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本座罕见地被惊出了耳朵
第131章 本座罕见地被惊出了耳朵
昏迷中的江莫言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一股狂暴的灵力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猛地从他体内的金丹爆发开来。
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按住他肩膀的司倾珩震得手臂发麻。
司倾珩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紧紧地把江莫言抱在怀中，用静神术将他包裹。
走火入魔就如心魇，并不能全靠外界帮助，主要还是得依靠自身意志。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若想从其中脱身，还需靠江莫言自己。
江莫言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瞳孔之中，没有焦距，不见清醒，只有满目猩红。
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顷刻，血沫从口中喷涌而出，溅到司倾珩的一袭白衣上，涨开朵朵赤红，像极了危险又妖艳的红牡丹。
黑紫的脉路如一条条蜿蜒而上的毒蛇般，从江莫言的身上爬到他的脸颊，直到最后布满整张面容。
他好疼啊，感觉全身上下都要炸了，头里装的全是那些他不愿面对的往事，历历在目。
司倾珩不知江莫言此刻在想着什么，依旧紧紧抱着他，从未松手。
“莫言...莫言...莫言......”
司倾珩一遍遍叫着他为他取的名，兴许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唤“莫言”二字，只是觉得这样能让身前人好受一些。
或许，他的徒弟听到熟悉的声音，听到自己的名字，还能恢复一丝理智，清醒过来。
从江莫言身体里溢出的紫色光辉和司倾珩用灵力释放静神术的金光交相辉映。
司倾珩将下颚搁在他的肩膀，贴上他那炙热的胸膛，听着江莫言在耳畔痛苦的哀嚎，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
“你说...你的心，昭若明月，可为师现在，见不到你撒下的那束月辉了。”
司倾珩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哽咽，他将双眼蒙在江莫言不断挣扎的肩膀中，宁愿将泪水深深隐藏，也不愿再让它夺眶而出。
失去意识的江莫言似是发现挣扎无果，转而将这暴怒发泄在他能够得着的地方。
司倾珩的腰处，被他抓出一条条血痕，一层又是一层，新伤盖着旧伤，好似司倾珩曾在江莫言身上犯下的错。
司倾珩忍着这些苦，一声不哼，就像当初的江莫言一样，直直跪在地面，任由他的师尊鞭他，打他，砍他，一声不哼，连脊背都未曾弯下去一分。
“有些事，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为师都有些记不清当初恨你的时候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将你拉去为别人挡天劫时，为师在想什么，
把你推下乱葬岗的时候，为师又在想什么，
直到最后，亲眼看着你扯下为师的衣带，坠入万蛊窟的那夜，为师有没有为你掉一滴泪，为你不舍一分，都记不清了。”
司倾珩清楚江莫言此时的状态，根本听不清他说的话，也记不住，
但他就是想讲，想倾诉，就算是对着个木头......
“为师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错得一塌糊涂，怎得连这件事都有些记不清了。”
依稀记得，那时萧烬阳站在莲明山上，成林地杏花树冒着窜天的火光，熔岩不断从他身后流淌而出，滚滚炽热，卷入人界。
“萧烬阳说，我是个蠢笨之人，连谁在真心待我，谁是虚情利用都分不清......”
话间，江莫言从司倾珩的背上硬生生扯下一块皮，司倾珩也只是闷哼一声，任由冷汗流淌而下，
手上紧抱着江莫言的力度丝毫不减，静神术的光芒，依旧缓缓流淌，毫无波动。
他若是放了手，江莫言就会伤害自己，他不想......
缓过了那股疼的劲，便是麻，可司倾珩根本来不及感受这股麻，又是一阵仿佛要将他生生撕开的痛，传遍全身。
司倾珩颤了颤挂着细小水珠的眼帘，像犬类跟主人撒娇那般，用头顶蹭了蹭江莫言的脸颊。
“为师还记得，那时的你率领着无数魔裔，无数魔修，好生威武。
可没想到你赶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跟萧烬阳那个王八羔子大吵了一架。”
说到这，司倾珩艰难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骂他是卑鄙小人，他骂你是魔界之耻，你们交手无数招，打得天昏地暗，
不过那时我也没细看，毕竟那些手无寸铁之人，还需要炽焰九仙。
等我将那些鬼面罗刹再次镇压地底时，你和萧烬阳早就不再那处了。
之后貌似，我就只见你不见他了，是你与他了结了吗？”
回应司倾珩问题的只有江莫言无尽的咆哮......
“后来，苍生安定，为师去魔界寻你，想与你解开这些误会，没想到连魔界都还未踏入，就被你养的一大群狗撵了出去。
三顾茅庐，都算是轻松的，最后为师顾了你那茅庐三百六十五次，整整一年之久，你可算是消了气愿意见我一面。
是了，那时彼此好不容易见到了面，你的第一句话竟然问为师，你养的那群狗如何。”
江莫言似是发觉抓眼前人的背也不管用，便低下头，猛地啃向司倾珩的肩。
血飙了一床，司倾珩的五官拧作一团，那静神术快速暗淡，被江莫言失了控的深紫灵气覆盖。
司倾珩的那对狐耳和身后的九尾竟也罕见地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司倾珩颤着手掐住江莫言的下颌，浑身有些失力，推了好几次都没能将他推开。
最后司倾珩只能狠下心，咬破了自己的唇，浑身发软的劲消失一瞬，便将江莫言硬生生掰开，
这间隙也丝毫未松懈，司倾珩用极快的速度将江莫言推倒在榻上，随后跨过他的腰身，将其完全制住。
看着江莫言在自己的身下挣扎几次无果后，司倾珩这才松了一口气。
鲜血不断地从他肩上的伤口淌出，那处咬痕触目惊心，连九尾神印都陷进了伤口之中。
待司倾珩缓过劲，缓缓摇头失了笑。
“你真是...差点要了为师的命啊......”
看着江莫言张着大口，喘着粗气，司倾珩眸底满是疼惜。
他心中始终觉得亏欠江莫言，就算江莫言如何对他，他都不会觉得是弑师。
一条狐尾悄然落在江莫言的嘴边，伴着司倾珩一句:
“咬吧，如果能让你的痛苦减少一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