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这……苏阳阁下到底用的是何种法门?”

“闻所未闻,竟如此……霸道。?鑫_顽~夲-榊?颤¨ ^更¨辛?嶵.全^”

无人应答。

廊道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还有那断断续续,仿佛永无止境的惨叫。

每一次嘶吼,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时间在这种煎熬中缓缓流逝。

一天。

两天。

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

那令人心悸的惨叫声彻底消失了。

静室内外,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

就在此时,紧闭的石门缓缓打开。

在苏阳的搀扶下,一位形容枯槁,几乎不成人形的长老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此刻的他,虽然气息极其衰弱,仿佛风中残烛。

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曾经的癫狂与混乱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清明。

大长老等人见状,精神猛地一振。

他们立刻围了上去。

“师弟!”

“师弟,你感觉怎么样?”

那位长老嘴唇翕动,想要说话,却虚弱得发不出声音。

他只是抬眼看向苏阳,眼神复杂无比。

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丝……深藏的恐惧。

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永生难忘的东西。

“他刚刚恢复,身心都消耗巨大,需要静养。”

苏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激动。

“好生照料,过段时间便无大碍了。′衫?叶/屋. \更′辛!醉`筷/”

“多谢苏阳阁下!”

“多谢阁下援手!”

长老们七手八脚地扶住那位师弟,连声道谢。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赶紧小心翼翼地将人送回静室修养。

随后。

第二位走火入魔的长老被送入了房间之中。

很快,新一轮的惨叫再次响起。

这一次,似乎比之前的长老叫得还要凄厉,还要绝望。

但有了之前的经验,任游宗的长老们虽然依旧心惊肉跳,却已经镇定了许多。

他们明白,这或许就是祛除心魔所必须经历的痛苦过程。

治疗,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进行着。

一晃眼,便过去了小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任游宫深处几乎夜夜都能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直到第七位长老被成功治愈。

任游宗七位走火入魔的长老,在苏阳的帮助下,心魔基本被剔除,神智恢复了清明,气息也回归了正常,不再有失控的风险。

只是,这七位长老,如今再见到苏阳的时候,眼神都变得格外不同。

心魔是除了,但某种更为深刻的心理阴影,却被牢牢地种下了。

苏阳对此也颇感无奈。

正心尺再加上精神世界的反复折腾,效果确实显著。

但副作用也同样明显。

肯定会有心理阴影的。

好在这种心理阴影只针对他个人,与修行根基无关,倒也无伤大雅。

这一日,任游宫,议事大殿。*精·武\暁~税′罔· ¢更_歆¢醉¢全!

气氛庄重而肃穆。

苏阳被任游宗大长老恭敬地请到了上座。

下方,七位刚刚恢复不久的长老齐齐整整地站立着。

他们的气色好了许多,但眉宇间依旧残留着一丝难以抹去的疲惫。

以及面对苏阳时,那无法掩饰的敬畏。

大长老环视一周,清了清嗓子。

显然,今天是任游宗正式表达感谢,并且要回报苏阳恩情的时候了。

那七位长老率先上前一步,对着苏阳深深一揖。

“多谢苏阳阁下出手相救!”

“此番大恩,我等永世不忘!”

他们的声音洪亮,带着真挚的感激。

苏阳连忙起身,虚扶了一下。

“诸位长老言重了。”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大长老正准备开口,将话题引入正题,商议报答之事。

却不料,苏阳已经抢先一步,对着众

人拱了拱手。

“诸位长老。”

“既然此事已了,贵宗的麻烦也已解决。”

“晚辈等人叨扰多日,也是时候告辞了。”

苏阳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日若是有机会,晚辈再来拜会!”

“告辞!”

???

整个大殿瞬间一静。

所有任游宗长老都懵了。

包括大长老在内,全都愣在了原地。

走了?

这就走了?

他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了各种关于报酬的讨论方案,结果对方提都不提,直接就要走?

这……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欲擒故纵!?

“苏阳阁下!”

大长老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几步上前,拦住了苏阳。

“留步!请留步!”

苏阳停下脚步,转过身,笑道:“大长老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

大长老被他这副样子噎了一下。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苏阳阁下于我任游宗恩同再造!”

“救我七位师弟性命,化解宗门危机,此等大恩,我等岂能不报!”

“是啊!阁下万万不可就此离去!”

“我等必须有所表示,否则日后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其他长老也纷纷开口附和,言辞恳切。

苏阳闻言,温和一笑。

“诸位长老的心意,晚辈心领了。”

又是轻轻摆了摆手。

“至于报答之类的,就不必了。”

“晚辈,告辞!”

苏阳坦然一笑,转身便向殿外走去。

只留下满殿面面相觑的任游宗长老。

一群加起来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此刻竟是如同木桩般钉在原地。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

他们的目光还停留在苏阳消失的殿门口,久久无法收回。

心头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翻江倒海,乱作一团。

尤其是大长老。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此刻火辣辣地烧。

喉咙发紧。

先前那些阴暗的揣测,那些关于苏阳步步为营、图谋不轨的念头,此刻如同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什么道德绑架。

什么逼迫他们不得不求助。

什么等着他们拿出阵法来换人情。

全是他们以己度人,自作多情。

人家根本没提。

挥一挥衣袖,走得那叫一个潇洒干脆。

仿佛之前出手相助,治好七位走火入魔的长老,不过是路边扶起了一个摔倒的孩童般随意。

不求回报。

甚至连客套的推辞都没有多言。

这份坦荡,这份气度。

相较之下,他们之前的那些算计,那些关于七十二地煞阵的底线商讨,显得何其可笑,何其渺小。

大长老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感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活了这么多年,自认见惯了人心叵测,算计过人。

到头来,却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输得如此彻底。

不仅是实力上的差距,更是心胸格局上的云泥之别。

其他几位长老亦是面面相觑,眼神复杂。

羞愧。

震撼。

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他们准备好的说辞,准备好的厚报,此刻都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那份恩情,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这份人情债,怕是更难还了。

他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在苏阳面前,活像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小丑。