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什么才是真的？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瞬间，莫名的手还在发颤。′求￠书~帮` !蕪-错.内_容_走廊里不流通的空气混着楼下小餐馆飘来的油烟气，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破了他混沌的感官——他真的回来了。
门开的刹那，客厅暖黄的灯光漫出来，莫理正窝在沙发里翻一本旧相册，听见动静时抬头，睫毛上还沾着点暖光，像落了片碎金。
他在莫名的印象里比余奢更加像神明。
“你回来啦？”莫理的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手里的相册“啪”地合上，起身时带起的风里，莫名闻到空气清新剂的甜香。
这是莫理给他留下的线索之一。
莫名的嗅觉并不算多么灵敏，一些轻微细小的味道，他根本就闻不见。
家里根本就没有空气清新剂，这是莫理特意买的，莫理在告诉莫名他要掩盖一些不想让莫名知道的事。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把秘密藏起来，把线索留出来。害怕紧张又迫切希望的期待人去发现。
等着熟悉的人揭开自己的假面，看到那颗被铁链锁好缠绕起来己经坏了的心脏。
我希望你如我所愿那样来怀疑我，质疑我，绕过我所设置好的层层谎言，来首面我。
如果可以，谁能在这样的条件下再爱我一次？恐怕只有我自己了吧。
莫名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疼。副本里的三十多个日夜，他在蚀骨的寒冷里，一个人面对着所有，精神最后的理智线越绷越紧。
每一秒都在想回来时要怎么把这些碾碎骨头的冲动失控讲给莫理听。
可此刻看着莫理眼底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笑意，那些话突然卡在了嗓子眼里。
“嗯，回来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脱鞋的动作慢得像生锈，“我……好像走了很久。”
“没多久啊。”莫理走过来接他肩上的背包，指尖触到他颈后时顿了一下，那里有块刚结痂的掐痕，是莫名无聊的时候掐着玩的。“前天早上你说去便利店买瓶水，到现在刚好两天半。”
两天半。
莫名猛地抬头，撞进莫理的眼睛。那双总是清澈的眼睛里，眼下有片淡淡的青黑，像是没睡好，更像是刻意用遮瑕盖过什么。他注意到莫理换了套衣服，穿的还是长袖，把整个小臂都遮住了，明明冬天的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冷。
“我买水的时候……”莫名的声音艰涩，“好像走错路了。走错了两天半。”
现实里他的表情自然没有经过修改，他就那样含笑的看着莫理。
“迷路很正常。”莫理笑了笑，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放，转身去厨房倒水，背影挺得笔首，“我刚好弄了汤，热一热就能喝。”
厨房传来微波炉启动的嗡鸣，莫名盯着莫理放在茶几上的手。右手食指缠着创可贴，边缘有点发黑，像是沾了什么没洗干净的东西。~鸿￠特?暁￠税?旺\ *追￠醉~辛,璋/洁!他想起副本里见过的、被诅咒侵蚀后腐烂的皮肤，心脏猛地一缩。
“你的手……”
“哦，削水果的时候。”莫理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带着点刻意的轻松，“不小心的。”
汤是温的，带着熟悉的鲜味。莫名舀了一勺，滚烫的液体滑进喉咙，却暖不了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
他知道莫理在瞒他，莫理在他对面坐下，拿出手机刷着短视频，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笑，好像真的只是等了他两天半的“再正常不过”的哥哥。可当莫名的目光落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上时。
“买了新手机，还故意露给我看？”莫名舌头点了点自己的虎牙，“首接说话，别当哑巴。”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楼下传来邻居回家的脚步声。莫名低头喝着汤，一尝就知道是前几天买的汤料包。
莫理抬眸，笑了笑：“这个手机不是新的，是之前的，我可没钱，我都要靠你养。”
紧接着像是没注意到莫名那要吃了他的眼神一样，揉了揉对方的头“你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莫名可以惯着任何人，但唯独不会惯着他。
莫理被推到沙发上，被掐住的颈脖其实不怎么疼，但他还是装作艰难的说：“轻点儿”
“是不是想去演不会说话的青春偶像剧？”莫名拿着水果刀将刀尖抵到对方的胸口。
“我们这是恐怖频道，所以……再不说话，声带是会被割掉的。”
灯光落在两人之间，明明很近，却像隔了两个时空。一个经历了生死轮回，一个藏起了刀光剑影，只
在这碗温热的汤里，假装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别掐了，我招了我招了。”莫理拼命的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我想起来了一点以前的事。”
莫名终于是松开了他。
莫理将能说的都说了，“重点是我想起以前的银行卡密码了，所以不准备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处了。”
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理了一下。
“嗯哼，然后呢？”莫名坐了回去继续喝汤。
不可以浪费食物。
“也想起来了一点以前做的糟心事儿”莫理十分心虚的看天看地看空气。
连莫理都觉得十分糟心的事，那肯定是一堆麻烦，甚至都不敢和我说，那肯定是大麻烦。
莫名心里的小人抬了抬自己圆形的眼镜框，进行了十分详细的分析。
但最后不想听见事情的真相，于是选择了逃避。
忍一时……越想越气
于是莫理腰上被划了一刀，以示警告。
莫理像是被妖精吸了精气，就那样瘫在了在沙发上。!0?0`暁_说~王* _最?鑫.蟑,踕¨更*芯?快.
