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这不是命令,这是宣判
九期的周卫国,人家毕业没几年,少将帽檐都戴上了——要知道,整个黄埔六期到九期,最早晋少将的几个,全是他带出来的人。
所以你想进野战军?想都别想。没门路,没关系,连托人情的纸条都递不进去。多少人挤破了头,最后连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更别说陈川一句话,能左右半个军队的风向。只要他点头,你就升官;他皱眉,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汤恩伯不是不怕秃头,他是真怕陈川。
上回他偷偷贪了军饷,卖了几车弹药,没当回事儿。结果陈川一封电报发到秃头那,秃头当场暴怒,冲进他办公室,一巴掌接一巴掌,抽得他眼眶青肿,鼻血都喷到地毯上。
秃头一边打一边吼:“我打你,是给你留命!你要是真被陈川点名,我连你尸首都捞不回来!”
那话的意思明明白白——陈川要你死,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从那天起,汤恩伯彻底老实了。
空饷补了,军需品不倒卖了,连喝花酒都躲着走。见人低头,走路缩肩,生怕被谁看见自己又在作死。
他心里清楚:惹秃头,还能跪着求饶;惹陈川?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那封电文发过来的时候,汤恩伯手都抖了。
没骂人,没拍桌子,就是一句轻飘飘的“建议增援台儿庄侧翼,阻敌退路”。
可汤恩伯比谁都懂——这叫“温和的死刑通知单”。
前阵子,几个师长胆大包天,趁陈川给前线送军火,转头倒卖炮弹,还想着“都是自己人,谁管得了”。结果呢?第二天,军事法庭开庭,人证物证齐全,判决书当场宣读,枪决名单连夜公示。
七个军官,两个师长,全是秃头的学生、亲信。没人敢求情,没人敢说话。人头落地那天,连殡仪馆都不敢收尸。
陈川动起手来,从来不讲情面,只讲结果。
汤恩伯知道,自己早被划进“待处理名单”了。
所以他这几天,连放个屁都先算三遍。
电文一到,他立马召来二十军团所有团长、旅长、参谋长,全副武装坐进会议室,一个都不许缺。
“小鬼子往台儿庄来了。”汤恩伯开口,嗓音沙哑,却字字砸地,“我们任务就一个——断他们退路,挡他们援兵。”
满屋子的人都愣了。
有人直接蹦起来:“军座!这不找死吗?我们一堵,小鬼子回头就能把咱们碾成泥!李庄那头的日军要是发疯,我们可顶不住啊!”
其他将领也连连点头,脸都白了。
汤恩伯没反驳,他盯着桌面,沉默三秒,才说:“我知道危险。但这是老爷子的命令。”
他抬头,眼神直勾勾扫过每个人:
“也是陈川亲笔电文的意思。”
全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钟表走针。
谁都知道,秃头的命令能推,陈川的命令,没人敢碰。
没人再说话了。大家互相看一眼,默默点头。
——这不是命令,这是宣判。
陈川不知道会议室里的气氛,但他知道,台儿庄的仗,已经打响了。
孙仲连的部队刚进城,矶谷廉介的大军已经压到城外。炮火刚响,两军先头部队就在山口撞上了。
七天,整整七天,鬼子轮番猛攻,城墙炸了七次,补了七次。六万日军,全挤进台儿庄方圆十里的包围圈里,像一头被捆住四肢的猛兽,嘶吼着要冲出去。
四月一日,第五战区撒网收口。
二十军团主力从东南方向压进,一部猛打洪山镇北线,切断敌军联络;七十五军一部配合迂回,从侧翼包抄。
集团军右翼同步猛攻,两军形成钳形攻势。
一百一十师派一个旅,偷偷渡河,直插敌军右翼后方——目标,北洛!
陈川没出声,但他早已把这张网,一张张,一寸寸,编织到了每个士兵的枪管上。
而汤恩伯,此刻就站在这张网的中心。
他不敢动,也不配动。
因为只要他一歪,陈川的刀,下一秒就落下。第3集团军前线总指挥曹福林一拍桌子,调集张测民支队五个团,加上李明场的游击队伍,连夜南下,铁桶般围住枣庄、临城。
命令刚下第二天,台耳庄就炸开了锅。
野战军十个重炮团,外加五列装甲炮车,直接把台耳庄周边轰成焦土。不是打,是掀!地皮都翻了三尺。
空军更是玩了命——几百架战斗机像秃鹰盘旋,上千架轰炸机排成黑压压的长龙,一架接一架往矶谷廉介头上砸炸弹。炸得连乌鸦都不敢落脚。
第五十二军、八十五军、七十五军三支主力从四面扑上来,把台耳庄围得水泄不通。炮弹炸,飞机扫,步兵压,小鬼子刚抢下的庄子,转眼成了自家的棺材铺。
驻守台耳庄的第三十一师四个团,硬扛一周,伤亡过半,实在顶不住了,才撤出来。本以为打下庄子就能直扑彭城,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四面八方全是枪炮声——人家已经把他当瓮中鳖了。
第三十一师退下来,跟增援的第三十师一碰头,二话不说,扎进庄子外围,筑成一道铁墙,死死卡住小鬼子的退路。
别看矶谷廉介是桦北精锐,被炸得满地找牙,炮弹像雨点一样砸,他手底下的人照样咬牙硬顶。步枪打光了用刺刀,刺刀断了用拳头,甚至拿牙齿啃。
两边人搅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野战军的大炮不敢乱轰,生怕误伤自己人。
伤亡数字蹭蹭往上涨,第三天,孙仲连的部队剩不到一个营,连伙夫都抄起枪冲上去了。李忠仁直接冲到前沿,拎着喇叭吼:“今天谁不死,谁就是孙子!”
野战军空军这次真玩疯了——三千多架轰炸机齐齐升空,天上黑得像半夜。上千门大炮轮着开,连四十多门406毫米的“巨无霸”都搬出来了,对着小鬼子阵地狂轰整整一天一夜。
凌晨,第五战区所有部队一起冲!喊杀声震得大地发抖。
小鬼子也想叫飞机救场,可刚露头,就被我方战机拦腰截断,连个翅膀都没能飞回。
几天炸下来,矶谷的重炮全毁了,坦克成铁疙瘩,战车烧得只剩骨架。
这时,秃头派来的坦克师到了——刚组没几天,可清一色三号坦克,三百辆,跟铁牛似的碾过来。
炮火、飞机、坦克三管齐下,小鬼子那点抵抗,撑了两天就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