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师兄,有人指名道姓要挑战你啊!
“广才师弟,还有一件事,我要手书一封,你替我送给集美盟在京师的领袖,邀请集美盟的核心集美来开会!
举事在即,有些大事,我必须和她们当面商量。”
广才答应下来。
突然,广圆和尚推门而入,肥硕的大脑袋上满是油汗,小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惊慌失措:
“师兄!不好了!出事了!”
刘铭眉头一皱。
“你急你妈……咪妈咪哄!
阿弥陀佛,师弟竟不敲门而入,何事如此惊慌啊?”
广圆喘着粗气道:
“师兄,有人指名道姓,要挑战师兄你啊!”
刘铭乐了。
“我靠?看来这广智大师树敌也是不少,今天前脚刚进京师,后脚就有人上门挑战了!”
“众位师弟,还不速速随我去干他?”
“谨遵师兄法旨!”
“何人如此嚣张?看贫僧不拧下他的头!”
广圆赶紧解释道:
“各位师兄,不是武斗,是文斗!”
“文斗?”
“就在刚才,高丽神僧空耳、扶桑神僧空目,他们今日听说您进京了,竟在东市最热闹处,搭起了一座一丈高的法坛!还公然张贴长文,挑战师兄您啊!此事现在已经轰动长安,人尽皆知!”
刘铭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挑战我?挑战什么?”
“他们说……说……”
广圆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
“他们说,师兄您之所以能获封这‘护国佑圣禅师’的尊号,根本不是因为您佛法高深,而是因为您的皇室血脉!
他们还说,让您主持法会,说明咱们大夏佛门,搞的是‘子孙丛林’,任人为亲,而不是天下佛门共尊的‘十方丛林’!
他们说这是佛门之耻,更是大夏之耻!
师兄,他们这是要公然砸场子啊!”
“伊母婢的!”
刘铭一时没忍住,脱口骂了一句粗口,随即立刻收敛,恢复宝相庄严。
“老子……老衲子的佛法高不高深,什么时候轮到这两个海东来的秃驴来定义?他们难道不知道,一个人的佛法境界,便如同一个集美之美,是不可以被定义的吗?!”
广圆苦着脸道:
“是啊师兄!咱们大夏佛门,都懂得花花轿子人人抬、佛门互吹的道理。可这些外国之人,都是生冷硬倔,不知好歹!
他们趁着各国高僧齐聚长安,将声势造得极大!四处抛洒传单,鼓动各国僧侣围观!
而且,他们在挑战书中还说,要与师兄您辩经!如果您不应战,便不配做这十方丛林之首!”
“辩经?”
刘铭一愣,这词有点陌生。
“辩经是什么道道?”
他这话一出口,密室内的广礼、广怒、广才,甚至连慌乱的广圆都齐齐一愣,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向他。
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兄,您想来是为了大业,连日操劳,有些疲惫了。辩经是我佛门高僧大德之间辩论佛法义理、明辨是非的一种至高方式啊!
我佛门一向不禁呵佛骂祖,只因真理越辩越明!
当年三藏法师远赴天竺,学习《瑜伽师地论》之时,就曾有天竺高僧上门挑战,要与法师辩经!三藏法师慨然应允,写下雄辩论文一卷,于天竺王城张榜公示十日,扬言‘若有一字无理,甘愿斩首示众’!十日之内,天竺无数高僧竟无一人能驳倒法师一字!三藏法师由此名动天竺,方才顺利取得真经,载誉而归啊!”
刘铭听得目瞪口呆,心里直呼好家伙。
“靠!原来这是要搞学术霸凌啊!还是公开处刑式的!”
