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蹶厥子,你似乎对陛下有怨怼之心?
苏公公有点不爽。
“蹶厥子啊,你这么说,似乎是对陛下有怨怼之心?”
“公公,我说我是真心的,你信吗?”
刘铭忧郁地四十五度角看天。
“唉!老子身为金吾卫大将军,为了拱卫皇权,在这京城里结下了多少仇人?他们人人都想将我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剥皮揎草、传首九边!
倘若我被一杆子撸到底,直接贬为庶民了,我带着我这些大宝贝,左拥右抱,泛舟五湖之上,岂不美哉!我还跟陛下扯什么臭氧层子?”
苏公公气得用兰花指直指刘铭。
“你竟然敢说你在跟陛下扯臭氧层子……这扯臭氧层子,又是何意啊?”
“懒得解释了,你把我的话跟陛下据实回奏吧!”
“蹶厥子,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苏公公愤然拂袖而去。
刘铭刚一进府,老夫人就在黑莲花陈玉瑶的搀扶下心急火燎地迎了出来。
刘铭被降爵的事,早被嘴快的刘得禄学给了她。
“哎哟,刘铭,你说说你,苏公公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你说那些不咸不淡的话得罪他干嘛?你不怕他将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学给陛下?到时候,只怕你连蹶厥子的爵位都保不住了!”
陈玉瑶笑道:
“老夫人,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是我跟大将军早就商量好的。大将军替皇帝办了些见不得人的事,皇帝本该升赏,为了掩人耳目,却降了大将军的爵!大将军有怨怼之心,这才是人之常情。他要是连一点怨怼之心都没有表现出来,陛下可就要怀疑他心机深重、居心叵测,有不臣之心了!”
“好吧,玉瑶,有你在刘铭身边襄助, 老身也就放心了!
对了,刘铭,你过来,娘跟你说点事儿!”
老夫人挤眉弄眼地将刘铭叫到了一边。
“儿啊,你的爵位从克虏伯降成了蹶厥子,这京师勋贵圈肯定要对你指手划脚,娘猜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你不如娶了玉瑶,从蹶厥子一步直升国公,岂不美哉?你要是没有异议,娘这就去给你准备三媒六聘、八抬大轿……”
“别别别,娘,我现在得了一种一听‘三六八’就头疼的病,我自己的婚姻大事我心里有谱,你可千万别掺合!”
王老夫人奇道:
“难道是不喜欢玉瑶?唉,牛不喝水,我也不能强压头!实在不行,我看鹿棉这孩子也不错……”
一见刘铭不语,只是一味摇头,老夫人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撂拜帖。
“儿啊,自从你跟叶家那扫把星和离以来,来将军府提亲的人家,都快把咱家门槛踏破了。这些都是京中四品以上人家的女儿的名帖。那义父祠中,还撂着一堆七品以上的。你要不要再挑一挑?”
见刘铭还是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老太太也没招了。
“儿啊,娘大概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了!你身边的这些女子,什么玉瑶、鹿棉、静柔,对,还有个塞雅那个小鞑虏,样貌和人品都是极好的!娶她们任何一个,其他几个怕是都不依!但我将军府,没有当家主母,就是少了半边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娘,我有您一个娘就够了,我哪根筋抽了,非得再找个娘来管着我?”
“刘铭,你看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咱们将军府没有主母,将来谁来继承你这蹶厥子的爵位?”
“我有这么多大宝贝儿,不管谁给我生了儿子,都能袭爵啊!”
“可是如果你不娶正妻,我到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刘家的列祖列宗啊?”
刘铭乐了,拉着老太太坐在了义父祠的门框上。
“娘,你快拉倒吧!我记得小时候,爹在外面咣咣地打仗挣军功,您掌着府中中匮,他想请朋友吃酒,都要拿着酒楼的收据上您这报账,花超了一贯,您都要埋怨他好几天!
