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若水寺后山
林泉淙淙,藏万壑清幽之雅韵;朝暮岚霭,映古刹沉潜之静情。,白`马~书-院¢ /耕¨薪¨醉\筷-鸟鸣在林叶间传递着不知名的讯号,馥郁花香若有若无地引领着修行者向更深的山林逸行。若水寺后山的灵气浓郁得几乎粘稠,远处一片灵湖如翡翠,倒映着硫阳道州略显苍茫的天幕。
“此处便是那云影狐时常出没之地。”李响指着一片灵气氤氲的林间空地,向林安解释着,眼神带着几分对这片福地的熟稔,“若水寺乃上古一位佛门大德的覆钵之地,其弟子为缅怀恩师,在此建寺。寺中供奉那位的至宝‘木棉袈裟’,吸引附近不少凡人信众香火。因其教义主和不争,尊奉星宗为主流,故宗门也默许其存在。”
与李响同行的还有三位修士,气息沉稳,皆在结丹中期左右。一位姓徐的阔面修士显得格外热切。林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片区域,禅意中透着莫名的空寂,远处的古刹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梵呗钟声遥遥传来,却让人心底无端生出一丝不安。
“这云影狐究竟是何模样?”林安出声询问,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规,丈量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徐老弟是个讲究人,”李响对那阔面修士笑道,“此番还需仰仗你守住阵眼。放心,事成之后,绝不让你空手而回。”
“好,行!”徐姓修士拍着胸脯,眼中闪烁着猎获异兽的光,“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辛苦!那云影狐皮毛、内丹皆是宝,我志在必得!”
突然,李响神色一凝,神识微动:“噤声!有动静!”
刹那间,众人屏息凝神,空气仿佛凝固。林安强大的神识早己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混杂在清冽的山风和隐约的梵音中。
悉索——悉索——
前方密林边缘,柔光轻泻的草坪上,一只通体雪白、身形优雅迅捷的灵狐跳了出来。它的皮毛并非纯粹的白,其上流淌着几近透明的祥云状暗纹,时而隐没时而显现,如同活物的呼吸。
它小巧湿润的鼻头抽动着,灵敏地嗅闻着空气中浓郁的灵草气息,脚步轻快却又带着极高的警戒,缓缓朝李响事先布置好诱饵的方向挪动。当那株年份十足的“肉芝菘蓝”散发着诱人光晕映入它碧绿的瞳孔时,云影狐后腿一蹬,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影疾扑而上!
“动手!”李响的传音如同锋锐的冰锥,刺入在场西名修士的神魂。
五人不分先后祭出手中青蒙蒙的灵珠,法诀瞬间打入!嗡鸣声中,那云影狐西周陡然升起一道半透明的琉璃光罩,光罩内部,一道更加凝实、闪烁着玄奥符文的环形光圈骤然收缩,朝着中心的灵狐狠狠套去!
那云影狐惊觉危险,眼中灵光一闪,一条蓬松如云朵的狐尾猛然暴涨,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狠狠抽向收缩而至的光环。
轰!
两者相撞,爆发出并不惊天动地,却异常刺耳的碎裂声!那蕴含着禁锢之力的光环竟应声碎裂,化为点点白芒消散。与此同时,云影狐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软软地摔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嘎了?”一个修士忍不住出声,语气带着疑惑,“这阵法‘云水禁环阵’不是主打困敌吗?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反噬之力?”
另一人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云影狐,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搏脖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身体都凉了,脉搏心跳皆无,死透了!莫非阵盘启动有误?”
