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晕船

第76章第76章晕船

王氏:“你这个贱人,我闺女辛苦带回来的银钱,全被你讹了去,你这个扫把星!”

金氏被扫帚打得一脸灰,捂着脸,嘤嘤嘤的哭,平时对他关怀备至的男人,捂着手臂苦着脸缩在一边探头探脑。迎上她期盼的眼神,鼓着勇气小声劝说:“孩他娘,轻些,她肚里还有孩子呢!”

刘有田的劝说,可谓是火上浇油,王氏转过扫把,对着他一阵噼里啪啦的输出,一面打一面骂:“你这个畜生,因为你欠下的风流账,让我儿子跟着丢脸,成了全县的笑柄,你还有脸打轻点,你怎么不去死!”

爹娘作奸犯科,儿子不得参加科举,金氏要挟刘宝柱,若不把她捞出来,她便状告刘有田强-迫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据。

刘宝柱气了个倒仰,忍者恶气花钱消灾——刘巧儿从秦家弄的钱,全部一笔清空。

在他眼里,他的科举是最重要的,他不能背上这样的名声。

无数次他咬着牙齿安慰自己,几百两而已,只要妹妹生下男孩,秦家偌大家业都是他的。

他对王氏多次强调,不能让金氏来家里,若让金氏住下,那等于告诉全县的百姓,金氏的奸夫,就在刘家。

才有了王氏堵人那一幕。

金氏岂是省油的灯,她也不撒泼,哭哭啼啼哭诉她无家可归,只有死路一条,死之前去县衙和大人交代清楚。

王氏气得双眼喷火,咬碎牙齿和着血咽下肚,远远租了一间房给她住,金氏犹自不满,道要个小丫头,王氏呸了一声,撒手不管。

刘有田被磨得没有办法,手里的钱置办了米粮后,一文不剩,心疼金氏和肚里的孩子,哄着宋老太说找了个照顾人的活计,让她去料理金氏一日三餐,浆洗打扫。

金氏是个事多挑剔的,将宋老太指挥得团团转,从天亮睁眼到夜深合眼,没个歇息的功夫,她累得腰也直不起来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活得到大孙子中举人那一天么?

比起刘家大房的一地鸡毛,刘青青可谓事事顺心,她当晚便在青华楼,以会长身份,召集了第一次常平县食品大会,常平县各家酒楼粮店掌柜汇聚一堂。

青华楼二楼屏风全撤掉,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小点,还有青华楼的纯酿。

刘青青直奔主题:“承蒙大家厚爱,推选为会长,我一定竭尽所能,带着大家一起过好日子。

第一件事,我明日一早尾随县衙女眷的船队上府城,若有要去的,只管一起,注意了,我只负责带你们到府城,路上的开销和进城后的开销收益,你们各家派掌柜料理。”

此话一出,人群犹如落入了火花,哗啦炸开。

“原来青华楼与知县夫人有交情,难怪能快速崛起!”

“天哪,我们可以把自家的货物运到府城去卖,回来又带一船。”

“我们自己租一条船,可以么?”

从常平县到府城有两种选择,走山路,也可以走水路。

时间花费差不多,都要一天,可是山路崎岖颠簸,容易把货物摔坏。水路平缓,但有漕帮收取高昂的过船费,不仅如此,河道水匪横行,一不小心便有去无回。

衙门的船队,漕帮只收取一半的过船费,而且,从来没听说过,水匪敢打劫衙门的船只。

刘青青等大家平复了些,宣布第二件事情;“我手里的纯酿白酒,若各位想要,按照市场价格的八折,优先供货给在座各位。”

“大家都是生意人,口说无凭,今晚预交百分之五十的定金为证,按照先后顺序交货!”

若之前各家掌柜是开心,觉得刘青青当会长可以蹭到好处的话,现在便是兴奋。

开过酒楼的知道酒水的利润,优质的白酒,不会像布料那样,放个几年老化掉,说人话就是,优质的白酒没有保质期,具有极高的储存价值,收藏的年份越长,味道越香醇。

都慌忙掏荷包,没带银子的,打发小厮回去取钱。

小些的饭店,定了五十两,大些的酒楼,定了五六百两,郭守云一字一句书写账目,客户姓名交货日期等详细信息,确定无碍后开收据,刘青青负责收银子。

收钱之余,刘青青顺便扯扯家常,拉进彼此间的距离。

秦夫人也上前打招呼,套近乎:“说来我们还带着亲呢,我儿媳也姓刘,和你们一个村呢!”能不能再打点折?

