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无限期的意思是
顾知雪的态度，看起来很坚决。
所有人都被她这一番话震慑到。
除了顾堇枭，明显，他是不吃这套的，嘴角甚至勾了勾，略带嘲讽：“也是，你干了这么丧良心的事情，要是我换做你，我根本就没脸活在世上了。”
顾知雪：“……”
顾堇城有点不忍，问他：“你说的是人话吗？”
顾堇枭乐了，指着地上疼的直打滚的顾知雪说：“大哥，那你说她干的这叫人事儿吗？谁会拿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得亏今天是苒苒在，要是苒苒不在呢？咱妈直接被送进医院，搞不好还得进了iCu，这辈子出不来了。”
顾堇枭话糙理不糙。
在他眼里，顾知雪就是自作自受，他根本就可怜不了一丁点。
“你确定你想死哈，那这解药我帮你扔了。”
“哎别……”顾知雪话音未落，之间顾堇枭对着窗口就是一丢。
Biu的一声，那瓶子解药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咕咚”一声就栽进后院的池塘里了。
顾知雪整个人都傻逼了。
等等……
她只有这么唯一的一瓶解药……
被顾堇枭丢了……
那她现在咋办？
她喝了那么大一碗的蘑菇汤，毒药的含量根本不用多说，就算是现在救护车赶到了，她也未必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不，她不想死的……她就是做做样子，想让妈妈或者大哥心疼一下。
她一点都不想死啊！她不能死啊！
“嗯？别什么别？你刚刚不是想死吗？这会儿又不想了？别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装的啊，我跟你说，我们刚才可都被你以死谢罪的决心给感动了。”
顾知雪嘴角抽搐。
能别那么快的感动么？
她并不想死！
顾知雪趴在地上，意识到一切都晚了。
她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模糊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脸色一片青紫。
苏婉丽起身。
她走到顾清苒的身边，拽了拽苒苒的手：“苒苒……救她……”
顾清苒和苏婉丽对视，确认了一下眼神。
“苒苒，你得救她，她现在已经不是名义上的顾家人了，要是让外界媒体知道，我们让顾家的养女当场喝药自尽，这是会对顾家造成灭顶之灾的大新闻。”
顾清苒明白，虽然她心里一百个不想救。
若不是苏婉丽求自己，真是宁可把药丢了也不给她。
顾清苒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颗药，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下巴，喂了进去。
不一会，顾知雪的状态有平静一些。
不过，脸色依旧不好看。
顾清苒抓着她苍白的手腕，说道：“她的毒素已经蔓延到脏器了，可能导致脏器受损，我的药只能保住她的命，却不一定能保住她的脏器，送她去医院吧。”
苏婉丽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家里的佣人赶紧把她抬出去。
顾清苒不死心，一只手死死抓住苏婉丽的衣角：“妈妈……您原谅我了吗？”
苏婉丽眼中悲痛，含着泪，可她没有一丝软懦：“原谅？怎么可能？小雪，我虽然宠爱你，但不代表我能容忍你在顾家无理取闹。”
“妈妈，我……”
“你先去医院，治疗的钱我给你拿，但是以后，你不许再回顾家了。不，我甚至，不想看见你。”苏婉丽咬着唇，跟着她亲手养育了18年的女儿，做个了断，“往后，若你能过的幸福，就是你的福气，若你过的不幸，也是你自己的造化。我和你爸，还有你这些哥哥们，不会再管你了。”
苏婉丽狠狠扯开了顾知雪的手，转身离去，毅然决然。
……
顾知雪被抬去医院了，有管家和佣人盯着。
苏婉丽不再出面。
顾家人聚集在餐厅里吃饭，一大桌子都是夏雨柔做的菜，大家吃的很安静。
似乎是因为顾知雪的事情，闹得都没什么心情。
“妈妈，吃虾。”铁柱剥了一个大虾仁给夏雨柔。
“谢谢宝贝。”
顾堇城把脸凑了过去：“爸爸的呢？”
“爸爸自己剥。”铁柱低头，大口干饭。
“臭小子……”顾堇城有点小醋意，却也拿铁柱无可奈何。
夏雨柔解释着：“铁柱才刚想起来我，可能他还没完全想起来你，所以对你有距离感吧，你别着急，等他慢慢想起你。”
行吧……
顾堇城说服了自己，让自己接受这个说法。
顾堇枭坐在对面吃着饭，突然手机响了几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消息，眉头突然紧皱，全都拧在一起。
半晌，他起身去穿外套，一边穿一边说道：“我得出去一趟。”
苏婉丽喊他：“吃饱了吗就出去？”
“饱了。”顾堇枭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门外了。
房门被很快地关上，苏婉丽也一脸愁绪。
“老四回来好像有挺久了吧？”
“挺久了，好像回来快半个月了。”顾堇城搭话。
“这小子，待不了多久，估计又要走，回他那个部队执行什么任务去。”苏婉丽带着怨气，絮絮叨叨，“这个儿子，真是白养活了。”
顾堇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您别这么说，老四在外头还是挂念着您的。”
“挂念我，就应该常回家看看。”苏婉丽叹气，“算了，懒得说他。”
顾家老宅门外，顾堇枭从宅院外走出去，大约走了50米左右的距离，他远远地看见街对面的一辆商务车停在那，极其显眼。
顾堇枭直接走了过去，上了车。
车座后方，一个穿着西装，衣着十分考究的男人对他微微一笑，语气却有些冷冽：“枭，你终于肯出现了。”
说着，男人递过来一杯用纸杯盛着的温水：“来，喝点水，我们慢慢谈……”
顾堇枭一把抢过那杯温水，兜头泼在了对方的脸上，可以说，毫不留情。
顾堇枭硬朗俊俏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面相：“我不是警告过你，别出现在顾家附近？”
对面的男人似乎不在意，也似乎是习惯了他的暴脾气，他擦了擦脸上的水，说道：“可你不愿意出现，见都不愿意见我，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找到你。枭，是你先为难我的。”
“我说了，我要退出组织！”
对面摊手，挑眉，耸肩：“嗯，ok，这是你的想法，我应该尊重，但是，枭，你身上背负着很多秘密，你觉得，组织会放走你，还是总统会放走你？你的命运，早就跟江州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你走不掉的。”
顾堇枭喘着粗气。
脑海中一闪而过顾清苒的脸，他又迅速平静下来。
“找我什么事，说。”
对方笑了：“我就喜欢你这样。”
说完，他拿了一个文件出来。
文件上依旧用很专业的印章盖着机密两个大字。
顾堇枭打开文件，拿出里面的文件，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
“边境部分有一些大毒枭，我们这次，是想派你过去当卧底。”
顾堇枭把文件丢在桌面上，自顾自地低头点烟：“期限。”
“无限期。”
顾堇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复古的抬臂式打火机冒着金蓝色的火焰。
他停顿片刻，依旧点了火，对方不喜欢烟味，但还是默默地开窗散味。
“我跟总统干了这么久，知道无限期是什么意思。”
对方也注视着他的眼睛，十分坦荡：“是总统的意思，枭。”
顾堇枭突然笑出声。
是那种，张狂，又失控的大笑，在车子里显得尤其诡异。
无限期的意思是，到死为止。
去了，就再也别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