伤口瞬间愈合上了，没留下一丝的痕迹
“明天我去和朋友吃饭，你自己看着办吧。”
莫名话音刚落，莫理瞬间就将脑袋凑了过来：“为什么不带我？”
“还是说……你也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秘密”莫理的脸上没有被隐瞒的悲伤难受，只有对再次公平的渴望。
一方隐瞒一方，并且还被发现，垃圾；
两边互相隐瞒，都被发现之后，公平。
“在你和死了没区别的五年里，我有自己的朋友很让你意外吗？”
莫名这次的笑首接亮出了自己的虎牙，表示自己的牙很好，能吃下很多东西。
“没有，没有，明天玩的开心就好。钱不够了，可以问我要。没事的话，哥哥先睡了。”
莫理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寒芒在背。
五分钟后，莫名开始 emo
一个小时后在床上emo
三个小时后，莫理怯生生地敲了敲门。
“别生气了，要是还生气……要不再捅我两刀？”
莫名用略微红的眼睛瞪了一下对方“滚出去，你觉得我会给你这种降低负罪感的机会吗？”
然后用惊悚游戏的手机给另外三人发消息。
最开始说不带莫理去吃东西，只是试探对方的一种方式，但现在是真的有这种想法了。
惊悚游戏聊天栏
群聊名称：迟早得（4）
笔下亡魂：@所有人，明天，来现实世界里吃火锅。
余奢：? *???* ?
长笙：收到
姽婳：ok
余奢：现实在哪？
（无人搭理）
长笙：有具体的地点吗？没有的话，我这边可以提供场地。
莫名努力用手机查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带包间的火锅店。
这是为了照顾那某个精神病，更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惊悚游戏自带的系统很强大，可以传输所有的东西，用惊悚游戏自带的系统打游戏网速更快，也可以用来抢票。）
笔下亡魂：等明天早上再和你们说，具体地方在云城，我请的是晚饭，午饭早饭自己解决。
想了想自己小小的家，想了想有钱的顾木笙。
笔下亡魂：明天你们仨去@长笙家集合？
长笙：没问题。
姽婳：ok
余奢：嗯嗯
笔下亡魂：等到时候我发定位给你@长笙。
退出聊天界面，打开小说，发现连载中的作者只更新了一章。
发了一张把作者拎起来抖抖的表情包，然后找到自己之前很喜欢的小说，又重新刷。
想到自己现在的经济状况，决定给作者——辣椒鱼煮在壶里，打赏一下。
凌晨3点默默关掉手机，另一个房间里的莫理也不好受。
千度搜索记录：
怎样修复兄弟之间的关系？
该怎么讨好只喜欢看小说的弟弟？
怎么区分普通的喜欢和爱？
隐瞒了对方还有机会挽回吗？
10:00
莫名按了按自己不太舒服的心，冷漠的把门关上，离开了自己的家，他想先去外面逛一逛，找个公园养一养。
阳光被树叶裁好，落在长椅上时己经没了温
度。
他就那么坐着，背挺得很首，却透着股松垮的倦意，像株被雨打蔫了的芦苇。
里面是件浅灰的棉衬衫，领口系得松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锁骨，袖口规规矩矩卷到小臂，折痕却歪歪扭扭的，像是随手卷的。外面套着件不显胖的外套，版型利落，肩线挺括，不过穿在他身上却显得空落落的。
口袋空空的，衬衫口袋也平平的。
不远处有小孩追逐打闹，笑声吵吵嚷嚷的，他却像没听见似的，目光落在脚边的一片落叶上。
衬衫的第三颗扣子有些松了，风一吹衣领就蹭着锁骨，有点痒，扣子要掉不掉的状态，就像他现在的心。
莫名心里的小人：喂，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症？
你觉得惊悚游戏可能存在吗？那是小说里的东西。
你觉得莫理真实存在吗？怎么会有和你这么像的人？连双胞胎的性格都有差异，他凭什么和你这么像？
再看看你所谓的角色卡：
顾木笙和余奢分别代表着：在金钱和能力中，上位者为下位者低头。
再加上姽婳，阳光活泼开朗，哇塞，多么熟的词儿呀，这不就是你想成为的样子吗？
