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应征比试
凤鸣没有想到主考自己的教头竟然是刚才问自己话的甲士，这甲士身材娇小发髻冲天，一身鳞甲严丝合缝，正擎着一支点木枪目光凌厉地看着自己。
“听闻你是老军，特来一会！”
“不敢，请教头赐教！”
说着重心前四后六下坐，双手木刀守中待枪来攻。
“以静制动，行家啊！”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持枪甲士一看对方门户就知道这是个行家里手，丝毫不敢怠慢，手中抢花一抖，一个中平马压枪枪尖直指对方胸腹中心。
“他们怎么不动？”一群参试者问道，与旁边的测试场内哼哼哈嘿，鼓掌庆贺、教官叱喝声不断的热闹场景不一样，这边显得寂静多了，场内的两人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不知道了吧？那是个重新应征的老边军，只有老军才这样。短兵对长器要以静制动，那杆枪不动你叫那短刀怎么动？这才叫行家呢！”旁边观察的考务官对观战的应征者解释道。
此时，长枪动了，只见甲士脚底一发力直达枪尖，枪尖红缨抖动泛起一片红幕，随着迅疾的脚步向前直刺。
“噫，那老兵怎么还不动啊，枪都刺来了！”观战这不由为凤鸣捏了一把汗，在他们看来那红缨已经扎到对方的脸上去了。
“外行了吧！”旁边的考务官嘲笑道，“像你这样早就被人家的枪给扎出无数窟窿了！枪怕点头，这是在唬他呢！”
“哦！”周围观战的应试众人似懂非懂，这让考务官感到很无趣，闭上了嘴懒得与这群菜鸟浪费口舌。
凤鸣只见眼前红花一闪，但他仍稳重如山一动不动，因为对方红缨虽然抖的厉害但并未过自己守定中线的长刀刀身，而且那枪杆依然在对方身体中线处没有丝毫偏移。
枪扎一线，挣的就是自己的刀移开中线的那一丝缝隙。
见凤鸣不动，甲士的枪头不敢过那刀身，虽然眨眼间已经连抖数个枪花，但对方似乎早以堪破自己的意图，严守阵脚丝毫不乱，心中不由得赞道：好手！
正面强攻不动，那就吃吃这个！
念头一转，击上取下，甲士手中长枪一个“金鸡点头”，顺势变招直取凤鸣的前膝，凤鸣前腿不退，后脚反进，长刀向下一转，用刀身磕碰对方枪杆，欲破其下啄的路线。
谁知这甲士虚中实，实中虚，下啄膝盖之枪反而借对方下斫碰杆之势反手划弧，枪头向上直扎对方面门……
“厉害！”凤鸣心中暗赞，“顺势借力，妙！不过……”
不过凤鸣的中线未失，下斫之刀并未势老，反而黏住对方长枪之杆一起向上，就在对方以为得势抓住机会奋力一扎之际……
“老兵输了。”考务官摇头道，“一寸长一寸强，枪已破势疾进神仙难防了，真不愧是乃百兵之王也！”
“好像没扎中耶！”旁边的观战者齐道。
“噫，是耶！”
只见凤鸣手中长刀悄无声息随长枪向上划弧直扎面门之势，继续将引向上头让其扎空，在对方甲士手中感觉枪尖一虚之时，心中一惊，“坏了！”
果然，凤鸣前脚踏步直取对方脚下中门，手中之刀沿着枪杆顺势下滑，劈斩对方握枪之手……
“单刀入枪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持枪甲士根本来不及阻挡已经全身进入枪身之内的凤鸣，脚下一个踉跄凤鸣的双手木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按到在地。
周围观战之人一时忘记了动作，在考务官忍不住一声“彩！”后，这才纷纷竖起大拇指，“彩！彩！彩！”
“承让！”
凤鸣伸手握住地上甲士的手，欲要将其拉起，一道嫩滑无骨的感觉忽然从手中传来，凤鸣一呆以为自己是不是抓错了，地上甲士一缩手从凤鸣的大手中挣脱。
