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
营救
大邕城。
谢新朝一个多月没等来楚宵临的回归,却等到了他的一封信。
信上写着薛赫言已经得到两仪心经的所有内容,虽不至于完全打通淤塞多年的经脉,但明年的武林大会上他肯定会进步非常,所以楚宵临嘱咐他一定要多做准备,若是两仪心经的上卷练得差不多了,明年起也该尝试下卷的内功心法了。
应水泉看着信上调笑道:“他还挺体贴,知道我上了年纪,叫你不要只找我一人切磋。他这最后的名单算是把他当年一一经历的对手都给列了下来,叫你要循序渐进,稳扎稳打。”
谢新朝接过名单仔细瞧上一眼,“这些人当中好多都已经退隐江湖了。”
“这个不打紧,你打上一个的时候,我就去给你找下一个。这里头大多是我跟他曾经的对手或朋友,多少还是了解的。”
谢新朝唯有一事不解,“这里面……有楚前辈的师父吗?”
应水泉挑眉胡扯道:“……你说王勃尊啊?他得了老年痴呆,也不知具体住在何处,可能在大邕的某个地方流浪吧?”
“啊?”
应水泉忍不住笑道:“他不是你该关心的,还是好好练剑吧!……他活得很好,住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幽谷中,除了宵临,别的人都不知道那地方。”
谢新朝道:“王老前辈身体不好吗?”
应水泉收了信道:“是啊,他十多年前练功走火入魔,伤及了根本,忘了很多事情,而外面又有很多人找他,宵临怕他承受不来,便将他送去隐秘之地了。”
王勃尊的名声他也听到过,传闻他曾是江湖上最厉害的神医,厉害之处不止医术,更是他的武功修为也在当时数一数二。他年轻时四处行医,救死扶伤,得了不少美名。可后来接近他的人开始有所图谋,为避免被他人利用,他重新回到了大邕隐居,若有就医者也可慕名前来找他。
直到十多年前江湖中才彻底打听不到这个人的踪迹,世人皆以为他已死,没想到他是被自己的徒弟藏起来了。
见谢新朝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应水泉安慰他道:“你不必担心他!他那是自讨苦吃,好好的隐居生活不享受,偏偏要研究什么更高深的武功绝学。他啊,将两仪心经跟四象神功都练到巅峰之境后,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又开始自创,结果创着创着就把自己给栽进去了,走火入魔了!你说值不值当?”
谢新朝莫衷一是,“他也许有自己的追求,想要超越先人吧?”
应水泉勉强同意,“不过好在宵临有主意,他后来跑去武当山找了个老朋友,一起闭关研究出了一种武功,刚好可以调理他师父的身体。”
“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看似很慢,却能四两拨千斤的剑法,叫君尧剑。取自他那个老朋友跟他名字中的一个字。”
这下谢新朝果然迷惑了,“君尧?”
应水泉笑道:“君是武当山的那个老前辈,尧是宵临的乳名,叫阿尧。”
谢新朝忽然就振奋道:“……看来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那走吧,去草原上,老夫再陪你过几招!”
次日,鹭羽山庄招来了一名花匠,这花匠看着有点儿眼熟,叫正在修炼两仪心经的周序音多看了两眼。
等她侍弄完花草,走到池边净手之际才卸下伪装,对着走来的周序音笑道:“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龚姐姐?”
龚梧月又掬了把水把脸蛋洗干净道:“你们鹭羽的盘查是当真严格,就连我祖宗十八代都要问个清楚。不过好在你们庄内没有养着的女花匠,否则也轮不到我混进来。”
周序音自是惊讶不已,“你来我这儿做花匠干嘛呀?”
龚梧月道:“我自然是为了见你一面!上回临安匆匆一别,还没谢你在暗中安排人保护我。我本想着再来姑苏的时候买点儿礼物给你,可一想你估计什么也不缺。这不机会来了,我正好对种花种草颇有心得,就应聘过来了!”
她说着环顾四周,“你这些花卉还都是名品,照料起来确实得花一番功夫,不过交给我你就放心,保准让你入冬之后也满园春色!”
周序音颔首道:“那就有劳龚姐姐了。”
龚梧月问道:“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喜爱花草,凑齐这么多名品也花了不少心血吧?”
她并不知道薛赫言花了多少精力,但极有可能他只是口头吩咐了一句,教别人花了诸多精力,而现在,她还得特地找个花匠来照料好它们。
见周序音若有所思,龚梧月一下想到,“我明白了,估计是你表哥送的!”
