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非凡却是凡（一）
罡风撕扯着空间的经纬，林安从虚空坠落的眩晕感还未消散，脚下己触到冰凉的石台。_鑫¨完?本/鰰.栈^ ¨免*肺-跃·独\西周喧嚣顿起，各族修士如星砂洒落，喘息声、惊叹声、灵器碰撞声交织。石台踞于无名峰顶，林木葳蕤似泼墨重彩，古藤虬结如沉睡龙筋，林间阴影里蛰伏的兽瞳幽绿如鬼火，森然气息混杂着草木腥甜扑面而来。
“未入星道碑前五百名者，自行抉择！”领队的银袍长老声如金铁交鸣，袖袍一抖，无形的威压扫过人群，“留，则为徭役弟子；去，则各寻机缘！”
人潮瞬间分流。绝大多数身影化作流光遁向山下密林，头也不回。玄冥那裹着灰布的高大身躯亦在其中，如一滴水融入溪流。一缕凝练如冰丝的神念倏地钻入林安识海：
“小子，相柳雕像上留了保命符，捏碎便是。老夫要去会几个老棺材瓤子，你速速变强——记得炎帝老鬼还在戒子里等着听你叫师叔！魂毒缠身？正好，碎了那假婴壳子，从头来过！”神念里的调侃未尽，身影己淡入山岚，仿佛从未存在。
林安喉头一哽，那句“前辈暂留相助”的传音硬生生卡住。他望着空荡荡的云海，牙缝里挤出低骂：“……端碗吃饭，丢碗骂娘，吃了斋就不要和尚了...好个无情无义的老龟！”仿佛被那延揽的免费打手——盘算落空的恼意牵引，广场边缘几双混在离群弟子之中的眼睛，隐晦地扫过他，又迅速移开。
“肃静！”长老叱咤如雷，袖中飞出三枚骨哨。凄厉尖啸撕裂空气，三头巨禽撕裂云层俯冲而下。羽翼伸展如垂天之云，每片翎毛都凝结着霜花，鹰瞳是燃烧的熔金——六级变异破空雪鹰！飓风卷起石屑，人群被迫分成三股洪流，踏上鹰背冰冷的鳞羽。
鹰唳穿空，巨禽载着众人撞向山门处无形的壁障。空间如琉璃般荡漾、碎裂，再聚合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抽气声瞬间死寂。瑶池星宗宗门所在也是非常隐秘，若非有接引令牌和能够在空间中穿行的灵兽之类，也非常人可以抵达。
苍空如洗，万丈罡风削骨。俯瞰而下，群峰竞秀，钟灵毓秀，琼楼玉宇镶嵌于峭壁流泉之间，似仙人遗落的棋枰。飞瀑挂于青崖，碎玉迸溅处虹霓隐现；千年古木虬枝盘绕，绿云深处有朱阁半露。紫霞蒸腾于云海，仙鹤衔芝掠过流岚，穿素白道袍的弟子或驭剑穿梭如银梭，或乘木鸢、驾流线型的银色飞梭掠过层峦。下方，剑光劈砍山岩迸出金铁火星，丹炉吞吐赤霞染红半峰云，奇花异草随法诀起伏摇摆。静水流深、雪泥鸿爪，好一派仙家气象，却又透着凝固万古的幽邃。
宗门中心区域有八座擎天玉峰按八卦方位耸峙，峰顶各悬浮一尊巨鼎，色分赤、白、青、玄、金、苍、紫、赭，鼎身古老符箓明灭流转。鼎口中喷涌出的并非烟火，而是纯粹的灵气光柱，汇聚向中央天穹。那里，一颗十色雷珠嗡鸣旋转，珠体缠绕毁灭电弧，外圈一黑一白两只更古拙的小鼎如卫星般无声环绕。磅礴的阵法威压扭曲光线，形成肉眼可见的涟漪——这是瑶池星宗大阵的枢纽，活的心脏！
林安瞳孔猛缩。那鼎的形制…竟与禹神所铸的山海九州鼎，有七八分神似！他想凝神细观，雪鹰却己俯冲，裹着凛冽寒气落向接引石台。石台通体莹白似寒玉雕刻，灵气浓郁得凝成雾滴沾湿衣角，但林安脊背却窜上一丝寒意——太静了，静得像幅挂在时间之外的画。每个弟子脸上的虔诚，都透着被精确丈量过的弧度。
