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祸害 我师妹青丝的事。

第124章祸害我师妹青丝的事。

青丝如将死的鱼一样弹起来,将守在她身边的曾蓝吓得不轻。

看清周遭景象,青丝头疼地狠狠一敲,倒让曾蓝看出几分生生的疼痛来。“姑娘,”她让青丝不必紧张,自己已将之前吓晕她的木镯收了起来。

她好脾气道,“我不愿问你来历,但只一件事想要得到答复。”

“你之前所说,与我腹中孩子相识,可是真的?”

青丝犹豫一二,还是点了点头。她本以为曾蓝要问她腹中孩子是男是女,之后性格如何,却听她柔声问向自己,“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青丝认为这应该是能说的,于是将师兄的名字念了出来。

“齐、悠、白......”她唇瓣微启,从口中念出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面颊忽而蔓延上一种难以形容地喜悦之色。

“正是我前几日敲定的其中一个。”她朝着青丝点点头,微笑,“那想来是个男孩了。”青丝点头,想起齐悠白那张肖似母亲的脸,便说他长得和曾蓝很像。

“真的吗?”她不禁掩面,喜不自胜,“怎么个像法?”

青丝滔滔不绝,简直要将毕生记得的描写古言男主的词汇用上,而后总结,“总之是个长得极好,性格也很好的美男子。”

曾蓝自然喜欢这样的描述,被青丝逗得花枝乱颤,简直就快要坐不住了。

“看来很招人喜欢。”曾蓝听她一番描述,好似已经看见那个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开口乖乖叫着母亲。

而青丝想起齐悠白一路上惹来的眼,很坚定地应下。

“那你呢?”

“我?”

曾蓝十分认真问道,“你可喜欢他?”

“哦,他十分很照顾我,我自然喜欢他。”青丝不禁抓紧了被子,眼神往别处看去。

我这是干什么?她一边暗地里唾弃自己荒谬的行为,想着莫不是她将齐悠白夸得上天入地,让这位母亲以为自己觊觎她的儿子?

“抱歉,我问得有些多。”看着青丝蹩脚的演技,曾蓝轻摇了摇头,还是压下了好奇心。

“不瞒姑娘说,因这孩子怀的极其不容易,我还以为......”

以为保不住。这是曾蓝不忍说出口的。

“哦?”青丝顿时清醒,“怎么说?”

曾蓝示意她先起来,青丝这才发现她一直是坐在自己床边说话,顿时十分不好意思。胡乱扯了一下衣服,青丝跟着曾蓝往门外去。

“娘娘,”守门的宫女见她出门,过来搀扶。青丝虽然知道她无法看到自己,还是十分自觉地往另一边走过去。

“无事,你继续守着。”曾蓝淡淡道,“本宫早先将药喝了,现下没什么事情。”

“娘娘......”宫女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曾蓝一个动作,顿时不敢再动。

“咱们去哪?”青丝自觉往这妇人旁边靠了一靠,保证自己还能虚虚扶住她。

曾蓝摇了摇头,示意她跟着就是。

青丝来过景国皇宫多次,也是一直跟着齐悠白,也就几乎没往后宫这些地方钻过。跟着曾蓝一起,她不知怎么有些心慌,也就没留心什么风景,很怕她一个踩空出什么意外。

“喂——”没走上几步,便怕什么来什么,好险青丝一直自身后护着她。于是将人稳稳一接,却是触到曾蓝盈盈的腰肢,这才惊觉这妇人怀了孕竟然还这么轻。

“还好吗?”青丝问。

“抱歉......这身子愈发笨重了。”曾蓝朝她歉意一笑,眸中露几丝无奈。

青丝呼出一口气,“就在此处吧?没人来了。”

曾蓝愣愣地将头点了。

不知道为什么,青丝总觉得曾蓝这样的情态和谁有些相像,却又因隐隐觉得对不上号。她将曾蓝扶到一边凉亭上坐了,这才发现这坐的靠的皆已铺了软垫。

曾蓝坐下缓了口气,便握住她的手。

“此事不是什么隐秘,”或许也觉得自己莫名相信青丝,实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在此之前为了怀上这个孩子,实在做过太多。”

“但这都是我听说的。”她无奈道。

“听说?”青丝顿觉荒谬,“难道你失忆了?”

她几乎脱口而出,闻言曾蓝点头道,“但那已经是去年的事。”

“我醒来后,不记得任何人,周遭一切是陛下告知于我。”她垂下眼眸,“还有我的兄长。”

“兄长?”青丝顿悟,“就是给你木镯的人?”