周序音默默点头。
“老实说照料薛赫言的花草我是不太愿意,但想想赏心悦目的人是你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她再次感慨了下这些无与伦比的名贵花草,“……你们薛家当真是有钱,好多花儿都是我们大邕城那儿才能养活的品种,居然能在你院子里看到开得正好。”
周序音道:“倘若照料起来太费心,龚姐姐也无需过度操劳,大不了换了便是。”
龚梧月再次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不说了,我继续推磨去了!”
她说归说,但面向这些花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满眼的惊艳与欢喜。
周序音见她春光满面不由得想起七夕次日起床之后的惊喜,薛赫言就站在那万花丛中,等着她过去拥抱他。
龚梧月一连来了数日,两人都相谈甚欢,周序音甚至了解了诸多从未掌握过的养殖花卉的知识。用龚梧月的话来说,这儿的每一朵花,就像一个孩子,得细心照顾,才不至于夭折。
但今日的她打理这些花草时却有些漫不经心,周序音看出她有心事,便走出房间开口道:“龚姐姐在想什么?若是有事今天就早些回去吧。”
龚梧月确实有些烦恼,停了手下浇水的动作向她倾诉道:“还不是那家伙……这几天突然失踪了,我去了诸多地方找了诸多他的老相好都没寻着他,他该不会是偷偷回大邕了吧?”
周序音明白她说的是谁,回道:“五六天前,我在烟雨楼那边见过他。”
龚梧月还是一脸迷茫,“那我知道,他约了好多美人去船上快活了,我懒得理他就没跟着……该不是他回来的时候我冲他说了些气话就把他给气走了吧?”
“那后来就没见过他吗?”
“是啊。”
“可他也老大不小了,武功还那么高,龚姐姐担心他什么呢?”
龚梧月不好说出口,只能换了个角度,“……我担心他又去外面撩拨人家姑娘,回头这些姑娘又得追到大邕来……最后还不是得由我出面来将她们撵走,总让我当坏人!”
周序音竟不知还有这些事,楚宵临的暧昧对象是真不少,这么多年估计苦了龚梧月。还好薛赫言的爱慕者从不敢找来鹭羽,给她省心不少。
“龚姐姐既然担心他,我可以派人去找找,等有消息了再来告诉你。”
“这好吗?”
周序音并不介意,“没什么问题的,交给我。”
龚梧月感动至极,“有个家大业大的朋友就是好!我怎么没早些认识你?”
周序音莞尔,“现在也不迟。”
两日后,周序音终于从墨羽堂那儿得到了消息。
好消息是人找到了,坏消息是人在隔壁扬州城最有名的那条花街上。
“什么?他竟在外眠花宿柳了整整五日?他不怕精尽人亡吗!”见龚梧月暴跳如雷,周序音连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点儿声,否则被外人听到了不好。
周序音将得到消息的字条交给她道:“听说是在一家名叫醉花阴的青楼中,那儿的花魁名叫于雁容,是那条花街鼎鼎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子。”
“我管她叫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呢?我这就去把人给逮回来!”龚梧月说着就要磨刀霍霍去青楼抓人,可周序音提醒她道:“鹭羽的线人说,那家青楼是明光教的私产。”
“……那就更不行了!”龚梧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明光教两兄弟觊觎他的两仪心经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他要真着了那于雁容的道,不得被人骗得家底儿都朝天哪!”
周序音倒觉得龚梧月是关心则乱了,以楚宵临游走花丛的资历来说,这些人应当不能将他如何。
总而言之,龚梧月先放下手中的活儿寻去了。
如周序音所料,隔日龚梧月果然又来求助她了,青楼这种地方本就不允许女子单独入内,更何况醉花阴还是明光教的产业,其守卫比起其他青楼肯定更加严格,以龚梧月的武功,恐怕不容易擅闯入内。
对此,周序音告诉她一个花街柳巷的规矩,那就是如果她想混入,需要一位恩客带着假扮成其他青楼之女的她一同入内,才能躲过明光教的盘查。
周序音不过随口建议,没想到当日傍晚,她就被带到了醉花阴门口。
在这条整个江南都赫赫有名的花街上,醉花阴看起来不过是其中最简单寻常的一家。
在进入这条街巷之前,浓郁的脂粉味儿便扑鼻而来,在此街道上,络绎不绝的男性恩客、笑脸相迎的风尘女子,比比皆是,男欢女爱的热烈气氛渲染得入冬仿佛开春一般温暖。
因龚梧月身长较高,所以她女扮男装成了客人,而被她搂着的周序音,则生平第一回做起了卖笑女。可她既不会风情万种地调笑,也不知该说什么挑逗的话语,只僵硬地被龚梧月拉着往前走,要不是这条街巷中还有鹭羽的产业,有墨羽堂的人能随叫随到,她是死也不敢冒这个险的。
一路为了避免他人骚扰,两个人靠着越走越快,直至最后跑到了醉花阴门口。龚梧月看她穿着一身明艳的粉色却还是觉得缺了点儿韵味,托着下巴思虑一番便将她领口衣襟往两边肩膀扯了下,这下不仅锁骨肩胛的肌肤露了出来,甚至她两胸之间的沟壑都若隐若现,“……这么深?”