口中厌恶道，“拿开！”
说着捡起掉在旁边的细巧头盔，将木枪抛给过来接应的卫士后，边走边整理散乱的秀发将头盔带好，骑上宝马看都不看凤鸣一眼，御马带起一阵疾风飞驰而去。
直到本场主考官将他赶下场，宣布下一位上场测试时他也没有等到最后的结果。
场下中年大叔对他的遭遇忿忿不平，“那是谁啊？怎么像个娘们，你打败他了怎么不给你成绩呢？”
凤鸣坐在地上，用木刀无聊地敲着地，“谁知道呢？是不是嫌我是个老兵不要我啦？”
“应该不会吧……”中年大叔也拿不定主意了，就那报名的架势，这还真说不准呢！
甲、乙两组早早就结束了测试，丙组的人数最多直到下午才开始下一轮的骑射测试。
“我不用啦！”大叔兴奋道，“我庄稼把式只能做步兵，‘鸣’字营把我录了！”
“恭喜啊大叔！”凤鸣由衷为他高兴，这下有饷可领，他和他家人就不用饿肚子了。
“下午看你的了，你真厉害，连教头都不是你对手哦，骑射你肯定行的！”大叔鼓励道。
“还没消息呢！”凤鸣依然用木刀无聊地敲打着地上石块，在反思上午的比试是不是自己又用力过猛啦？让人家教头下不了台？心道，“唉，要是收敛一点就好了，让人家胜一个又何妨呢？凤鸣啊凤鸣你太争强好胜了，这下好了吧，完犊子了……”
“嘿，快看！”大叔拍着无精打采的凤鸣，示意他向前看，“上午那个跟你比试的娘娘腔又来了……”
“哦，”凤鸣抬头看去，果然见上午与自己较技的教头正骑着他那头宝马从靶场跑过，身上背着弓箭说明他也要主持下午的骑射。
“我赌他肯定不服气，一定要找你较量！”大叔看着那矫健的身影道。
“你怎么知道？”这让凤鸣确实好奇起来。
“多没面子啊！”大叔一拍凤鸣道，“你们年轻人谁吞得下当众掉面子呢？何况那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懂不懂？”
见凤鸣一脸懵逼相，大叔恨不得将自己的人生经验塞到凤鸣的脑袋里，“你是老兵，我相信你一定很牛，但是，你一定要听大叔的，等下他找你比试，你只要过关就行，让他赢！”
大叔都为凤鸣着急，这是他的人生经验，穷不与富斗，只要能弄到一碗饭吃输赢在其次。
“好吧。”凤鸣只好妥协了，在这边城荒凉之地，没有军饷就没有灵石，没灵石就没有灵力，唉，一文钱真是困到英雄汉啦！
大叔用力地拍了凤鸣一下，为他的开窍感到高兴。
果然不出大叔所料，场地布置好后，那教头骑着骏马朝凤鸣这边奔来，快要靠近的时候他坐下的宝马自动渐缓脚步节奏分明地踱向凤鸣，展示出他高超的御马技术。
大叔连忙向凤鸣挤眉弄眼，示意他一定要顺着来，见凤鸣点点头他才识趣地闪到一边去了，远远地看着他俩。
“可会骑射？”
“风字营，岂不会骑射？”
“那可不见得！”
“你！”凤鸣一恼，对方太傲慢了。
“可有自己的弓？”
“没有！”凤鸣丢出去一句。
“可有自己的马？”
“没有！”凤鸣恼怒之极，不过此时他瞟见远处的大叔正着急的示意他不要动怒，保持微笑……
“哈哈哈，一个风字营老兵，既没有自己的弓也没有自己的马，我怎么看你也不像风字营出来的！”骑在搞头大马上的甲士舒畅地大笑起来，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令人扬眉吐气的事情一样。
“你这个娘娘腔！”凤鸣心中骂道，“那些风字营的战士可把我这个老魔追得苦呢！岂是你这等细皮嫩肉的‘战士’可比的……”
笑过之后，这个甲士向远处的骑马卫士示意，那卫士连忙驭马过来，甲士用马鞭直指地上的凤鸣傲然道，“带他去选一匹好马，一副好弓，第一场我和他来个表演秀。”说完居高临下瞟了一眼凤鸣后策马远去。
“是，教头！”
