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儿子受伤
第三十九章 儿子受伤
唐瑾瑜的脸色,冷得像三九天的冰。??§咸<2鱼?|看<书?] t±更§?<新1最>快??
她走到被周景川拎着的瘦高个面前,伸出手。
“把钱拿出来。”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瘦高个吓得直哆嗦,下意识地看向他大哥。
被踹跪在地上的高个子还想嘴硬。
“这是我们的地盘!”
他梗着脖子喊,“他在这儿捡东西,就得交钱,这是规矩……”
话没说完。
“砰!”
唐瑾瑜抬腿就是一脚,又狠又准,正踹在高个子的大腿根上!
“嗷——!”
高个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疼得脸都扭曲了,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另外两个小子,脸都吓白了。
这个女人,比那个男的还狠!
唐瑾瑜看都没看在地上打滚的人,视线重新落回到瘦高个脸上。
她又重复了一遍。
“把钱,给我。”
瘦高个被唐瑾瑜那双结了冰的眼睛盯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那枚还带着体温的硬币。
汗津津的手心里,是那枚五分钱。·`?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他几乎是恭恭敬敬地,用两只手捧着,递到了唐瑾瑜面前。
唐瑾瑜一把将钱拿了过来。
她看也没看那三个怂得像鹌鹑一样的小子,声音清冷地开口。
“我和我男人都在那边红星机械厂工作。”
“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在这欺负人,就别怪我直接去派出所,请公安同 志好好教育教育你们,什么叫规矩!”
派出所!
三个人吓得赶紧点头,连连道,“不会了不会了!”
周景川这才松了手。
三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等那几个身影消失在巷子口,唐瑾瑜才转过身。
她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疼。
她蹲下身,把那枚五分钱,轻轻放回了周嘉言的手里。
“小言,钱拿回来了。”
周嘉言看着手心里的硬币,小小的手猛地攥紧了。
像是要把这失而复得的宝贝,嵌进自己的肉里。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唐瑾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口像被针扎一样,又酸又疼。
她伸出手,轻轻扶着儿子站起来,仔仔细细地掸掉他身上的尘土。
当看到儿子膝盖上那块蹭破了皮,混着泥土和血迹的伤口时,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_x¢i\a·o_s/h_u/o?g*u.a′i`.!n~e`t\
“走,妈带你去卫生所。得赶紧上点药,不然要发炎的。”
……
街道卫生所里,一股浓浓的碘酒味。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给周嘉言的伤口消毒。
“嘶——”
碘酒触到破皮的地方,周嘉言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小小的身体瞬间绷得紧紧的。
但他咬着嘴唇,硬是没哭出声。
站在一旁的周嘉语,眼圈红得像兔子,小手紧张地揪着衣角,大气也不敢出。
唐瑾瑜看着儿子紧绷的侧脸,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她的心,疼得像是在滴血。
恍惚间,眼前这个忍着疼的小小身影,和上辈子那个凄惨的儿子,重叠在了一起。
那个身上都是血,满身伤痕的孩子。
前世的模样,和眼前这小小的伤口,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攫住了她的心脏。
那一瞬间,唐瑾瑜既庆幸,又后怕。
庆幸这一世,她及时赶到了。
后怕若是晚来一步,那根木棍,就真的砸在了儿子的头上!
可紧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又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她心疼儿子受的伤,更气他为了区区五分钱,就敢跟那几个比他高、比他壮的半大小子拼命!
这傻孩子!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的命,就只值五分钱吗!
医生处理好了伤口。
她撕下一张药方,递给周景川,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叮嘱。
“碘酒和纱布,明后天记得来换药。”
“伤口这几天千万别沾水,也别让他乱跑,小心感染。”
周景川点点头,将药方折好,揣进兜里。
唐瑾瑜付了钱和药票。
周景川一言不发,走到周嘉言面前,弯下腰,露出了宽阔而结实的后背。
周嘉言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妈妈,还是乖乖地趴了上去。
男人轻松地将儿子背起,动作稳得像一座山。
唐瑾瑜则牵起了周嘉语冰凉的小手,将她紧紧攥在手心。
一家四口,走出了卫生所。
回家属院的路上,没人说话。
头顶是家属院昏黄的路灯,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空气里,只剩下父子俩平稳的呼吸声,和女儿细微的脚步声。
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直到打开家门,周景川将儿子轻轻放到床上。
那股紧绷的气氛,才被一声细若蚊呐的声音打破。
“妈妈……对不起。”
周嘉言低着头,小手还死死攥着那枚五分钱的硬币,指节都发白了。
这句“对不起”,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唐瑾瑜压抑了一路的火气。
那火气里,有后怕,有心疼。
唐瑾瑜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却红得厉害。
“一支铅笔丢了就丢了,妈妈再给你买就是了。”
“你为什么要跑去捡破烂?为什么要去跟那几个比你大那么多的孩子打架!”
她指着他膝盖上包扎的伤口,声音都在发抖。
“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发现你没去上学,心跳都要停了!”
“要是我们晚去一步,那根棍子就砸你头上了!”
周嘉言的头埋得更低了,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却倔强地不肯哭出声。
周景川站在一旁,看着情绪失控的唐瑾瑜,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开口。
他知道,她这是吓坏了。
唐瑾瑜看着儿子这副可怜又倔强的模样,心口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的她,何曾这样为他担惊受怕过。
别说一支铅笔,就是他被人打破了头,她也只会嫌他惹是生非,丢了她的脸。
是她的错。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从未给过孩子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心里的火气瞬间被愧疚和酸楚浇灭。
唐瑾瑜缓缓蹲下身,与床上的儿子平视。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又怕吓到他,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小言,”她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不起,妈妈刚才不该大声跟你说话。”
“妈妈……只是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