但看龚梧月咽了下口水,周序音更觉被骚扰一般捂住心口,美目圆瞪。
龚梧月马上搂过她一边窃窃私语地问着她发育如此壮观的原因,一边假装醉醺醺地埋入她的侧颈调戏道:“美人儿……就算见到那于雁容,本大爷还是最喜欢你!”
说着她掏出两锭银子赏给了门口守卫,对着前来迎接的老鸨道:“本大爷要见于雁容,她人在哪儿呢?”
老鸨扇着风道:“这位大爷可要等等,雁容姑娘还在陪贵客呢!”
周序音示意她多拿出点儿本钱让对方开开眼界,龚梧月只得掏出事先准备的一锭金子,表面吊儿郎当,内心却极为不舍道:“……够不够?不够再加!”
她掏了一锭又一锭,直到快把沉甸甸的口袋掏光了,老鸨这才春光满面地笑起来道:“大爷跟您的美人里边请!我马上叫雁容过来伺候!”
等到了房间,龚梧月进屋等候,周序音假装为其去拿酒。她在走廊中徘徊了两圈,终于看到一个装扮气质都很不错的姑娘去了龚梧月那里,她一路走来还不停回头,似是离开的那个房间里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等她进入龚梧月的房门前还嘱咐了一个侍从,似在吩咐他们好好看守好原来角落的那间屋子。
周序音不再犹豫,决定先进屋探个究竟,她端着盘子加快脚步,终于赶在那几人之前进了屋,可她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
坐在中央的楚宵临也未曾料到她会出现在眼前,连冲开xue道的内功都暂停施展了,“……?”
周序音又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四五个衣衫不整坐在楚宵临身侧伺候的美人道:“雁容姑娘叫我送些酒水过来,她说你们可以先离开了,外面会有人守着。”
四五个女子有些不甘愿道:“不是说了事成之后大家共享的吗?难不成她反悔了?”
好在周序音来这醉花阴前已经打听好了方方面面的消息,她一本正经道:“教主马上就要来了,她怕你们伺候不了,特地叫我来换人。”
几个女子互看一眼,再对照一下周序音的姿容,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作罢,“那好吧!那留给你吧。”
这些人绕过她身侧的时候还犯嘀咕,“她是新来的?之前好像未曾见过。”
“估计是教主的新宠吧!”
等这些人离开,周序音才速速放下酒水走到楚宵临跟前问道:“你是不是被困住了?你怎么不说话?”
她一靠近,楚宵临更说不了话,只觉得低头之间不知该欣赏她的美貌好还是该瞧一眼她胸前难得裸露的风景,“……呃。”
“其实我能说话。”
闻及此,周序音总算放心了些,她道:“这醉花阴是明光教的私产,明光教一直在不择手段地寻找两仪心经,你不该逗留此处。要不是龚姐姐到处寻你,你接下来可能就要被那魏续江给带走了。”
看来周序音还是小瞧了他,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说话的时候胸口略有起伏,春光尽收眼底,他头一回不想当什么正人君子,只想好好瞧个清楚。
见他仍没有任何动作,周序音推了推他道:“你这是中毒了吗?”
“没有,是被于雁容点了xue道,还有她方才说要去通知的人不是魏续江,而是魏鹤岭,毕竟魏续江他还远不是我的对手。”
周序音不明白他这时候强调魏续江跟魏鹤岭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要他命的坏人么,“……可我不会解xue,你教我,我们快点离开这儿……还要通知龚姐姐!”
楚宵临此刻正坐着,一腿支起,一腿盘着,显然是喝着美酒欣赏歌舞的姿势,周序音推了几下纹丝不动的,便又催促道:“你快说呀!”
他要说什么,说现在氛围不错,他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吗?
“……xue位在我左边胸口,膻中跟神封两处。”
周序音之前修炼过两仪心经已对xue位有所了解,所以胆大伸手放到他胸前试探,“是这儿?……还有这儿?”
楚宵临只觉得她靠近之际清香萦绕,令人神魂颠倒,而她小心翼翼地触碰更叫人心痒难耐,“……是。”
周序音随机点了两下,没有作用,“……”
楚宵临并不着急,指点迷津道:“你得用你的内力,你已经练过两仪心经了。”
周序音得到指示便打算运转内力再试一次,谁知手刚贴上他胸膛,下一秒大门就被推开了,吓得她径直埋脸躲进了楚宵临怀中,“……!”
