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章 怎么好意思偷懒的?

司彦当日收了梁父的礼物,本以为没什么。/k·s′j?x-s!w·.^c!o/m?

回去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二十两白银。

次日,他便以“无功不受禄”为名,要退给梁玉。

但却被梁玉以“送出去的东西哪有退回来的道理”,直接驳回。

与司彦一样的还有叶卓然。

苏润这才知道众人的礼物都不一样。

不过他很快会意了梁父的打算:

司彦县试排名高,府试很可能考上廪生。

若是他能顺利去府学进修,来日前途不可限量。

正好司彦家境贫困,梁父直接给钱,便是雪中送炭,来日一旦司彦飞黄腾达,至少梁家能沾些旧情。

这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况且,梁玉还在学堂里。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梁玉乃家中独子,梁家不差这点钱

花些小钱,让其余人在学堂多多关照梁玉,继续拉着梁玉苦学。

梁玉越好,梁家才会越好。

苏润很认可梁父的做法。

所谓一人智谋短,众人计谋长。

人在世上不可能单打独斗。

他乐得自己交好的人都拧成一股绳。

更不愿看到司彦和叶卓然因为钱的事,放弃或者延迟科举。

故以“长者赐,不可辞”为由,劝司彦和叶卓然收下了。?c¢q·w_a?n′j′i^a¨.!c\o`m-

礼物风波过后,众人开始全心全意备考。

基本的背诵和经义,他们早就弄清楚了。

这次依旧是题海战术。

以前。

诗、赋、时务策、判、诏、论、四书文、经义题等混在一起,短板还没那么明显。

但现在考题形式一变,众人的水平明显拉开了。

尤其是时务策。

具体表现在司彦等人对政事完全不敏感,答得东西也多是纸上谈兵。

这与众人出身有关。

平时压根关注不到,哪里知道如何治理地方、兴修水利?

无法,苏润只好从苏丰那里打探玉泉县和青阳府这几年的政事,然后拿来给众人做训练。

县令卫先似有察觉,暗中帮了一把。

苏润抓时务策,司彦出帖经,徐鼎负责杂文。

三人各有分工,把所有人的学习都安排的妥妥的。

连每日饭食,都是六顺和八方照三餐从天香楼打包饭菜过来。

日积月累,众人学业蒸蒸日上。

等到三月下旬,准备出发去青阳府前,连程介都被众人的文章惊艳到了。

苏润自还是一骑绝尘。

司彦和徐鼎也只是在时务策上稍差了一些。

张世、叶卓然三项都平平。,ez¢晓-说/枉· _唔!错*内+容+

虽然平庸得很均匀,但答卷也可圈可点。

至于梁玉?

他过往喜好吟诗作对,在诗词歌赋上颇有天赋。

故杂文水平数一数二。

虽然因为底子薄,帖经很差。

但司彦自认拿了钱要干活,所以每天死盯着梁玉练习帖经。

吓得梁玉看见司彦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短短一月下来,与司彦的威慑力同样迅速提升的,还有梁玉的帖经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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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刚过不久,风暖昼长,万物繁茂。

苏润等人前往青阳府的日子终于到了。

三月廿五清晨。

柳林村村口。

八辆骡车满载货物,有序排列。

以苏远河为首的十多个精壮汉子,分布在各个骡车上。

而货队中间,一辆崭新的马车,被苏安福、苏丰等人团团围住:

“行子,你赶车的时候慢些,该停下来休息就停下来休息,别累着润子!”苏丰交代坐在辕座上的苏行道。

苏安福和苏兴旺也先后交代:

“出门在外,到了别人的地盘,不要冲动行事。”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自身安全为上,知道吗?”

苏润和苏行都一一应下。

眼瞅着日上三竿,苏润必须走了。

李氏塞过去个大包袱

,柔声叮嘱:

“润子,大嫂做了些肉酱、包子之类的,你们拿着路上吃。”

“里面每件衣服,你二嫂都在夹层里缝了张一百两的银票,穷家富路,该花就花,别不舍得。”

张氏也塞过来两个装了散碎银子的荷包,分别递给苏行和苏润。

妯娌俩一动,苏远山、苏平安也跟着往马车里塞东西。

苏润全数收下,挨个跟众人告别,又道:

“我考完试就回来了!”

“你们就在家里等着我报喜吧!”

苏远河正把自己准备的核桃搬过来,打算路上让苏润补补脑子。

闻声,他拍着胸脯道:

“润子放心,有哥在!保你平平安安到青阳府,顺顺利利考个案首回来!”

骡车缓缓开动,苏润带着家人的希望与担忧,踏上了远行之路。

车队行至玉泉城外。

程介、梁玉、司彦六人已经在树荫下等着了。

另一名给他们作保的廪生赵秀才,以及他的学生,此次县试第九名卢远,也在其中。

除了苏润之外,梁玉和赵秀才也各赶了辆马车。

双方汇合,苏润下车打完招呼,众人就启程了。

只是善于从海绵里挤时间的苏润,临上马车前,也没忘安排课业:

“在马车上比较无聊,大家最好将四书五经多背几遍,也提提神。”

“等晚上歇脚的时候,我们互相提问考校。”

闻言,梁玉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

但他也觉得苏润此举,完全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知道自己没什么话语权,梁玉只能蔫蔫地上了马车,乖乖接受了命运的考验。

司彦紧随其后。

他得去看着梁玉,免得梁玉偷懒。

几乎一上车,司彦提问的声音和梁玉半死不活地答复声,先后响起。

队伍缓缓往前。

正中央的马车里。

帮忙作保的赵秀才,听着前后传来的读书声,不可置信的看向程介:

“守直兄,你这几个学生一直都这么……”

“只争朝夕吗?”

赵秀才艰难吐出后面几个字。

程介,字守直。

见程介点头,他手下不自觉用力,把胡子都揪掉了两根,疼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饶是如此,还是追问:“守直兄,你是怎么教的?”

赵秀才的学生卢远,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程介笑笑:

“他们自有打算,何须我教导?”

赵秀才稍稍沉默一瞬,而后抬头,不满的看着得意门生:

“远之,你还愣什么?读书啊!”

年纪比人大,成绩比人差,怎么好意思偷懒的?

“啊?我?”卢远没想到好好坐在马车里,还能摊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