说起来,青华楼还是从她家买的呢,这是两人第一次相见。

刘青青擡了擡眼皮,秦夫人看着三十出头,眉眼间有疲惫,隐含凌厉,颧骨有点高,看着不是个好相与的,一想起她放任傻儿子残害了三个可怜的女孩,刘青青对她便亲近不起来。

但她,对大房更亲近不起来。

刘青青客套的笑笑:“可不是,在这里的都是我的亲伯伯亲婶婶,大家都是一家人。”所有人都一样,莫要打感情牌。

秦夫人吃了个软钉子,瞬间熄声,撇撇嘴。

刘青青状若无意道:“秦夫人这么年轻,怎么就有孙子了呢?什么时候的满月酒,我一定来捧场。”

秦夫人身子一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精光闪了一下,复又露出笑来,诚恳的看着她:“多谢会长!”

刘青青举举杯:“好说!”

秦夫人好似想通了什么,眉眼间的疲惫一扫而空,丢了负担,走路都轻了些。

对啊,她才三十三,还年轻,完全可以自己生一个亲生的娃,干嘛要受人钳制摆布。

她豁然开朗,喜滋滋订了800两的纯酿,让管家过几日来接货后,埋在梨花树下,准备等孩子出生后请满月酒。

至于她,她忙着带儿媳妇去庄子上养胎,一年后再回来。

顺便找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悄摸摸借个种。

直到凌晨,青华楼恢复安静,刘青青统计手里的银钱,合计六千两。楼里的伙计叹为观止,深深佩服刘青青搂钱的能力,更加坚定了决心,跟随刘青青。

刘青青交代了刘慧兰注意事项,马不停蹄,拉着满满一车货物到达码头。

郭守云已经租好了船只,两人看着搬货。

等了一会,温如初骑马送杨雪眉等人来到码头,刘青青郭守云跟随杨雪眉上了最前面的官船,其他船只尾随在后。

站在船头,看着码头上温如初和阿姊赵垚来送别他们的人慢慢变小,身后长长的插着统一旗帜的船队,刘青青心旷神怡,豪气丛生,感叹新的征程即将开始,她将开启波澜壮阔的一生。

可惜,她还没在甲板上感受够河风,就被现实毒打——她晕船了!

末世的时候,人类茍延残喘,只活动在基地附近的陆地,大河海洋不敢涉足,说来好笑,两辈子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坐船。

一湾碧水向东滚滚而流,摇摆的船只左右晃动,让人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踏实感,总担心下一刻便被抛出船身,掉到墨绿色的水中。

刘青青有些眩晕,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便八爪熊一般抱住桅杆柱子不撒手。

杨雪眉愕然了一下,无奈笑道:“阿青姑娘,你抱着桅杆,船夫怎么开船啊?”

刘青青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来:“我感觉天在动,地在晃,心里瘆得慌!”

对比她的晕船,郭守云适应良好,别说晕船,他幼时还被一只老鹰叼起来过,算是坐了一次飞鸟,都适应良好。

他走过去,将刘青青扒拉在柱子上的手,扒拉到自己背上:“我背你去船舱里休息。”

刘青青晕乎乎的:“你背得动么?”

郭守云没吭声,默默的把她放在自己背上,对着杨雪眉歉意的点点头。

回到船舱,刘青青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捂着嘴巴:“呜呜呜……”

郭守云随手顺过花瓶接在她嘴巴边,一面拍打她的后背,戚眉道:“要不让船夫靠岸,我们下船骑马?”

她抱着花瓶呜哩哇啦吐了一场,感觉肚子好受了些,正要寻杯子喝点水漱口,郭守玉已经把杯子递到嘴边,扶着她:“张嘴!”

“吐!”

“张嘴!”

“吐!”

“张嘴,吐!”

花瓶里的污秽又臭又难闻,整个船舱充斥着一股怪味,刘青青挣扎着去打扫,被郭守云按在小榻上:“姑奶奶,你老老实实睡着罢,这些我来!”

刘青青嗯了一声,她实在是晕得厉害,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郭守云帮她盖好被子,然后把花瓶搬到外面用江水冲洗干净,回到船舱,发现依旧有一股怪味,走到船窗面前大开窗子,让清凉的河风贯穿整个船舱。

带着水汽的河风带飞了帘子,也刮起了刘青青的头发,小姑娘突然受寒打了个冷噤。郭守云怕她得风寒,干脆挡在她的面前,身后闭着眼的刘青青,果然眉头舒展了一些。

杨雪眉进屋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幕:屋子内空气清新,刘青青安然闭目养神,塌边郭守云用单薄的身躯,挡住了一室的冷风。

这便是两小无猜么?你不介意我的粗鄙,我也不嫌弃你的狼狈!

杨雪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阿云,这是晕船的药,你给她放在鼻端多闻一闻,看看有没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