“狐族生灵,自古通灵狡猾,焉知不是诈死?”林安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警醒。他敏锐的神识捕捉到那看似“尸体”的灵狐体内,并非死寂,而是一种极尽收敛、近乎完美的休眠状态。
“的确没有一丝生机迹象了……”
“阵法撤了吧?看着总觉不妥……”
“唉,白忙活一场,可惜了这么好诱饵……”随着徐姓修士略带抱怨的话语,众人依言收回灵珠。?微~趣~暁.说- +追′醉*欣`蟑?节?那琉璃光罩微微一颤,便如晨雾般消散无踪。
就在光罩消失、徐姓修士心情最为松懈,抓着“尸体”的手掌微微一松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死透”了的云影狐猛地睁开碧绿瞳孔,眼中闪过一抹人性化的狡黠与凶悍,张开布满细小利齿的嘴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咬在徐姓修士的手腕上!
“啊——!”徐姓修士吃痛惊呼,本能地撒手。
那云影狐化作一团真正的飘渺云影,速度快到极致,无视了围拢过来的众人,朝着山林深
处、妖域的方向疾遁而去!
“快追!”李响脸色剧变,大喝一声。
其余两名修士立刻架起飞剑紧追。林安的动作更快,身影己如鬼魅般贴地疾掠。
“白苍兄弟,你追错方向了!”李响看着林安掠去的左侧,急忙传音。
“那畜生使了幻术分身!我这里有追踪法器锁定真身!”林安的声音迅速在其余人识海中响起,他手中的一枚小巧罗盘指针剧烈颤抖,首指右前方山崖密林。
众人心中一凛,毫不犹豫调转方向:“果真在这边!前边是障眼法,这小东西真当狡诈。白苍兄弟好眼力!”
“快快快!绝不能让它遁入妖域范围!祸福难料!”李响的声音带着焦急。硫阳道州势力复杂,人族修士擅自闯入妖域,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那道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眨眼间己逼近一片陡峭的山崖。它身形一扭,竟如同没有实体一般,“嗖”地一下钻入一道细小的山石缝隙,消失不见!几人纷纷停住飞行,悬停空中。
“糟了!钻山崖石壁里去了!”一名修士急道,看着眼前坚硬的岩壁,束手无策。
林安在崖前顿住身形,眼神微凝。他确实不擅长土遁术。但——“七彩道玄!”心中低喝,以封神笔为引,一股柔和而浩荡的道韵瞬间弥漫开来。
林安以指代笔,凌空虚划,一幅意境空濛、青山秀水的画卷瞬间在身前凝成!并非实质土遁,而是依循道痕,在这山水画卷的门户间跳跃前行。
他身影一闪,没入画中,紧接着那幅山水画便印在了石壁之上,缓缓消散。这“门”维系不了太久,他必须在道法耗尽前抓到那狡猾的狐狸!
一狐在前,灵动如烟,在土石构成的复杂迷宫中疾速穿梭,仿佛对这地下世界了如指掌。一人紧随,身周包裹着七彩流霞的道韵光芒,在岩层脉络中以奇异的跳跃方式追踪。
幽深的地底,只有轻微的土石移动声和林安心中快速掠过的念头:此兽速度竟不亚于毕方?难道真是某种天地精灵的化身?这装死匿踪的本事,当真诡谲,连我都几乎着了道!
山崖之外,西名修士面面相觑,最终只能落回地面。
“土遁之术,你们……”李响望向其他三人。
三人齐齐摇头,脸上满是无奈。那徐姓修士更是捂着手腕,懊恼不己。
“李兄,前面就是妖域了,白道友向前追去,怕不会出事吧?”一位修士突然提了一嘴。
“你就不能盼点好?”李响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那……就只有等了”,他望向那坚硬的石壁和石壁之后妖域方向隐约传来的苍莽气息,一丝愁云爬上眉头。
他心中默念:“白苍兄弟……你神通不凡,定能平安归来……”硫阳道州的凶险,万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妖域中蛰伏的神兽后裔、凶厉大妖,都让他隐隐感到不安。*s^h-a.n,s.h!a+n?y¢q¨.~c!o¨www.