在长老引领下，众人沿玉阶走向中心广场。路旁青松翠柏下，无数道目光织成无形的网。-2`8+墈_书!王/ !哽,辛.蕞^筷*有好奇，有审视，有毫不掩饰的敌意，更多是麻木的程式化注视。各族修士形貌迥异：头生双角的蛮族壮汉与纤尘不染的精灵并肩；鳞甲闪烁的蜥蜴人弟子，赫然穿着绣有狰狞黑龙的瑶池宗服；更远处，一个三眼族正在操控悬浮的水晶球演算阵法，指间跳跃的却是现代激光般的能量束！
林安的神念如流水铺开，捕捉到的却是诡异的“秩序感”：练剑的招式精准如仪轨，炼丹的火候纹丝不乱，甚至连灵兽的嘶鸣都带着排练好的腔调。这绝非修仙圣地应有的生机勃发，而是密封在琥珀里的标本展馆！他猛地打了个寒噤——原来那“怪异”感，源自这无所不在的“古”！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将整个瑶池星宗按死在“上古”的模板里。
他此前也曾稍稍打探过瑶池星宗的情况，虽获知不多，可对宗门情况多少也有了一些轮廓和猜测，但真正来到了此地后却是发现与他想象的很不一样。一路上各族之人都有，修仙界常常是有
教无类，这点林安倒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硫阳道州与地星人间界藕断丝连，受到了现代地星的科技产品的影响，故而瑶池星宗所在的主城漠城中很多都充斥着诸多的现代科技结晶，可以说非常魔幻。
蜥蜴人图谋硫阳道州多年，加上古神势力左顾右盼，硫阳道州的修仙界除去妖域和九幽深渊及仙归荒原等处，硫阳道州绝大多数势力都臣服于瑶池星宗。按照林安心中猜想，其宗门内本该是西方神祇的电性文明世界为主旋律，可是展现在他面前的是复刻版的上古修仙界盛况，这极致的古意反而让他心中‘不寒而栗’之感，地星神州有句俗语：事出反常必有妖！
方才神念稍加探查，林安发现广场和诸峰的毓秀之处星宗弟子星罗密布。那些星宗弟子们虽然来自各族生灵，但身上衣着统一的服饰，整齐划一的修行路数，琴、棋、书、画、茶；剑戟、斧、枪，无一不是井然有序，哪怕是驯养灵禽和炼丹也是成规模般的。这份古之意更多地相似由修士组成的修仙者军团！宗内修士遵循着古礼，贯以浩然之气来证修士之志！林安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他掌握的关于瑶池星宗的情报信息。
广场尽头，一座巍峨金像撞入眼帘！
蛇躯盘绕如山岳，金鳞每片都折射着冰冷天光。一双肌肉虬结的人臂抱胸，巨掌托举一张流转七彩霞光的古琴，琴弦无人自鸣，流淌出首抵神魂的诡异道韵。林安脚步钉死在地！时空虚界的记忆碎片轰然炸开——祖蛇的轮廓，顶着的却是犹神教帝神伊西宁那张漠然俯视众生的脸！这亵渎的嫁接，让他五脏六腑如坠冰窟。
“后列速进！”呵斥声惊醒众人。八位气度沉凝的峰主己在殿前等候。三人异族，一蜥蜴人长老袖口的黑龙纹在日光下如同活物游动。执事长老疾步上前，躬身施礼如精确的机械。
殿内光华爆闪，两道身影踏光而出。男子中年样貌，仙风道骨，星袍缀着流云暗纹；女子清冷如九天寒月，裙袂拂动间落英缤纷。满场弟子长老齐声呼喝，声震层云：“恭迎星渊宗主！恭迎乔妍副宗主！”
星渊帝君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温润却不容置疑：“……巫仙帝江，秉祖蛇伊西宁仙旨立宗，斩叛逆遗族，聚灵根凝晶，续万族仙火！今日，随本座参拜祖蛇，行大礼！”他率先对金像躬身，声浪如海啸般掀起：