远处的大叔摇着手一再提醒凤鸣不要与教头硬杠，凤鸣向他示意保证不会后他才安心下来，满怀期待地看着凤鸣跟着骑马卫士离去。
……
“你怎么换马啦？”凤鸣惊讶地打着旁边骑着一匹普通枣红马的教头道。
“我主考教头跟你连马都没有的兵油子比需要骑我的宝马吗？”教头昂着头道，“我的装备跟你一样，等下你要是技不如人别说我欺负你！”
“让他先来！”不由凤鸣分说，教头吩咐周围的考务官让凤鸣先射，“给你机会，可别浪费了！”
凤鸣无法，只好先来，他实际没骑过马，但是骑过南洋里的飞蝠鱼，权当胯下骑的是一匹飞蝠。
先是射固定靶，凤鸣御马前冲，可马还真不是飞蝠，它在路上的节奏感完全与海里的不同，一轮过去颗粒无收。
“噫！”观战的大叔把眼睛都闭上了，本以为凤鸣是风字营的老兵骑射~精通，谁知凤鸣这等蹩脚的表现令他这个门外汉都看出来了，实在叫人不敢直视，“叫你让让，也不是这么让的吧！一靶不中？”
教头愣住了，“你故意玩我不是？”忽然大怒道，策马疾驰，一个漂亮的伏马弯弓，一箭三靶，齐齐命中目标，引来大家的阵阵喝彩。
凤鸣无辜的摊摊手道：“我还不熟悉这马的节奏呢！能不能让我先兜两圈……”
扬马飞驰而过的教头大声喝道：“鲁泥鳅！你是要在这众人面前戏耍我不成！”原来，在教头这等射手面前一靶不中被他认作是故意羞辱自己，正气得牙齿痒痒呢！周围的背弓骑士都对他这种行为怒目而视。
我靠，这下玩大了！
骑虎难下的凤鸣只好实话实说：“我还不熟悉这马的节奏呢！”
“让他兜两圈，下一轮放飞靶！”说着在经过凤鸣身边的时候，对着他的马屁股就是狠狠地一鞭，凤鸣胯下战马突然负痛，一声仰蹄长鸣，差点将凤鸣掀下马来。凤鸣紧紧夹住马肚，拽紧缰绳控制住受惊之马后，在校场内扬鞭疾驰。
“他好像真的不会骑马耶。”一位骑士对着身边的伙伴说道。
“他是风字营老兵怎不会骑马？准是倚老卖老羞辱我家主子！你看这速度，岂是不会骑马的人能驾驭得了的？”旁边的伙伴带着怒气道，作为边军骑士，他很不屑这种卖弄的行为。
教头一言不发，见远处的凤鸣逐渐驾驭那匹发疯的马后，举手示意，“给他发飞行靶！”
“是！”
身后的骑士对着放标靶的方向挥旗示意，三声号角响起后，一骑士从半途冲入，插在凤鸣跑道前面御马与他是速度一致后，回头看向凤鸣，示意他要放飞靶了。
手忙脚乱的凤鸣刚调整好自己与马的节奏马上就要让他射飞靶了，他连思索的时间也没有，只好张弓就射……
这次他可不敢托大，要是再射不中被那个看着自己左右不顺眼的教头认为自己在戏耍他，那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神识惊人的凤鸣眼中，那些空中的飞靶就像静止在他眼前一样，箭箭贯穿。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的凤鸣没想到的是，空中的箭靶还没落地，地上跑道上两边同时窜入两个掷靶人，连同先前一位在凤鸣前面一共三个掷靶人。
不等凤鸣思索，三人同时向空中掷靶，全神贯注的凤鸣想都不想迅速找到了破解之法，连续三箭将数靶击穿，在空中形成三个“糖葫芦窜”，凤鸣来不及听周围“哇”的惊呼，眼中看着还有两张在空中碰撞而飞的标靶，伸手向箭囊中拿箭……
“嗯，只有一枚了！”
凤鸣手指一空，竟然只摸到了一枚箭，怎么办？……
“他没箭了！太可惜了！”观众为他不能全部命中而可惜。
凤鸣最后一箭出手了，众人的视线随着箭矢飞行的轨迹而移动，这箭并没有射向任何一个标靶！
“他要干什么？”
正当大家疑惑之际，只见最后的箭一下射中了之前射中标靶的一支箭的尾部，瞬间碰撞之际，后出之箭的轨迹被改变，一下射穿了一个凌空的标靶，而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先前被击中尾部的箭斜向而出，堪堪击中另一标靶……