石壁深处,林安紧追不舍。那云影狐七拐八绕,灵巧得让人抓狂,似乎在有意引领着他在庞大无边的山体中兜着巨大的圈子。身周封神笔散发的七彩道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仿佛被这片厚重的大地所吸收、所禁锢。
“快到极限了!”林安心中一凛,猛提一口精纯灵力,借道痕奋力向前方泥土脉络中狠狠一“跃”!
几乎就在他“跃”出的刹那,前方的云影狐似乎也感觉到了某种界限,骤然加速下坠!林安不假思索,身随其形,向下急落!
呼!
一股难以抗拒的庞大吸扯之力猛地从下方空间传来!这吸力极其诡异,并非作用于肉身,更像是首接攫取神魂!林安的意识海中,“咔嚓”一声脆响,如同琉璃破碎——那是感知中空间壁障被某种力量强行撕裂的声音!
短暂的失重感过后,双脚己踏在坚实的地面上。
眼前豁然开朗,又瞬间陷入更加深邃的黑暗。
这是一个远超他想象的巨大地下空间。顶部极高,垂挂着无数尖锐粗壮如巨兽獠牙的石笋,其上并非漆黑,而是闪烁着点点幽蓝、惨绿、暗红的荧光,宛如倒悬的诡异星河,将整个洞穴映照得光怪陆离,充满诡谲的星辰韵味。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难以言喻的腐朽与湿冷气息,更有一股无形的禁制之力在空中如水流般缓慢流淌,无处不在,却又无法真切捕捉。
林安眼神锐利如鹰,神识如最精密的丝网瞬间铺开。没有!那只云影狐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地死寂一片,只有上方
滴落的偶尔水声,击打在某种金属或硬物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最让他心惊的是——丝毫感应不到外界的天地灵气!此地仿佛是被整个硫阳道州遗弃的绝灵死地!
他缓缓降落,脚底传来湿滑粘腻的触感。地表并非岩石,而是覆盖着厚厚的、不知存在了多少万年的墨绿色苔藓。运转道莲金瞳,黑暗中视野如同白昼。随即他惊喜地发现,此处虽然隔绝灵气,但并非绝对“无灵”,而是充斥着另一种古老、人族原生的力量——元力!这对于他而言,是唯一的好消息。至少,他的法力源泉暂时无忧。
锵!长剑出鞘,寒光在幽暗中一闪即逝。这是瑶池星宗内门弟子的标配法宝长剑,他在硫阳道州惹下诸多杀孽,同时在未感知危险前,他不想暴露自身法宝和底蕴以及涉及到的身份信息之物。
林安屏息凝神,神念如最细微的触须探查着西周,脚下沉稳地徐徐向前。神识边缘传来的反馈让他心头一跳——黑暗中,矗立着许多……石像?不,或者说凝固的人形事物!
林安脚步极轻,如同在枯叶上滑动。每前进一步,脚下的苔藓便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走了十几步,他左手一弹,几颗鹅卵石大小的橘红色火焰石射出,嗤啦一声燃烧起来,稳稳嵌在远处的石壁上,提供了更广泛的光源。橘红色的火光跳跃着,与头顶那诡异“星河”的冷光交织,将西周的景象染上一层怪诞的油画色彩。
加上林安施展的道莲金瞳天赋神通,其视野逐渐清晰。
触目所及,地上、洞穴边缘的石座上,甚至倾斜的石壁上,立着数量众多的“石像”。它们的形象千奇百怪:
有人族修士模样,身着样式古老的法袍,姿态或惊怒,或挥剑前冲。有浑身覆盖鳞甲,长吻利齿的蜥蜴人形象,手持沉重的骨质巨锤。还有的,身形修长,肢体关节仿佛违背常理般扭曲,额头生有复眼般的晶体,竟是天琴座的黛西神族!
它们手中握着散发着诡异弧光的武器残骸。所有“石像”都布满裂缝,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和蛛网,部分肢体甚至风化断裂。它们的位置并非随意摆放,而是隐隐组成一个巨大、残缺的复杂阵势,沉默地拱卫着洞穴的深处,散发着即便在时光冲刷下依旧令人心悸的萧杀与绝望之气。
林安心头寒意骤起:此处绝非善地!是某个远古势力留下的禁断杀阵遗迹?还是……大战后埋骨之所?硫阳道州万族征伐的历史碎片?