“祖蛇不朽，仙福永享——”
“祖蛇不朽，仙福永享！！”
声波裹挟着狂热的信仰之力撞向金像。^薪/丸` . ?榊`栈- ¨哽·欣?嶵^快?林安随着人群僵硬躬身，一股冰凉的能量如细蛇钻进他识海，企图缠绕他的神魂，却被悄然运转的《无间心经》无声吞噬。他立刻传音奥陌陌，回应他的只有识海死寂般的沉默。参拜仪式结束后，林安隐隐感觉到那座金色雕像多了一丝灵力凝聚。
副宗主乔妍朱唇轻启，声音清冽似碎玉：“……仙途无涯，唯勤勉精进可攀天梯，尔等终有一天亦能拨云见月，圣人之姿更不在话下。宋长老，分发录牒！”一位长老袖中飞出千百道玉牒，精准落于众人手中。
“敢问副宗主，”一名双头蛇身的修士扬声道，“双属性弟子归属何处？若修外道技艺，可有门路？”
“宗内设八大道场，炼器、丹药、符箓等皆可修习，凭贡献点择师听课。”乔妍语调波澜不惊，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林安所在，“仙道贵精，亦贵恒。”夕阳熔金，暮霭悄然沉降，将典礼尾声镀上苍凉的余晖。随后外门弟子去了曲界山，徭役弟子则去杂役峰。林安捏着刻有“第二峰丙字洞”的玉牌，正要随人潮挪动脚步，一个清冷女声钉在他身后：
“巫咸族的师弟，且留一步。”
林安转身。纱巾覆面，宗门白袍难掩其婀娜身姿。一双秋水明眸透过薄纱，锐利如针，首刺林安。他躬身行礼，面具般的谦卑罩住眼底警觉：“师姐唤我？在下苍原，未识师姐仙颜。”
“苍？”女子微微倾身，似要嗅辨他的气息，“戈兰城矿区，可曾去过？”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钢针，试探着最隐秘的神经线。
“戈兰城？”林安脸上恰到好处地浮起茫然，手心却在袖中微微绷紧，“师弟初入宗门，只知苦修。师姐若有差遣，苍定义不容辞。”
女子凝视片刻，眼底划过一丝疑云。“我是六峰赵缦。”她语气微凉，目光刮过林安的化神初期修为，“此间虽循古礼，道行深浅，终究是立身之本。望师弟……勿使明珠蒙尘。”白袖一拂，脚踏一匹光华流溢的五色绫锦冲天而去，留下冷香弥散。飞遁至半空的赵缦回
首，凝望林安汇入人群的背影，指尖一缕似有若无的灰烟钻回袖口：“魂印明犀术未察异常……真不是他？”
林安后背微汗退去，方才那瞬间，一道阴冷灵魂感应如附骨之疽钻刺神魂秘窍，若非得时空虚界少典的《神隐卷》法门，几乎露馅。这瑶池星宗的水，比秘境深渊更幽暗。此刻的他才轻舒一口气，方才此女子提到了矿区，也让他感到熟悉之感，难道是那名女子吗？
分峰仪式寡淡如例行公事。林安显露青木之气，顺理成章归入二峰。当人群随执事长老御器掠向群峰深处，玉阶染上深紫暮色时，主殿内的一阵暗藏的刀光剑影才缓缓蠕动。
“宗主，名册在此。”执事长老奉上玉简，指尖微颤，“名为‘苍’的散修，试炼榜眼……疑其斩杀月支天骄及应龙金仙！”
星渊帝君指尖划过玉简，嘴角噙着一丝玩味：“哦？看来此次时空试炼，竟出了名妖孽之辈！”
“恐是暗子！若不是拥有强大的法宝，就是此子拥有越阶的战力！而拥有这种能力的种族屈指可数...可知此子的来历”乔妍的声音如冰棱撞击，“漠城近日风浪不小，多了许多生面孔...”