广圆也小心翼翼地说:
“师兄啊,您久在云寂禅寺清修苦禅,于这辩经一道,或许时日久远,有些生疏了。而这空耳、空目二僧,据说乃是高丽、扶桑两国百年不遇的辩才,明辩妙悟,舌灿莲花,合称‘海东二大辩’。
他们此次点名要与师兄您辩论《唯识论》!此论精深玄奥,最是考验对佛法的理解与思辨……”
广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怒目圆睁:
“他妈的!哪里来的撮鸟,敢在爷爷的地盘上撒野!师兄,何必跟他们废话!让贫僧带一队武僧过去,直接把那劳什子法坛拆了!再把那俩秃驴的头拧下来,看他们还辩不辩!”
刘铭立刻摆手制止,脑子飞速转动:
“不可!对方摆明了就是要把事情闹大,逼我们出手。如今各国僧团都在看着,我们若动用武力,岂不正中他们下怀,坐实了我们搞子孙丛林、仗势欺人的名声?这招,不接是不行了。”
他目光扫过面前四位高僧。
“诸位师弟,你们谁擅长此道?可愿替师兄我出战?”
广礼、广怒、广才、广圆四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极其尴尬的神色。
他们四个,有的擅长以物理超度人,有的擅长以金钱开路说服人,有的擅长搞关系拉拢人,唯独没有一个擅长业务的。
让他们去跟人家引经据典、辩论那玄之又玄的《唯识论》?那真是赶鸭子上架,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去死。
一看他们那面如土色、讷讷不敢言的样子,刘铭心里就彻底明白了——当然了,这也不奇怪,这些中土佛门的领导干部,平时谁自己动笔写材料?脱稿讲话更是难为他们了。
“罢了!”
刘铭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既然无人可替,那便由贫僧亲自去会会这‘海东二大辩’!”
他看向广圆:
“广圆师弟,你去东市,告诉那两坨大辩,这挑战,我广智接了!
你立刻带人,在他们那法坛的正对面,也给我搭起一座法坛!记住,要比他们的高一尺!”
广怒一拍大腿道:
“对!首先气势上不能输!”
刘铭微微笑道:
“我要效仿三藏法师故事,写下一篇辩论雄文,张榜公示!你明白告诉那两坨大辩——以及长安内的各国僧尼,只要我这篇雄文中有一字无理,愿斩吾头!”
广圆见“师兄”如此有信心,虽然心里直打鼓,也不敢多问,连忙应声跑去安排。
“众位师弟,笔墨伺候!”
广礼、广怒、广才三僧赶紧研墨的研墨、铺纸的铺纸、润笔的润笔。
刘铭抓起毛笔,面对铺开的宣纸,做沉思状。
广礼、广怒、广才等人不敢打扰,只能在他身后屏息凝神地看着,心中充满了敬畏……和一丝好奇。
只见广智师兄沉思良久,时而蹙眉,时而望天,仿佛在与诸佛菩萨进行着深度的精神沟通。
突然,刘铭眼中精光一闪,口中嘤咛一声,随即笔走龙蛇!
三僧忍不住好奇,悄悄伸长脖子望去。
这一眼看去可了不得,三僧也忍不住虎躯一震,嘤咛一声。
只见那雪白宣纸的卷首,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力透纸背、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大字——
《唯物论》!
“???”
“世界的本质是物质,意识是物质的反映,物质决定意识。”
“意识来源于物质,是物质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人的意识不能决定物质,而是反映物质。”
“物质不是静止的,运动是物质的存在方式。”
“世界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物质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
“矛盾是事物发展的动力,矛盾双方既对立又统一,万事万物中都包含着矛盾。”
“实践是认识的基础。”
“所以我们要紧紧……”
“算了,最后这句还是不要了,太超越时代了,对他们来说有点超纲了。”
刘铭拿起这短短的千余字雄文,递给一旁已经看傻了的广才:
“广才师弟,拿去!立刻找人誊抄百份!待法坛搭好,便将我这卷《唯物论》张榜公示三日!昭告天下!”
“然后,你去告诉空耳、空目那两坨……两位大辩!三日之内,若能辩倒我文中一字,贫僧广智,甘愿自刎于此坛之前!
如三日内,他们辩不倒,那就让他们把屁股夹紧!哪儿来的,就滚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