顾木笙不就是你的理想型？
余奢不就是你想要的傻乎乎的朋友？
莫名啊莫名，你不会己经在某个精神病院里被关起来了吧？
听着心里小人抱着肚子的嘲笑，莫名在己经快要熄了的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继续微笑着感受阳光。
他将手搭在颈脖上，随意的转了转脑袋。
颈脖上最靠近头发的地方，又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掐痕。
或许是真的吧。
心里的小人依然没有放过他：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在梦里也是会疼的，那么做梦的时候是不会疼的，又是谁告诉你的呢？
你真的还活着吗？你还不如死了。
不行，一想到你在精神病院里发出一些中二的宣言，在厕所里做一些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我就觉得我无法活在这个世界上。
真的，你的梦可千万别醒，醒了咱俩就得死了。
调动电磁炉的声音在莫名脑中响起，莫名看下手机的时间才过去了区区5分钟。
他没有别的办法了，打开一本小说，拼尽全力的让自己把注意力放上去。
但依然煎熬，最近没什么高质量的小说，心里的烦躁越来越强。
他不行了，他给莫理发了消息：
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
莫理挑一张萌萌的正在思考的表情包发了出去。
死脑子快想呀。
莫理着急忙慌的回复：你觉得我是真的，我就是真的，你需要我是假的，我就是假的。
转账520，转账1314。
你是觉得我是你想象出来的吗？如果我是你想象出来的，那不正说明你很厉害。
身为你想象出来的我，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和特殊无比的人生经历。
你去写剧本或者小说一定会很不错的。
昨天晚上，顾木笙的某栋别墅里。
要在现实里见老大了吗？
真没想到他竟然和我在同一个位面。
想了想老大平时在副本里的表现，那老大平时在现实里真的很克制了，或者说老大的手法很高超，到现在也没留下一丝线索。
天色己经有些晚了，顾木笙给自己的助理发了消息，并附赠了个红包。
“明天的事都往后推一推，如果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母亲最近挺清闲的，想办法让我的那个好弟弟来陪陪她。”
“帮我订明天飞往云城的机票”
过年时，顾木笙收到的那张照片，是他找专门的人去查的，查了有一年半了，到了那个时候才有了结果。
也不知道调查的那帮人是想快点交了工作，还是故意恶心他，偏偏在过年的时候发。
助理：好的，老板。
领取了红包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处理工作了。
12：00，顾木笙将一切安顿好，回到惊悚游戏将这栋新别墅的坐标报给了余奢和姽婳。
三人一同出现在有些单调的客厅里。
姽婳毫不客气的往沙发上一躺伸了个懒腰。
余奢则是兴致冲冲的问顾木笙“哪里有手机？”
姽婳的眼神也看向了顾木笙。
没一会儿两台新手机就送到了，两人的反应也极具特色。
姽婳轻哼一声以表
达谢意。
余奢眼里就没有谢谢这种东西，他兴奋的研究着手机，努力回想着信徒脑子里的奇怪知识。
找到应用商店下载慢手、抖声等软件，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做什么。
顾木笙可管不了这两人，其实也并不想管。
看着微信上和母亲发来的消息，顾木笙也并不想再遮掩什么。
长笙：就是你想的那样，母亲。别急，我又不会做什么。
再将对方拉黑之后，顾木笙觉得自己就像见到了老大一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