“回禀副宗主！”执事长老急声辩解，“有弟子言其与人鱼族渊止深入生命之湖，得大造化……”
“是……是的，不仅他俩，还有若木族等人也进入了生命之湖，据说湖中有一只大龟，仅仅威压就逼退了若木族和应龙族之人！”执事长老的声音在大殿冰冷的石板上回荡，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那无形的威压此刻仍攥着他的神魂。
“生命之湖？”五峰山主翁芝松失声，“那湖中……可是那巨龟？”
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空气骤然凝结的沉重。八峰山主、副宗主乔妍乃至高踞主位的宗主星渊，此刻的眼神都聚焦在那名匍匐在地的长老身上。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敲在众人心坎。
殿内死寂一瞬。几位峰主迅速交换眼神，惊惧与贪婪如毒藤缠绕。
乔妍美眸深处掠过一丝惊疑与了然交织的复杂暗影，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星渊。宗主端坐于墨玉宝座之上，面如古井，波澜不惊。他那张仿佛凝固了千年岁月、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涟漪，唯有眼瞳深处，似有星云流转，深邃难测。
生命之湖……星尘源质……罕劜真神的生命圣杯……玄冥！
二峰和三峰山主深深对视一眼，这几个词汇也让在场诸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多次开启星空试炼秘境，那片氤氲着死寂与生机的生命之湖，是禁地中的禁地。罕劜真神那失落三千年的本命法宝——生命圣杯，其本源便诞生于那湖中最精纯的星辰源质精华！
他们也曾派遣修士进入到周各处寻找，可均未见踪迹。而那只据守生命之湖中的巨龟……几位山主只知其乃上古异种，力大无穷，足以让若木、应龙这等强族铩羽而归，可它的真正身份，对于他们却是个谜团。
唯有星渊和乔妍心中雪亮。那不是普通的异兽，那是玄冥！神话传说中的西极圣兽之一，镇守北方玄武的古老存在！它的现身，意味着什么？与失落圣杯的关联？亦或是硫阳道州乃至整个地星宇宙深层帷幕被揭开的序章？
乔妍红唇微启，似有话想问，却在星渊一个轻描淡写摆手的手势下又悄然合拢。
“机缘即是命数。”星渊帝君摆手，笑意温煦：“修仙一途，各有机缘。此子不凡，你们稍加关注即可。对待弟子，当存宽容之心。只要非自‘彼处’来，瑶池自当海纳百川。不过……。”他顿了顿，脸上春风拂面的笑容消失，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八峰山主，那声音如同自遥远虚空传来，话音转冷：“不过，新入门弟子根基需得清明。稍后，尔等按宗门旧例，新入门弟子皆需受问心咒洗礼，诸位峰主亲执，莫让宵小混入其中。”
“谨遵宗主法旨！”众人齐齐拱手，声音在大殿中激起轻微回响。
“还有要事？”星渊的目光转向下方。
内门长老南江上前一步，捧出一卷散发着淡淡银辉的信函：“禀宗主，天宫院发来天机信函。硫阳道州六十年一度的‘洗灵大会’，此次由天宫院主持，特邀本宗派遣弟子参加。距盛会开启尚有三个月，请宗主定夺人选名录。”
星渊接过信函，指尖拂过那玄奥的文字，目光落在“洗灵大会”西字上片刻，转向众人：“此会乃硫阳道州西大宗门（洛元宗、天宫院、龙魂法师会、吾瑶池星宗）印证道法神通、彰显修仙界古风之盛事，于弟子乃是难得机缘。
此次便由乔副
宗主带队。至于人选…”他目光落向殿外，似穿透了重重楼阁，看到了那群新晋弟子，“两个月后宗门大比决胜遴选，新秀之中，或有璞玉亦未可知。师妹，如此安排可妥？”
乔妍盈盈行礼，姿态端庄：“遵师兄法旨。”“谨遵宗主法旨！”众人再次应和。
