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宋积云被绑
宋积云的眼眸猩红,杀意腾腾。
她的指尖泛着青白,颤抖着缓缓伸向了小胖喜那柔嫩的脖颈。
只要轻轻一用力。
这个孩子,就会彻底从世上消失。
孟时岚的心头肉,周从显的亲骨血,都将化为乌有!
她要让他们不欲生!
“锵——!”
一声刺耳的锐响,伴随着木屑炸裂的声音,骤然自车顶响起!
一柄染血的长刀,竟从车顶直直地刺穿了下来!
刀尖森寒,带着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堪堪擦着她的手臂划过。
“啊!”
宋积云吃痛尖叫,猛地缩回手。
一道血口,从她的手肘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她惊骇地抬头。
透过那被刀锋劈开的狭长缝隙,她看到贺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蒙面头领致命的一刀,手中的长鞭如毒蛇般缠上了对方的脖颈。
而后,猛地一绞!
“咯嘣。”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宋积云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与此同时,车外传来了更加激烈的厮杀声,马蹄声由远及近。
贺然的援兵到了!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在宋积云的脑中炸开。
所有的怨毒与疯狂,在这一刻被冰冷的恐惧所取代。
她不能被抓到!
绝不能!
电光石火间,一个更加狠毒的念头涌上心头。
宋积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密条,这是不察传给她的,都没有扔,关键的的时候这就是她保命的筹码。
她看也不看内容,飞快地将其撕成两半。
一半,她用没受伤的手,迅速塞进了身下的锦缎坐垫的夹层里。
另一半,她看了一眼怀中依旧昏睡的孩子,又从袖中暗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她将纸包里的药粉混着那半张信纸,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自己嘴里,用力咽了下去!
她要赌一把!
赌孟时岚就算再聪明,也算不到这一层!
她宋积云,不仅不是主谋,还是一个受害者!
就算孟时岚不信,那半张密信,就是她翻盘的底牌!
……
车顶上,贺然一脚将那蒙面头领的尸体踹下马车。
她喘着粗气,浑身浴血,摇摇欲坠。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飞速流失,但强烈的意志支撑着她,让她从车顶翻下驾驶位。
她紧咬牙关,死死地勒住缰绳,将这辆疯狂的马车逼停了下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一把掀开了车帘。
胖喜安然无恙地躺在一旁,呼吸平稳。
而另一边,宋积云竟也倒在血泊之中,手臂上是狰狞的伤口,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这是怎么回事?
贺然来不及细想。
她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小胖喜抱了出来。
孩子温软的身体贴在胸口,才终于贺然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有了一丝松懈。
吁——”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孟时岚骑着快马,疯了一般冲到了近前。
她甚至等不及马儿停稳,便翻身而下,因为太过急切,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胖喜!”
当孟时岚接过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时,她紧紧地抱着孩子,好似那股的恐惧和绝望,才终于如潮水般退去。
一滴滚烫的泪,砸落在小胖喜的脸上。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着泪。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这辈子的后怕都哭尽。
贺然看着这一幕,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张了张嘴。
“孩、孩子无恙……”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贺然!”
……
不知过了多久。
宋积云在一阵刺目的光亮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这是哪里?
屋子陈设极简单,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掉漆的桌子。
阳光从一扇小小的窗户里照进来,将空气中的灰尘照得清清楚楚。
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一股莫名的恐惧,缓缓爬上她的心头。
不对。
为什么她会被绑在这里?
难道……她留下的那半张密信,没有起作用吗?
她心乱如麻之际,从虚掩的门缝看去。
门口的几个身影,但从那身形和衣着来看,分明就是她花重金雇来的那伙亡命之徒!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孟时岚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吗?
还是说,他们也和自己一样,被抓了?
不,不对!他们没有被绑着,只是懒散地坐在那里守门!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在宋积云脑海中升起。
不!不可能!
这几个人绝无可能是孟时岚的人,她了解孟时岚,不可能拿自己孩子做诱饵。
所有的可能性在她的心头百转千回。
那个和自己联络的头目已经死了。
所以剩下的人是怕拿不到钱,才将她绑了起来。
“蠢货!”
她积攒起力气,冲着门外厉声大骂。
“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松绑!”
她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但那股颐指气使的傲慢,却丝毫未减。
门外的几人闻声,只是懒洋洋地回头瞥了她一眼,无一人起身。
宋积云气得浑身发抖。
“反了你们了!你们还想不想要尾款了?信不信我让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在京城再也待不下去!”
她正声色俱厉地叫骂着,试图重新掌控局面。
门口的光,却忽然被一道身影挡住了。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了。
宋积云的骂声,戛然而止。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门口。
后面那几个原本还坐着的亡命之徒,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垂手立在一旁。
她这才看清,那几人哪里是什么亡命徒。
而孟时岚一身素衣,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宋积云的心,在这一刻,似乎被那双眼睛看透。
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在那双眼睛面前,都像一个笑话。
“孟、孟时岚……”
她张了张嘴,第一次,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