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码头风云
走出教堂后，沈德昌对陈墨说：“小兄弟，这件事多亏了你，否则志远就要永远埋在那石狮子里了。”
“老先生客气了，我也有私人恩怨要报。”陈墨说，“那个威廉不仅杀了令侄，还侮辱了我们中国人。”
“好！”沈德昌拍了拍陈墨的肩膀，“那我们就联手，给这些洋鬼子一点颜色看看！”
码头的夜晚总是热闹非凡，各种肤色的商人在这里讨价还价，装卸工人挥汗如雨地搬运货物。在这片繁忙的景象中，威廉的洋行显得格外显眼——三层的洋楼，门口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陈墨和沈德昌在不远处的茶摊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洋行的情况。
“这威廉还真是小心，门口居然有这么多人把守。”陈墨皱着眉头。
沈德昌冷哼一声：“做了亏心事，自然要防着别人报复。”
“老先生，您有什么计划吗？”
“硬闯肯定不行，我们人手不够。”沈德昌摸着胡须思考，“不过我在码头还有些关系，也许能想想办法。”
正说着，茶摊老板端着茶壶过来添水。这是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看起来很机灵的样子。
“老板，这威廉洋行的生意怎么样？”沈德昌随口问道。
老板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您是外地来的吧？这威廉可不是什么好人，专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什么买卖？”陈墨好奇地问。
“鸦片、军火，还有…”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有人口买卖。”
陈墨和沈德昌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沉。
“人口买卖？”沈德昌追问。
“就是把我们中国人骗到国外当苦力，美其名曰'劳务输出'。”老板愤愤不平地说，“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骗走，有去无回。”
“那官府不管吗？”
老板苦笑：“管？威廉跟洋人领事馆关系很铁，还给不少官员送过钱。谁敢管他？”
陈墨听得怒火中烧：“这些洋鬼子简直无法无天！”
“小声点！”老板赶紧制止，“被他们听到可不得了。”
这时，洋行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洋人，身材高大，穿着考究的西装。他身后跟着几个中国人，看起来像是买办。
“那就是威廉。”老板小声说道。
陈墨仔细打量着这个洋人，心中的仇恨越来越浓。就是这个家伙，不仅杀了沈志远，还把骸骨藏在石狮子里羞辱中国人。
威廉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他这是要去哪里？”陈墨问老板。
“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去花月楼寻欢作乐。”老板撇撇嘴，“那里的姑娘都被他糟蹋了不少。”
沈德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花月楼…那里我倒是认识人。”
花月楼是花城最大的青楼，位于繁华的商业街上。沈德昌虽然是商人，但在这种地方也有些人脉关系。
他们来到花月楼后门，沈德昌让陈墨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找人。
不一会儿，沈德昌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出来了。
“这位是花月楼的老鸨，王妈妈。”沈德昌介绍道，“王妈妈，这位是我朋友。”
王妈妈上下打量了陈墨一眼：“沈老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们想见见威廉。”沈德昌直接说道。
王妈妈脸色一变：“沈老爷，您这是…”
“放心，我们不会在你这里闹事。”沈德昌掏出一锭银子，“只是想跟他谈点生意。”
王妈妈看着银子，犹豫了一下：“威廉这人脾气不好，而且身边总是带着打手…”
“我们有分寸。”
“那好吧，不过你们可得小心点。”王妈妈收了银子，“威廉在天字号房间，不过现在正跟红牡丹在一起，你们最好等一会儿。”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王妈妈过来说威廉已经出来了，正在楼下喝酒。
陈墨和沈德昌下楼一看，威廉正坐在一张桌子旁，面前摆着洋酒，脸色红润，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他身边坐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正在陪他说笑。
“就是现在。”沈德昌低声说道。
他们走到威廉桌前，沈德昌用英语说道：“威廉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威廉抬头看了看他们，醉眼朦胧地问：“你们是谁？”
“我是沈德昌，想跟您谈点生意。”
“沈德昌？”威廉想了想，“哦，我知道你，沈家的人。”他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姑娘退下，“什么生意？”
“关于我侄子沈志远的生意。”沈德昌的语气变得冰冷。
威廉的脸色瞬间变了，酒也醒了大半：“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威廉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客人都在看热闹，赶紧压低声音：“你们疯了吗？在这里说这些？”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陈墨冷冷地说道。
威廉看了看陈墨，又看了看沈德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我来。”
他们来到花月楼的一个包间里，威廉关上门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沈志远那小子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威廉恶狠狠地说，“他发现了我的一些生意，还威胁要告发我。我只是在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沈德昌愤怒地拍桌子，“你把他杀了还不够，还要把他的骸骨藏在石狮子里羞辱？”
“那是为了警告其他人，不要多管闲事。”威廉冷笑，“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面子吗？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陈墨再也忍不住了，一拳打向威廉的脸。威廉反应很快，侧身躲过，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别动！”威廉用枪指着他们，“我早就防着你们了。”
“你以为一把枪就能吓住我们？”沈德昌冷笑。
“当然不止一把枪。”威廉吹了个口哨，门外立刻传来脚步声。
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棍棒。
“把他们绑起来。”威廉命令道，“既然他们这么想见沈志远，那就送他们去陪他吧。”
陈墨和沈德昌被绳子绑住，威廉得意地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