曾蓝没有否认,“兄长言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虽非亲生,情谊却很深。”

“走南闯北的游历生活我忘了个干净,但还知道他是我绝顶熟悉的人。”

原来陈道人在里面充当的是这样的角色。青丝磨磨牙,顿觉有猫腻。

“陛下也待我极好,所有的宫人都告诉我他从始至终待我有多好。”曾蓝喃喃道,“我自是知道......只是很奇怪。”

“哪里奇怪?”

“我很想和陛下有一个孩子,”曾蓝抚着小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却摇摇头道,“只是初始提及时陛下好似不肯。”

怎么会......青丝顿时皱起了眉。

“好在现在有了,”曾蓝看着青丝道,“如你所见,自怀了这个孩子我总是很倒霉。”

“但我很心喜,”她拍拍青丝,“会不会很奇怪,听着我很想生孩子似的?”

“但我醒来后,这是我第一件想去做的事情。”

青丝看着她,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曾蓝失了忆,忘记了须臾的一切不说,陈道人又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还有皇帝,他知道曾蓝的真正的身份吗?

陈道人就是背后的人吗?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青丝记起自己曾经和师父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要救活什么人?还是毁天灭地......他那时候怎么回答的来着?

——“只想吃一碗野葱炒腊肉,蒜叶也不错。”

青丝觉得自己真是蠢笨如猪,居然也就这么相信了他。

这样看来,陈道人后来和她说的话便都不知道真假了。

——真是细思极恐,不思也恐。

“你兄长......”青丝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那么刻意,“他有说过你们是哪里的人吗?”

青丝心中已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但犹需曾蓝亲自解答。

“你是说来历?”曾蓝见她点头,自己刚刚又疏解一番心绪,便诚实道,“说是一个雨天,我那时年岁尚小,却不知怎么出现在他家门口,靠获他搭救这才活了过来。”

“兄长父母皆亡,自己活得已经很不容易,却还要养着我,只能带我到处流窜......咳,游历。”

“后来......”

青丝呆若木鸡。

真真是好熟悉的故事!青丝真是扯开了嘴角无奈扶额苦笑。沈三师兄这个预言家——这不就是他所说的,关于陈道人修为尚可时下山,于斜风细雨中遇到了一个姑娘的风流韵事吗?

青丝也没想到自己的好记性在这时候帮到了自己,简直是走狗屎运。

“姑娘?你还在听吗?”

“唉?”青丝忙撑起脸,摆正了姿态。却忽然看见她身后走来一个明黄身影,忙道,“等等等等——”

“兄长是个很好的人......”

“皇后怎一人待在此处?”

曾蓝顿时住了嘴,只她尚未转头,一件大氅已然从身后将她整个人牢牢拢住,带着熟悉的体温。

“切莫着了凉,届时对孩儿不好,你也更不好受了。”

——

须臾山门

一身金色衣衫的徐怀真正欲踏出山门,怎料身后衣领却遭谁人一提,他的脚顿时又被拉了回去。

“师父。”他压着声音道,然而还是气不过,“你如何能同意她抛下我?”

“抛下?”老道似是笑了,“她可曾答应过一定会带你走?”

“倒是你,本道使你肆意惯了,倒忘了须臾弟子的规矩。”

徐怀真默默听训,脸却不又得转往一边去。

“她叫你吃了什么迷魂药?总归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罢了。”他倒是想护犊子,不过想起自己适时干的错事,顿时又语塞起来。

“丫头?”徐怀真瞪着眼道,“总归您看来我也是个臭小子罢,这不是正巧一对?”

......没忍住,当师父的还是给了桀骜不驯的徒弟几记暴栗。

简直不可理喻。

“回去。”他语罢了,提着徐怀真的领子将人拉走,不顾这徒弟一路上说着那女娃多么多么好,简直要将他一个老道烦死。

......这下倒真叫他觉得青丝活该了,反正那阵法错处不大,转来转去吃点苦头也好。

岂料天一亮,那远在天边,不知多久没再联系过的守墟大弟子将水镜递到他这来了。

被他祸害的小姑娘不知所踪,人家师兄齐悠白讨债似的,却仍旧风度翩翩“出现”在老道面前,对比这熬了整宿教训小徒弟的蜡黄臭脸,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齐师侄?”洪老道一张老皮不由得舒展开,“这大早上有何贵干啊?”

“我师妹青丝的事。”那少年人念出师妹名字,声音淡淡地宣布,“劳师叔等待,我很快就到须臾。”

洪老道......

“不用了吧......”他笑眯眯地狡辩,一张老羊似的面露出一点惆怅意思,“差错很小很小,想来很快就出——”

“师叔。”那头的人将话截断,于是他只听到一点凛冽的风声。

“我到了。”

......洪老道简直要将山羊胡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