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本座想给徒弟下个独怜契

第85章 本座想给徒弟下个独怜契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江莫言就这么仰头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目光一寸不移,好似眼前美景再看上百遍,千遍,万遍都看不够。

夏日的晚风终归是透着些许寒意,方才交手间身体上留下的余热早已被吹得无影无踪,可即便如此,心中的燥热却怎么也散不掉。

为了防止那股火在心头越烧越旺,江莫言主动找了个话题:

“师尊可知,狩猎赛会持续多久?”

司倾珩眨了眨眼,随即又垂眸凝思。

几天几月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江莫言好像是第一次参加这狩猎赛吧......

算算时间,上一世的司倾珩便是在狩猎赛中强行让江莫言为萧烬阳挡下天劫,而后将江莫言推下乱葬岗,最后造成了江莫言堕魔。

待狩猎赛结束时江莫言便是冒着大雨从乱葬岗中爬出,找到了回莲明山的路。

这么一算,狩猎赛结束时下的是夏秋过渡的大雨,便是立秋前后。

“为师猜测应当两月。”

江莫言将自己面前被清风吹得杂乱的发丝别至耳后,目光移至洛伶城城门的方向,轻声道:

“那师尊会......”江莫言有些噎住了,说什么,想他吗有些落俗了,就算是问出口了,以他对司倾珩的了解,他应当也只会敷衍地回句“想”。

一时空气中安静了数会,江莫言才接着问道:

“弟子听闻若是狩猎赛中,有修士将要突破金丹期,抗雷劫时他们的师尊会入界护法。

若换做弟子,师尊会来吗?”

江莫言记得很清楚,甚至永远都忘不掉,司倾珩把从乱葬岗爬出,甚至是奄奄一息的自己从路边带走,

原以为是带他回莲明山,结果是给萧烬阳挡天劫。

那时的萧烬阳在狩猎赛中一路过关斩将,取得上古稀兽的首级,两月来得到的上乘丹药数不胜数。

不过两月,萧烬阳便从初入金丹直冲元婴,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修炼奇才。

江莫言便是以凡人之躯被司倾珩稀里糊涂地就拉去给萧烬阳挡这元婴天劫,甚至天雷落下的前一秒,他都在想,是不是师尊原谅他了,要让他跟着萧烬阳一同修炼。

天雷落下的那一刻,江莫言瞬间觉得五脏六腑被强行挤压到一处,快要爆开,就连身上都被劈得皮开肉绽。

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他只觉得好痛,浑身上下,由里到外,没有一处能够逃过这般痛处。

当时只觉得与其活着去承受这巨大的痛苦,不如就这么死了。

为什么雷劈下来只有一瞬间,他却觉得那么漫长。

元婴需承受三道雷劫,且一次比一次的威力大,而江莫言便是以这般,即便是放在人界都是最低劣的凡人肉体,却替萧烬阳抗下了这元婴的三重雷劫。

之后众人都以为这位名为江莫言的悲惨少年死了,司弈泽还好心提出要为他收尸,可司倾珩却大手一挥,言到:

“此人虽为莲明山杂役,身上却毫无正派大门的作风,在犯错后被逐出山门时与魔界勾结,早已堕魔。

今日将其除之,以绝后患,尸体放在此处任由恶鬼啃食。凡是仙界之人,以此为戒。”

也幸好他江莫言命大,在乱葬岗中堕了魔,才能留下一口气。

也怪他当时太傻,发现自己没死后又只身一人回到了莲明山找司倾珩......

司倾珩听了江莫言这番请求,笑道:“小事一桩,自然会去。”

他弯下腰牵起江莫言的手,用指尖在掌心中划下,横竖勾撇捺,每一笔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每一笔金色流光都映在少年的眼眸中轻轻晃动,当江莫言发觉司倾珩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用另一只手抓住司倾珩的手腕,擡眸看着那动人的杏黄双眼,急道:

“师尊可知,这独怜契不同于共生契!”

司倾珩点头道:“为师知道。”

共生契,定下此术的双方若有其一受伤甚至死亡,便是两人一同承受。

与独怜契不同的是,下术法的一方,会承受大部分痛苦,甚至以命换命,替对方承担死亡。

而下术之人若是受伤或死亡,便是独自一人承受,独自前往黄泉。

“只有这样做,我才不会错过你突破金丹的雷劫,也不会任由你被一些有心之人所陷害。

为师如今已然脱离天界,只怕那些人不会放我进去。”

江莫言明白他的顾虑,可他也怕日后有一天,若是自己拖累了司倾珩......

“不用担心。”

司倾珩仅是将这四个字说出口,江莫言便觉得一股热流从全身流淌而过,这一切太过于美好了,美好的像是在做梦。

可他也同样心疼司倾珩,他不希望那些本该自己承受的痛苦让司倾珩去替他承受。

自己挨打惯了,那些痛他能受得了,可司倾珩是何等金枝玉叶,他最怕痛了,连崴了脚都要嚷嚷半天,更别说别的。

江莫言将手抽回,背在身后,蹙眉道:

“还是算了吧,弟子行事莽撞,就怕等狩猎赛结束后,弟子只能回来给师尊收尸了。”

说的话是尖锐了一些,但担心是真的,他怕司倾珩受伤。

司倾珩歪了歪头,道:

“上一个又不会少块肉,什么样的攻击能把我击倒了,怎么可能会要你给为师收尸。”

江莫言别过头没有回司倾珩的话。

司倾珩伸过手就要去扯江莫言:

“上一个呗,不然到时候就只有为师给自己的徒弟收尸的份了。”

江莫言退后一步厉道:

“弟子不要!”

司倾珩一下没了重心,在檐顶上那点地方摇摇晃晃,大喊道:

“江莫言!”

江莫言听到司倾珩喊自己,这才回过了头,就见司倾珩毫无征兆地朝他扑了过来,一声巨响,屋檐的瓦片裂了一片,司倾珩就这么压在了江莫言的身上。

“疼...疼疼疼......”司倾珩连连道。

江莫言的手落在司倾珩的腰间,叹气道:

“当肉垫的是弟子,师尊哪来的疼”

司倾珩将头从江莫言的胸膛中抽离出来,看着江莫言无奈的神情,有些尴尬:

“下意识就喊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