我爹何其英雄了得的人物,在您手下却乖得跟条狸猫似的,就您这份本事,您到了九泉之下,列祖列宗都得给您让座!
您想想我爹这一生,赚得也不算少了,临走之时,将军府不说揭不开锅,也快坐吃山空了。我爹这一生赚的钱哪儿去了?还不是被您买衣服、买首饰,打牌攀比,以致挥霍一空?”
老太太捶胸顿足道:
“好啊刘铭,你埋怨娘、嫌弃娘是吧?有道是儿不嫌母丑……”
“打住,打住,娘,我的意思你理解了吧?在这方世界,像您和我前妻姐这种所谓的贵女,一嫁过来就要掌中匮,就要我们男人上交俸禄。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娘,这种吞金兽,咱家有您一个就够了,我是说啥也不想吃二茬苦、受两回罪了!”
“可是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看见这一幕,只会对儿伸出大拇指,说一声‘还得是你啊,你才是刘家的好大儿!’”
“娘,人生短暂,重要的是及时行乐!至于什么娶主母、让她来替我掌中匮这一套,这只是这方世界对我们这些好男儿的规训罢了!”
“儿一个月吃穿用度不过三五贯,便是日日勾栏听曲,一月花销也不过十数贯。这点钱,叶惊鸿在时,还不够给她打个簪子。”
“你可能会说,京中贵女成千上万,总有一个勤俭持家的。”
“快拉倒吧!别自己骗自己了!”
“就你手上这些名帖里的所谓的贵女,一个个不事生产,只会以消费来彰显自己的价值!”
“你看看这名帖上写的个人爱好,不是琴棋书画,便是品茗品香,这些爱好的没别的,本质就是花钱!”
“花钱,我自己不会花吗?非要找个人来替我花?”
“我花十贯给叶惊鸿打条簪子,她还嫌太便宜了戴不出去!”
“我花十贯请阿星、阿飞他们下顿馆子,他们恨不得跪下来管我叫义父,给我养老送钟!”
“我拿着这十贯去花满楼跟清儿、婉儿做游戏,她们不光千恩万谢,还会为我洗脚穿嗨丝,给我上情绪价值!眼泪汪汪地说哥哥你最好,哥哥你工作不要太拼,钱赚多少才是多,够花就行!”
“你说同样是花十贯钱,我是该买个爸爸当,还是该买个孙子当?”
“只有自己努力赚钱的人,才会有勤俭持家的意识!”
“可这些贵女啊,谁自己有赚钱养家的本事?”
“这些不事生产的所谓贵女,个个都是吞金兽无底洞!”
“一个分逼不挣的玩意儿,嫁进来就要掌中匮、当主母、管下人,不滑稽吗?”
“如今大夏女权兴盛,女子也可以创业经营。所以我娶妻只有一个标准——要能赚钱,最好比我还能赚钱!最好能让我从此躺平,花她赚的钱!”
“从此她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拿她的钱貌帅如花!”
“这……”
老太太被刘铭一番输出,说得一脸懵逼,只觉得自己的脑浆子都快沸腾了。
她甚至觉得,刘家的列祖列宗,和刘铭的死鬼老爹的在天之灵此时都伸出了大拇指,恨不得管刘铭叫声义父。
“总之,娘啊,咱们不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生活爽不爽,只有自己说了算。你别听风就是雨!别的老太太酸你没有儿媳妇,那就是在嫉妒咱家的钱你花不完!”
“娘,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你早过了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的年纪,更该把这些看开了才是呀!”
“您如果有这份闲心,不如给咱攻略一个京师勋贵圈的单身老头儿,把他家的财产都划拉到咱家来,事业爱情双丰收,我是绝对不会拦着您的!”
“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她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她临死的时候,她才能够说,世界!我充分地活过了!”
老太太被刘铭忽悠得热血沸腾。
“铭儿啊,我觉得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既然聊到这儿了,我突然想起来,在我跟你爹成婚之前,那凉王谢雄对为娘也是颇有好感,听说他一生未娶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