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真相。
李阳沉着脸，一步踏入圣子宫。殿内云霞氤氲，灵气充沛，可他此刻无心欣赏，目光如电，直射向那张依旧被霸占的宽大云床。
只见姬云曦蜷缩在锦被之中，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美的笑意，仿佛正做着什么美梦。
李阳心中那股无名火与憋闷再也压制不住。他大步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将床上的人儿拽了起来。
“师、师哥？”姬云曦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惊醒，睡眼惺忪，茫然又带着一丝娇憨望着他。
李阳面沉如水，根本不答话，右手并指如剑，精准地搭在了她纤细的手腕脉门之上。一股精纯无比的神力混合着他强大的神念，毫不客气地探入其体内，仔细探查。
片刻之后，李阳身躯猛地一震，搭在姬云曦腕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那一直悬着的心，此刻彻底死了——沉到了底，也凉到了底。
探查结果清晰无误地表明：师妹姬云曦，确实怀孕了。而且那血脉之中传来的、与自己同源共鸣的先天道蕴，无比确凿地证明——那就是他的种！
这他妈简直离谱到家了好吧！
李阳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一个两个女人，都怀了他的孩子？这简直荒谬绝伦，让他憋屈得几乎要爆炸！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师尊阻止去寻找凤仙儿，或许是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孩子，巨大的怒火瞬间冲垮了李阳的理智。
他猛地睁开眼，双目之中仿佛有雷霆闪烁，紧紧攥住姬云曦的手腕，声音冷得像是万载寒冰：
“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怀上的？！我明明从未与你行过夫妻之实，为什么会有孩子？说！”
姬云曦从未见过师哥对她露出如此可怕的神情。在她的记忆里，师哥总是对她温柔包容，甚至连重话都很少说一句。此刻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和师哥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与厌恶，让她瞬间懵了，无边的委屈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晶莹的泪珠立刻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嘤嘤的哭泣声在殿内响起。
若是往常，她这一哭，李阳必定手忙脚乱地安抚。但今天的李阳，心硬如铁。他非但没有软化，反而脸上厌恶之色更浓：
“哭？哭有什么用！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以后就永远别再踏进我的圣子宫半步，也别再叫我师哥！”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瞬间刺穿了姬云曦的心。害怕彻底失去师哥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强压下哽咽，抽抽噎噎地，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起来。
方法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她的一身本事，几乎都是李阳亲手所教，尤其是李阳极其精通、堪称出神入化的变化之道，她自然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她每次来李阳的屋子，表面上是在玩耍或休息，暗地里却布下了无数微不可查的“记录之眼”，悄无声息地记录下李阳与艾薇儿，或是其他几位有过露水情缘的神女、魔女私会的时间、地点、甚至…细节。
她精确地摸清了规律，然后选准时机，先是设法弄晕了原本该陪伴李阳的艾薇儿，再施展变化之道，完美地变成了艾薇儿的模样，从身形、气息到神态习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接着，她精准地给李阳下了药，再辅以李阳亲手教导她的幻术大道，编织了一场极其逼真的春梦……
事成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施展了同样是李阳所传授的“小轮回术”，帮李阳悄然修复了损耗的先天元阳，抹去了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迹。
而没有丢失先天元阳之气的李阳，自然只觉得那是一场过于香艳逼真的梦境，根本无法分辨其中的真假！
听完了师妹这带着哭腔、却又细节惊人的“坦白”，李阳当场眼前一黑，气血逆冲，一股极致的荒谬感和被最亲近之人算计的愤怒直冲神魂，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
而且……这手法，这套路……怎么他妈的感觉那么似曾相识？！
但木已成舟，他也没有办法。李阳长长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飘向窗外，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现在他已经明白，为什么这丫头不会像以前那么疯。她走路的姿态确实比以前稳重了些，眉眼间也少了往日的跳脱，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柔和。当时他只当她长大了，懂事了，却没想到是这般缘由。
感情是怀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资本，自然也不会胡搞了。她偶尔抬手轻抚小腹的动作，如今想来分明带着保护的意味。李阳只觉得胸口发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那里。
有一瞬间他感觉脊背发凉，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窜入脑海。
那一夜，那些神女魔女，也是不是这么干的？记忆里那些模糊而香艳的片段，那些交织的喘息与曼妙的身影，此刻都蒙上了一层令人不安的阴影。她们的热情似火，她们的主动逢迎，难道背后都藏着同样的目的？
还有这小轮回术，是这么用的吗？这上古秘术玄奥无比，他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修习，只知其能逆转阴阳、感悟生死，何曾想过竟能被用在这种……这种绵延子嗣的事情上？她们是从何处得知此法并能加以利用的？
一想到圣子宫的那些神女魔女，极有可能用相同的手法，再加上自身体质特殊，搞不好自己有一大堆孩子了。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李阳耳蜗嗡鸣。圣子宫出来的，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体质非凡之辈？若她们诚心以此法留下血脉，成功率恐怕高得吓人。一个个可能存在的孩子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男孩、女孩，笑着闹着，他却连名字都不知道。
李阳头都大了，忍不住抬手用力揉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按回那些纷乱如麻的思绪。
至于她他为什么没来认。那些身份尊贵、心高气傲的神女魔女，若真有了他的骨肉，为何一个个都悄无声息？
估计认为时机不对！是了，必定是如此。或许在她们眼中，自己这所谓的“圣子”还未达到某种期望，或是局势未明，贸然带着孩子出现并非最佳时机。
她们在等待，在筹划，将他蒙在鼓里。
好好好，都是这么有心眼子。
欺负咱这老实人。
得知前因后果后。
李阳思索片刻后，只能哄起还在抽泣的师妹。
毕竟这丫头一直哭个没完，他也睡不好觉。
而且这丫头又是他养大的。
自然也不愿意让她受委屈。
但越是这样，他就对心中的仙儿有一种莫名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