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那就试试
沈家主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茶盏陡然一颤，茶水溅了一桌。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光芒。
“你说什么？幺子死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很快又强硬起来，“不可能！那小子鬼精着呢，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他肯定是在外面跟洋人风生水起，故意不回家！”
我看着沈家主的反应，知道他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七分，只是嘴上不愿意承认。毕竟，哪个父亲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呢？
“沈老爷，我理解您的心情，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平静地说道。
沈家主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最终颓然坐下。过了良久，他才开口：“如果…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需要知道真相。”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三日后，你到城西的望月楼来找我。记住，是子时三刻，不早不晚。”
我点点头，知道这种约见必然有其深意。
三日后的深夜，我按时来到了望月楼。这座三层小楼平日里是个茶馆，但此时却漆黑一片，仿佛早已歇业。我刚要上前敲门，门却自动开了。
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站在门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朝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楼上走。我跟在后面，脚下的木板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到了三楼，那人推开一扇门，示意我进去。房间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沈家主正坐在桌边等我。
“坐。”沈家主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
我坐下后，他才继续说道：“我让你来，是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件事。关于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您说。”
沈家主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最终，他还是开了口：“幺子这些年一直跟洋人有来往，我本以为他只是做些小生意。但前不久我才知道，他竟然加入了一个叫'光济会'的组织。”
“光济会？”我皱眉道，“这是什么组织？”
“表面上看，是个慈善机构，专门帮助贫困百姓。但实际上…”沈家主的声音更低了，“我怀疑他们另有目的。”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我：“这是幺子留下的地址。如果你真的要调查他的死因，或许要从这里开始。”
我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还有一件事。”沈家主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无论你查到什么，都不能对外透露。这关系到整个沈家的生死存亡。”
我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威胁意味，点头应允。
离开望月楼时，我心中疑虑重重。沈家主显然知道的比他说出来的要多得多，而这个光济会，恐怕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回到住处，我仔细研究了那张纸条。地址指向租界区的商业街，那里高楼林立，洋商云集。
黄仙从我肩膀上探出头来：“主人，我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那老头子明明知道更多内情，却不肯全说。”
“确实如此。”我点点头，“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总要去看看。明天我们就去那个地址。”
狐仙也现身了，妖娆地靠在桌边：“主人，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比以往都要复杂。那些洋人可不像我们对付过的那些妖魔鬼怪，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收起纸条，“再复杂的局面，总有破解的办法。”
黄仙嘿嘿一笑：“主人说得对。不过这次我们可得小心些，洋人的手段可比本地那些权贵狠毒多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前往那个地址。走到商业街时，我远远就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这栋楼足有十几层高，在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是摩天大楼了。楼体是西式建筑风格，墙面贴着洁白的瓷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楼下挂着一块牌子：“光济贸易公司”。看起来确实像个普通的洋商行，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洋人商贾。
我走到大楼门口，准备进去探个究竟。谁知还没踏进门槛，就被两个高大的洋人保安拦住了。
“站住！”其中一个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找人谈生意。”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商人。
另一个保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显然对我的穿着不太满意：“什么生意？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但…”
我话还没说完，那个保安就掏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我的脑门：“没有预约就滚！这里不欢迎闲杂人等！”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些洋人如此霸道。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拿枪威胁人，看来这个光济会确实不简单。
“好，好，我这就走。”我举起双手，缓缓后退。
那两个保安一直目送我走远，才收起手枪。
我在街角的茶摊坐下，心中盘算着对策。看来正面进入是不可能了，必须想其他办法。
黄仙在我耳边悄声说道：“主人，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可以上身换脸。”黄仙得意地说，“让那些洋人看到的不是你的真面目。”
我一愣：“你还有这种神通？之前怎么没用过？”
黄仙嘿嘿一笑：“以前对付的都是些本地的小角色，用不着这招。但这些洋人可比之前的敌人狡猾多了，不用点特殊手段怕是不行。”
“这神通有什么限制吗？”
“叫做'千人百面'，不是易容术，而是直接改变别人的视觉感知。不过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而且消耗我不少法力。”
我点点头：“那就试试吧。”
黄仙的魂魄融入我的体内，一阵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我掏出随身的小镜子一照，发现自己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
“别担心，主人，镜子反映的还是你的真面目。只有其他人看你的时候，才会看到不同的样子。”黄仙在我心中解释道。
我重新走向那栋大楼。这次，那两个保安看到我的时候，眼中没有了之前的警惕，而是带着几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