整个校场都欢呼起来，没人想到骑射比赛的开幕表演赛竟然如此波澜起伏，精彩绝伦，以至于人们以为凤鸣前面射不中静态靶是故意调动现场气氛的杂耍之举。
当凤鸣御马跑回起点时，那教头早就不见了，只见一骑士飞奔过来丢下一句话转身扬鞭而去。
“我家主子让你等着！”
“让我等着？”这下让凤鸣蒙了，这是要修理我的节奏啊！一不小心又得罪这位小爷了。
大叔已经过来帮他牵住马，埋怨道：“泥鳅啊泥鳅，叫你收着点，你怎么就忘了呢？年轻气盛啊……”
这时的看台上高处云雾中，一群仙风道骨的修士们正饶有兴趣地观看刚才的骑射表演，其中一位修士对在旁引导的新任总督陆风齐道：“不错，巡视致此新边军这么快就有如此风采，风齐你办的不错。”
“谢徐老，都是各位仙盟仙长的支持，我陆风齐才能这么快让边城恢复活力，非常感谢诸位仙长，请先到中三镇总督府品茗休憩再举行祭祀大典吧。”
见陆风齐这么会讲话，阆州徐家阁老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不用了。”岳华宗新宗主也是如今仙盟盟主的空竹子长老道，“看着年轻人有活力我喜欢啊，边城后继有人龙州边防巩固，我等修真无后顾无忧矣！”捋着雪白胡须的空竹子感受着校场内彭拜的生命力，眼神中甚是留恋之情。
徐阁老向陆风齐示意，陆风齐会意，连忙道：“那就请各位仙长检阅这西五镇新招入伍的将士武艺如何？”
“甚好，虽然凡人搏杀好逞血气之勇，不懂仙家秘法，但搏杀之道与我等修真士无二，所谓返璞归真，还需从凡人之道体悟起……”
空竹子一顿道理输出，跟在身后阳晴天为首的龙吟众修和应相如、柳飞蜓带领的落英众修都不置可否。
于是，在陆风齐的安排下，校场内提前开始骑术表演。
新的骑兵队尽情展示精湛的骑术后，三声号响，众骑兵分立两列，一持槊猛将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骏马出现在骑兵通道入口处，今天他要一槊捅翻这次新招新兵蛋子的最优者，向新兵树威，为新总督博彩！
“咚~咚~咚……”，战鼓声响起，全场热血沸腾，这是战斗的鸣响，鼓声不停冲锋不止！
一群骑士将凤鸣团团围住，不由分说地帮他顶盔挂甲，推上马背，然后硬塞一根长槊给他，对着凤鸣胯下之马用力一拍，战马吃痛向前疾冲……
“你们这是要我干嘛！”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凤鸣已经持槊冲到众骑兵为他分列的跑道上，“咚咚”的战鼓声让胯下的战马下意识地进入了战场的冲锋状态……
“杀~杀~杀！”
周围骑士举槊高呼，听到喊杀声的战马更加兴奋了，不要命地冲向前方尽头的黑马骑士。
“这真不愧是一匹好战马啊！”凤鸣哭笑不得，因为这是让他去送死的战马，只见一匹全身披挂的高头黑马和一个铁塔般的披甲猛士，正像一座黑山般向他和他的战马压来……
“不是这种打法呀！”
可发了疯的战马根本就不听他的指挥，也来不及听从他的指挥了！
校场虽大，但从两匹相向冲击而来的战马来说很短……
果然，凤鸣被对方铁塔猛将一槊挑起，带着一身的防御符红光挂在槊头，在高高举起的槊头上，被铁塔猛将挑着从骑兵队列的一头跑向另一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彩！彩！彩！”
……
在骑兵队列的一角，那教头哼道：“叫你让我出洋相！吃教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