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本座的心好痛啊
第75章 本座的心好痛啊
日月仙宫里,司弈泽年纪轻轻就追赶上了前辈们的步伐,甚至赶超其中几位步入元婴后期。
如今再多个几天,便能步入化神期,也将成为修仙界中数一数二的强者,修仙弟子们崇拜的对象。
便是如此厉害的一个人,他的剑被沈念丢给了江莫言。
沈念颤着手丛胸口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符纸道:
“要不我给你变个剑出来”
“符修用剑,不是钝便是糙,长得也丑,不用。”
司弈泽回着沈念的话,目光却看向远处江莫言与百里俞尘那千机傀儡缠斗的模样,点评道:
“江莫言这剑法,杂乱无章,几乎毫无防守,出的每一剑却载满杀意,凶残至极,如此竟也能跟那傀儡交手一二。
这剑法不是倾珩教的吧......”
沈念顺着目光看去,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一二,只觉得跟司倾珩的剑法比起来,倒更像是乱砍乱杀。
江莫言从未习得过什么剑法,这些招式也不过是在乱葬岗中,为求得一线生机用自己肋骨削成的骨刃对向那些恶鬼冤魂。
那时他只想倾尽全力一试,心里想着只要把眼前的一切威胁清理干净,便能活,自己受伤了又如何,只要不死就够了。
江莫言一个筑基后期终究是打不过南宫俞尘这个元婴中期的长老。
沈念着急地丢了几张符过去,可他自己也不过金丹中期,又怎么能伤得了南宫俞尘,最多是用点回灵符,帮江莫言托点时间。
“你也别光看着啊,我不相信你这个快要化神的人,一旦没了剑便一点办法都没了。”
沈念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支笔叼在嘴里,手中将画好的符纸送向面前正在交战的师徒两。
“嗯,是有办法。”司弈泽淡淡道,若有沈念在,江莫言便还能撑许久,司倾珩不行。
他只是好奇为什么司倾珩从始至终一点灵力都不用,纯靠剑法制敌,若真是灵力出现了问题,又会是什么让司倾珩这么害怕......
莫不是那些谣言...成真......
沈念擡头看向司弈泽,顿时明白他此时此刻都在想什么。
沈念在密室中就明白司倾珩如今的魔修之体,如今这南宫俞尘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这般兴师动众叫了自己门派那么多弟子,
其一,许是接到消息来莲明山搜查那具尸体的。
其二,便是要将司倾珩如今这魔修之体公布于众。
剑气之间迸发的狂风始终未停止,毫不留情地拍在围观的人身上,沈念将头低得更低,他明白自己现在的神情定是丑陋至极,
因为他生气了,他很生气,他怒吼着:
“司弈泽,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己弟弟的热闹都要看!
你成了尊者真以为就该以苍生为主吗!你是不是在日月仙宫待傻了!”
沈念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身一把拽住了司弈泽的领子,狰狞的表情看得格外恐怖:
“那可是司倾珩啊!那可是你弟弟啊!
那是你宁愿拼尽一切,在你父母面前发誓用尽一生都会去守护的弟弟啊!
你如今这样跟那南宫俞尘有什么区别,你连司倾珩都不愿意去相信了吗!”
司弈泽紧缩瞳孔任由沈念面目狰狞地拽着他,也任由沈念这么一句又一句地骂着他。
比起现在这个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自己,他更喜欢从前那个什么都不用顾虑,什么都不用去想,只围着弟弟转的自己。
若是曾经的司弈泽,管他是正是邪,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司倾珩这边,只要弟弟在的地方,就是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司弈泽看着沈念,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违背了初心,他确实理亏。
“司弈泽,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沈念讽刺道,“日月仙宫的走狗,没有灵魂的躯体,连那发烂发臭的尸体都不如。
外面关于司倾珩的谣言被传得满天飞的时候,你有站出来澄清过吗?
司倾珩昨日从外头回来后,你有来莲明山关心过一句吗?
这尊者的位置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司弈泽垂下眉眼,轻声道:
“许是能力越大,责任越重......
我好像,有些回不去了。”
“蠢货!”
沈念一巴掌盖了过去,清脆又有力的一响,将司弈泽打得耳鸣好一阵,一抹红印留在那本无瑕的面上,连着嘴角也渗出一抹殷红。
“这一掌,是我替年少的司弈泽打的,若那时的你站在这,定会对将来这般懦弱的司弈泽,失望透顶。”
沈念松开司弈泽,掐着法阵便冲入其中。
司弈泽怔怔地看着地上被踩烂的杏花,眼神黯淡无光,这会,他才终于正视到了自己的内心。
他想司倾珩和权利都抓住,可事到如今必须要舍弃一个,被他舍弃的那个,竟会是司倾珩。
司弈泽对着江莫言伸出手,捏诀道:
“月川,回。”
月川从江莫言手中脱离,这一瞬江莫言竟只能看着千机傀儡快要劈头而下,沈念冲过来将其一把拽到身后,用金刚符挡下这一击。
司倾珩侧身时,便看到了这般,他觉得有些不真实,甚至不愿相信,司弈泽竟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失神之余,寒光划过腰间,一阵剧痛袭上心头。
“司倾珩!”江莫言一瞬便注意到了,大喊了声。
便是这一喊,沈念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去,急切道:“你哥蠢你也蠢吗!打斗时不要分心!
大不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我是真受不了了!”
司倾珩捂着不断往外渗血的刀伤,紧握着坠离的指尖根根发白,看向司弈泽的眼神从惊愕到怅然,最后归于平淡。
在原主的记忆中,年幼时司倾珩总会将自己觉得最好的留给哥哥,司弈泽也同样将珍贵的宝物留给弟弟。
所谓手足情深便是这般。
“你会生气吗?”
虚空中司倾珩这么问着小火狐。
小火狐回道:
“不生气,毕竟我只是司倾珩的一条尾巴。”
司倾珩:“那你会难过吗?”
小火狐回道:
“不难过,因为我不是司倾珩,这些应当都属于那个将我们从自己的身躯中分裂而出的那个司倾珩。”
司倾珩垂下眸子颤声道:“那为什么我会难过......
为什么我会觉得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明明我也不是司倾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