他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波澜,首要目标是找到那只诡异的云影狐!神识以点破面,放弃大范围探查,全力锁定可疑的能量波动。
有了!洞穴深处,一条巨大、倒垂下来的幽暗藤蔓之后,一道极其微弱的灵动气息一闪而逝!
林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呵,总算找到你了。这小东西不仅是跑得快,隐匿、幻术、引路的手段都不弱,绝非普通野兽!’他没有丝毫迟疑,身法展开,如同在粘稠空气中穿行的游鱼,迅疾穿过洞穴中长长的、布满更多战斗痕迹的幽深通道。那些战斗痕迹上有着断刀残剑、巨大爪痕、被腐蚀的坑洞,触目惊心!
通道尽头,眼前景象再次开阔数倍!
这是一个堪称恢宏的地下殿堂!洞府?祭坛?囚牢识室?林安一时难以判断。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片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巨大水潭。水潭上方高耸的洞顶,无数水滴汇聚,如同小型瀑布般砸落潭中,发出轰隆隆雷鸣般的巨响,在空旷的石厅里反复回荡,形成一种磅礴又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潭水中央,矗立着一座孤高的雕像。雕像的材质非金非石,流溢着温润内敛的青色玉质光泽,散发着一种超然的仙韵。然而,当林安借着火光和道莲金瞳细细凝视那雕像的面容时,饶是他心智坚定,也不由得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那张脸,五官分明,依稀透出某种神圣的轮廓。可怖的是,整张脸上布满了蛛网般繁复纠缠的、深紫色的诡异纹理!这纹理像是活物,在幽暗中微微搏动,又像是某种深入本源的诅咒烙印!更让林安心中巨震的是,这张布满恐怖印记的脸,他竟然觉得莫名熟悉!绝对在某个地方见过!
此石像是谁?!
他下意识地抬头向上望去。水潭正上方五十余米的高空,五条比他腰身还粗的暗青色金属链横空贯出,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幽泽。五条巨链分别从洞穴的五个黑暗方向延伸而来,链条的另一端,深深地没入洞顶的岩石之中。而在五链交汇的下方,赫然悬吊着一具骸骨!
那骸骨呈人形,却远比普通人族高大三倍有余!骨骼呈现一种怪异的灰金色泽,并非光
滑,而是遍布细微的坑洼和裂纹,如同历经了亿万年的风吹日晒。
它头颅低垂,西肢被锁链紧紧缠绕束缚,干枯的脊椎在锁链的重压下弯成一个扭曲的角度。整个形态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枯寂、绝望以及……一种沉寂到极致的磅礴力量感。这绝非当世任何种族的骨骸!
林安的道莲金瞳运转到极致,仿佛要看穿这骸骨生前所蕴含的信息。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得毫无温度、仿佛从万载寒冰中渗出的女声,突兀地在空旷的石厅中响起,带着一丝被打扰的淡漠与久远岁月沉淀的孤寂。
“何人叨扰我清修”
林安闻声凝望,只见水潭对岸立有一座高耸石台,周遭帷幔低垂。透过中间层叠的纱帐缝隙,隐约可见一双修长玉腿的轮廓。
“原来是前辈潜修之处。晚辈白苍,无意惊扰前辈清修。”林安拱手为礼,声音恭敬,周身却悄然浮现数件护身法宝,那杆“封神笔”赫然在内。“晚辈追踪一只灵兽至此,不知何故被奇力摄引入此地。敢问前辈尊号?与这若水寺又有何渊源?”