这一瞬间,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
“楚宵临,一别十年,别来无恙啊?”这老气横秋的声音听着武功就很高,周序音吓得丝毫不敢动弹,“……”
魏鹤岭见他美人在怀如此淡定,又笑着道:“看来我醉花阴的美人深得你心?”
楚宵临虽动不了,但嘴上坦诚道:“确实,但不知事成之后魏教主能否让我将此女带回呢?”
魏鹤岭果真笑得轻蔑又狂傲,“你怕是无福消受了。”
楚宵临却临危不惧,看着他步步逼近勾起唇角,“即便我用两仪心经来换?”
魏鹤岭在酒案前微微蹲下身,给他倒了杯酒,“你从来都诡计多端,这么轻易就交出来的不可信。”
见魏鹤岭示意,周序音才侧过半边身子接下酒盏,端到楚宵临唇边,但他并无喝下的意思,“……你都点了我的xue道了,还要喂我这满是迷药味儿的酒是为何?是对自己的武功不自信吗?”
魏鹤岭刚觉得周序音的模样有些眼熟,又被楚宵临的话带偏,“你我十年未见了,上回还是在兰燕臣重伤难愈的那几日,我不过输你几招,如今十年已过,你觉得我还会是你的手下败将?”
见他们谈话声起,周序音默默放下了酒杯。
“听说你上回见到兰章成都怕得不得了,逃得飞快,怎么到我面前反而盲目自信了呢?”
魏鹤岭果真变色,拍案而起道:“他兰章成算什么东西?若非我当时在闭关中途强行出关赶来,这个小兔崽子怕是要横尸花街了!”
楚宵临挑眉道:“可他后来也闭关了半年,上回临安一见,我跟他过了两招,你猜怎么着?”
这停顿的须臾房内寂静无声,只听到外面人来人往的走动跟调笑,周序音吓得将头侧过去,争取不直面他们两个的争锋相对。
“他已练成了两仪心经,不仅内功增进了不少,就连他四象神功的威力也更上一层。”
魏鹤岭一掌便击碎了酒桌,吓得周序音花容失色,贴近楚宵临的同时,甚至没察觉到他的手已悄悄环上她的腰间,“你给他的?”
楚宵临马上反驳,“没有,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祖上规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两仪心经交给昭明神宫任何人的。”
魏鹤岭细想不通,楚宵临道:“先不管他是如何得到两仪心经的这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他得到的也只是上卷,跟御景山庄的那份一样,不过只是一半而已。”
这下魏鹤岭总算有所宽慰,兰章成虽从前武功修为不如他,但他如今修炼了两仪心机就不可估量,恐怕魏续江已然不是他的对手,思及此,他起身道:“来人,取纸笔来!”
等候笔墨的时间,周序音这才敢露出一些面容来四下观察,那窗外看着就是隔壁楼房的屋顶,再往远点,甚至能看到鹭羽名下的青楼,“……”
她心中大概有数,待会儿两个人起了冲突之后该往哪个方向跑路了。她的响箭还别在腰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埋伏在醉花阴暗处的墨羽堂隐卫。
魏鹤岭还是不太放心,弯腰蹲身之际又给楚宵临点了xue道,并道:“我突然忘了,你也修炼过两仪心经,内力醇厚,方才我的人给你点下的xue道可能你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冲开,这样一来便万无一失了。”
楚宵临只得眨眨眼,有些无奈,但并不着急,“我就说你忌惮我,你一开始还偏不承认。”
魏鹤岭剜了他一眼,随后笔墨便送了进来,放到了内室的书案上。
“你、起来。”
周序音仰头看着魏鹤岭,有些不确定。
“会写字吗?”
周序音默默点头。
魏鹤岭道:“那就麻烦楚公子口头传述一下了!”
周序音明白他们的意思,马上起身走去了书案边,等待楚宵临发话。
楚宵临果真不可信,他报的前三句还是有模有样的原版原装,第四句就开始信口开河了,他对这些内功心法颇有研究,即便胡诌也像那么回事。
不久,上下两卷便都写完了。魏鹤岭走到书案边上拿起看了看,对周序音写的字也刮目相看,便多瞧了她容貌一眼。他觉得不甚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姑且不管那么多,还是两仪心经要紧。
他反复默读了两遍,开口问道:“楚公子你确认这是正确的吗?”
楚宵临但笑不语,魏鹤岭又道:“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骗我,麻烦楚公子再重复一遍方才的内功心法,我要核对一下。”
周序音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