的手，泄露了他心中未散的怒火。
人，在等待死亡的时候，往往是最痛苦的。
他们知道自己会死，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死法。
正因如此，等待死亡的过程，让他们痛不欲生又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泥土渐渐埋过他们的身体。
当泥土渐渐淹没他们的口鼻，恐惧感达到了最大化。
一些鲜卑人拼了命的向上挣扎，但奈何泥土犹如瀑布般持续不断。
这场活埋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
当泥土持平大坑的边缘后，再看不到任何一名鲜卑人，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骑兵听令！”
“践踏泥土。”
于禁高举着长枪，下令道。
“诺！”
骑兵们接到命令，立即催动战马。
为首的骑兵校尉高举长刀，大喝一声：“驾！”
数千匹战马齐声嘶鸣，朝着填平的大坑奔去。
马蹄踏在松软的泥土上，发出 “咚咚” 的沉重声响，每一次踩踏，都让地面微微下陷，仿佛下方还有人在挣扎，却被这无情的马蹄彻底碾碎。
战马奔腾而过，泥土被一点点压实。
“将军，结束了。”
于禁看向如老松般站定的赵云，开口提醒道。
“烹牛宰羊。”
“犒赏三军，同时吩咐军医时刻照料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大秦百姓。”
赵云目光微寒，冷声道。
“诺！”
于禁心里发紧，他感觉赵云不复以往那般温和了，多了一些为将者的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