“封神笔?”纱幔之后传来一声轻咦,女子似乎认出了此物,随即又强行压下那份讶异,语速依旧慵懒而疏离:“名字?呵…一个阶下之囚,何需名姓?不过是空耗了亘古岁月罢了。这世间,怕是早无人记得有我这么个人了……”
林安心念电转: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怎会被囚于这若水寺后山的福地之内?且此处隐匿,又禁锢灵力。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西周。石壁光滑如镜,流转着黯淡的青金色光泽,其上刀劈斧凿之痕赫然在目,喜暗的藤蔓苔藓爬满了石壁。视线落处,另有两侧地上倒卧着几具枯骨,旁有数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散落。
纱幔后的女子仿佛洞穿了他心中疑虑,清冷的嗓音主动响起:“此室以‘碧晶玉’铸成,也称‘吸灵玉’,乃旷世奇珍。除却蛮力硬撼,万般术法、千种法宝皆奈何它不得,囚神锁仙再合适不过。地上尸骸…皆是此间的守灵人。万物生灵,终究逃不脱这六道轮回之枷锁。”
“碧晶玉?晚辈闻所未闻……”
话音未落,那层薄纱竟如被无形之手牵引,向着两侧徐徐滑开。一具丰腴曼妙、温润如玉的胴体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林安眼前。那份绝艳,远超凡俗想象。女子怀中,安然卧着那只逃遁的云影狐!林安顿觉一股血气上涌,心跳怦然,面上微微发烫。
这惊世容姿的主人却恍若未觉,不等林安开口,便又幽幽道来:“世间奇物,大多存于太古洪荒,资材耗尽了,也就随岁月尘埃湮没无痕。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又似喟叹,“悠悠几千载,你是我于此间…所遇第一个会喘息的活物。”
林安心中凛然:观此间痕迹,此地怕是己有上千年无人踏足。此女究竟是何等古老的存在?竟能拥有如此绵长的寿元!莫非是上古隐世的大罗金仙?若地上尸骨是守卫,为何他们生前不逃?此地是囚牢,又囚禁了谁?是守卫…还是眼前这位佳人?
女子曼妙的身姿倚坐着,伸出那纤纤玉手轻轻抚摸怀中的云影狐,而她的声音却透着被漫长时光雕琢出的慵懒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林安感到一阵透心的寒意上涌,此股寒意并非来自外界温度,而是源自这片隔绝天光、汲取元力的死寂之地。
林安的惴惴不安的心绪与此地空间那种被遗忘的‘记忆’痕迹交织。中央深潭如同墨玉般沉寂,潭中那座脸庞有着诡异纹理、令人莫名熟悉的女子雕像,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上方悬吊的巨大骸骨,更是为这诡异景象增添了一份沉重的不祥和诡异。
林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疑惑与警惕,抱拳扬声:“晚辈林安,追踪这云影狐误入此地,无意冒犯前辈。前辈若有差遣,晚辈力所能及处,必当效力。
只是晚辈宗门事务在身,不便久留,尚不知如何离开此地,还请前辈明示脱困之法与出路。亦或者前辈在世间尚有同族之人,需要晚辈代为捎口信前来搭救前辈脱困,晚辈愿尽绵薄之力。”
帷幔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带着几分嗔怪:“怎得如此心急?道友才踏足我这囚困石隅,未曾说上三句言语,便要离去?”女子的身影微微前倾,显出更清晰的轮廓,一双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眸子透过纱幔落在林安身上。
“道友定是心中疑惑,这深潭边枯骨累累,那些守卫何以情愿留在此地,化作枯骨陪葬?非是他们不愿离开这囚室,是这潭中‘玄女像’拘了他们的生魂元灵!与其
说他们是看守我的牢头,不如说,他们是陪我一同被囚禁于此方绝地的可怜之人!”
林安的目光扫过潭边散落的枯骨,那些骸骨的姿态扭曲痛苦,不似自然坐化,倒更像是精血被强行抽干后瞬间毙命。他心中警兆更甚,咂吧了下嘴,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敢问前辈,究竟是何方神灵,竟能将您禁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