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陈青山拿着饭盒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院门半敞着。

他进门喊了一声姜喜珠。

没人应他。

放下饭盒。

看卧室的门也是半开着。

走过去打开门。

看见床上的人蜷成了一团,心下一惊,她不会被报复挨揍了吧!

“姜喜珠!你怎么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的床边,弯腰胳膊撑在床沿去看她。

正对上她苍白的脸色,和汗湿的额头。

手背放在她的额头上。

不热啊,甚至有些凉。

“陈青山~给我沏杯红糖水,我肚子疼。”

姜喜珠虚弱的出声,就说这几句话,她肚子都疼的上不来气。

她一直在等他下班回来。

来个姨妈而已,怎么能疼成这样啊。

“好。”

陈青山也没来及问她咋了,先冲到堂屋,拎起水壶,里面是空的。

配上院子里的烂菜叶子,瓜子皮....看来今天没少跟人家唠嗑。

他赶忙去烧水。

等锅里添了水,柴火放在灶里烧的时候,他才腾出来时间去卧室。

他蹲在床前,凑到她跟前,小声的问她。

“你咋了,我带你去卫生所吧。”

姜喜珠想摇了摇头,发现没有力气。

虚弱的开了口。

“我来例假,肚子疼,你有卫生带票吗,我的卫生带不够用。”

原身的卫生带还是从家里带的。

洗了很多遍了。

上面很多黄色的印子,如果不是她实在没有可以用的东西,她真是不想用。

感觉很不卫生。

例假期间,是她身体最虚弱的时候,最容易细菌感染了。

她必须要小心。

陈青山看她窝在洗的发白的蓝色枕套的枕头上,汗津津的小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刚出生活不长的小猫一样。

微阖的双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很可怜。

他很确定,她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的难受。

抬手帮她把额头上的碎发拢到一边。

柔声说。

“是你来例假用的东西是吧。”

部队里没有给他发这个票。

但是她要是用的话,他能帮她搞过来。

“嗯。”

“一会儿我去给你买。”

陈青山第一次见人来例假是这个状态。

他家里的女性每个月也来例假的,除了脾气暴躁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不过她们例假的时候,阿姨会给她们熬各种补气血的汤。

他之前被他妈逼着也喝过几回,喝的都流鼻血了。

锅里的热水烧好,陈青山先盛出来一茶缸,剩下的都灌到了热水壶里。

茶缸里原本放了两勺红糖。

他抿了一口,感觉不够。

又放了两勺,直到甜的腻嗓子,他才把红糖放回五斗柜里。

又把自己的茶缸拿过来,两个茶缸来回倒着,让热茶尽快晾的能入口。

他尝了好几回,最后温度合适了才端着茶缸到了卧室。

把茶缸放到桌子上,他弯着腰对蜷缩在床上的姜喜珠说。

“已经好了,你自己能坐起来吗,用不用我扶你起来。”

姜喜珠听着耳边温柔的声音。

一时间有些恍惚。

感觉不像是陈青山。

“你扶我起来吧,麻烦了。”

陈青山坐在床沿上,把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身上。

原本是很亲昵的动作。

但因为她看起来很痛苦的表情,他没有生出一丝旖旎的心思。

只想救她的命。

姜喜珠实在肚子疼抽搐,自己捧着茶缸像是喝救命药一样,大口的喝着。

陈青山手托着茶缸,生怕她手滑浇了一床的糖水。

黏糊糊的,不好洗。

姜喜珠喝完,陈青山自然的把茶缸拿走了,又让她躺了下去。

“你现在要吃饭吗?”

“不吃了,你吃吧,不用给我留。”

姜喜珠只觉得肚子疼,腰也疼,如果能睡着就好了。

原身好像每次来姨妈,头两天都会格外的疼,后面就会好一些。

她躺在床上,微微睁开眼,抓着床边陈青山的裤子口袋,小声的给他表明着立场。

“我跟妇联的说了,下周一去上班。”

陈青山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之前来例假也这样吗?”

陈青山端着茶缸没有直接走。

要是回回都这样,还不要了老命了。

姜喜珠轻轻的嗯了一声。

突然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

穿到这破地方就算了。

还这种天崩开局。

甚至连一具好身体都没给她。

是现世里她敛财敛的太过分了,老天爷在报复她吗!

她那些靠营销炒成高价的画,骗的都是有钱人,没骗过穷人啊!

老天爷!

睁开眼救救孩子吧,日子太苦了!

姨妈巾都是反复清洗利用的,她真的好绝望啊。

天色还没黑下来,陈青山还能看清楚床上的场景。

他还是第一回见姜喜珠哭。

跟昨天下午装可怜的哭不一样。

她真哭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你先睡会儿,我出门给你买月经带,估计要一两个小时,你自己在家可以吧。”

姜喜珠点了点头,轻轻说了个谢谢。

然后躺在床上,在脑子里数数。

渐渐的肚子的痛感缓解了许多,她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她还在现世,她爸领着她去见各种知名的画家,给他们钱让他们公开评论她的画多有灵气....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个热乎乎的东西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这个是烤好的盐袋,你抱着。”

姜喜珠抱好了那个热乎乎的东西。

“谢谢~”

“爸爸~”

陈青山正把布袋里的东西往外拿,应了她一声爸爸,动作都迟缓了。

辈分涨的好突然.....

不过姜喜珠确实怪可怜的,也不知道前面两个月,他不在家的时候,她这样要死要活的怎么熬过来的。

刘文瀚那样的只会吸血的臭蚊子,肯定不会照顾她的。

乡下人饭都吃不饱,她能读高中,学画画,还能生的细皮嫩肉,干个活也是笨手笨脚的,在家里肯定是心尖尖一样的存在。

结果被刘文瀚骗成这样。

真可怜。

陈青山把买回来的那块花胶泡到水里,这玩意儿他见家里的保姆做过,都是提前一天泡在水里的。

刚刚他也问了卖他鱼胶的渔民,说是这个东西喝了大补。

怨不得他家里人来例假都不肚子疼,就这么一块轻飘飘的东西,花了他四块钱。

还好他信誉好,人家都愿意欠账,不然他也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