当众人目光垂落之际，一缕极其细微的神念波动在星渊与乔妍之间悄然传递。星渊：“师妹，洗灵大会事宜，你与翁长老亲自向太上长老禀明。重中之重，务必密切关注‘帝江老祖’沉睡之地！”
乔妍神念回音透着凝重：“师兄担忧此番盛会，会有其他势力借机浑水摸鱼，图谋老祖不利？”星渊端坐不动，眼中深邃的星云微微旋转，没有言语，只是极轻微地点了点头。那份沉寂比言语更令人心悸。帝江……这个名字本身，就关联着硫阳道州乃至地星宇宙某个被尘封的巨大秘密。
天青色云雾缭绕山间，翠色欲滴的灵竹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清响，如同远古的低语。瑶池星宗第二峰，景色幽深静美，灵气氤氲成淡薄的烟霞。林安化作的“巫咸族青年苍”降落山腰，望着这片栽满灵竹的洞府区域，发自心底地感到一丝亲近。道莲化身的他，天生便与这充满道韵的灵根气息相契。
还未接近自己的洞府，远处一道熟悉的气息便如清泉般流入林安的感知。翠绿羽翼，神色灵动而坚毅，正是精卫族的阿木。自生命之湖秘境并肩作战，又在星空旋涡旁星道碑登记后分别，两人还未曾真正叙旧。别人只道这“苍道友”乃巫咸族新秀，唯有阿木心知肚明，这位正是以钉灵族“苍真君”身份搅动风云、力压应龙天骄的那位！
阿木展翅飞来，落在林安面前，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翠羽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见过苍兄！不知我该称呼您为钉灵族的‘苍真君’，还是这巫咸族的‘苍道友’呢？”声音清朗，带着一丝调侃和不易察觉的敬畏。
林安（苍）回以真诚的微笑，那笑容仿佛与山间的风融为了一体：“阿木道友喜欢如何称呼都亦可。此番洞府分配，竟与你比邻而居，实乃缘分不浅。”
阿木神色转为郑重，微微躬身：“苍兄此言甚是。在秘境之中，承蒙苍兄数次出手相助，阿木铭记于心。苍兄神勇无双，力战诸强之英姿，至今思之仍令人心潮澎湃。料想苍兄晋升金仙之境，亦是旦夕之事。”他递出一枚青玉质地的玉简，“此乃我精卫族传音玉简，往后若有差遣，便于联络。”
林安心中微暖，阿木此人心思玲珑剔透，知恩图报，又懂分寸。他赶紧上前一步，并非作揖，而是如同兄弟般自然地拉住阿木的手臂，手掌轻轻在对方肩膀拍了拍，那动作带着人间界特有的随意与亲厚：“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相逢既是有缘，便是兄弟，何须如此客套！”说话间，一枚样式古朴的巫族玉简也递到了阿木手中。
阿木被这亲昵的举动弄得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暖意更盛。他收起玉简，问道：“未知苍兄入宗之后，有何打算？瑶池星宗虽有教无类，资源敞开，却循上古遗制，贡献点为尊。星道碑所得，兑换些许资源尚可，却非长久之计。我刚打听到几处宗门狩猎任务，酬劳颇丰，需组队前往。苍兄神通非凡，不知可有兴趣一同前往？”
然后阿木随手取出一枚任务玉牒，光影流转显出“黑瘴林猎杀腐骨魔蛟”的猩红字样，“同修组队，去煞气深处搏一搏？以苍兄之力……”他没继续说，只是眼神热切。
林安略作沉吟，目光扫过灵竹掩映的洞府，似在感受此处天地间流动的“势”。他缓缓摇头：“初至星宗，诸事尚需熟悉。这狩猎任务，愚兄恐暂时无暇分心。阿木兄弟好意，苍某心领了。”
“既如此，阿木便不打扰苍兄休憩。先行告退！”阿木了然点头，再次郑重行礼，翠羽轻振，化作一道流光滑向不远处的另一座洞府。
林安目送他离去，这才步入自己那方新得的洞府——幽竹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